会所内,陶子一副送自家孩子上考场的神情,还往艺人兜里塞几个气球。
“炘姐,一会好好表现,紧张就去厕所吹气球,不要在候考室当众吹。”
“…试镜吹气球干嘛???”
真把她当打气筒了?
“白清辞也来试镜,和你抢一个角色。”
魏炘:(|||?︵?)
魏炘把手伸进助理兜里又抓了一把,嘴巴一撅就是吹。
陶子连忙拿掉正在吹的气球,说:“我拜托你注意点形象,一会柴导看见了嫌弃你配不上许老师。”
魏炘:“!那我不吹了!”
陶子打开门,欢送艺人进考场,转身就走。
魏炘叫住她,问:“你干嘛去?”
“找个暖和的地方看小——看其它小助理!帮你打探消息,从内部瓦解她们。”
好险,差点说出真心话。
今天除了女主外也有其它角色的试镜,魏炘很开心进候考室第一眼看到的是安泉而不是某个让她想吹气球的人。
前两天电话里的魏水放莫名其妙,魏炘打完架才回过神来,她老姐估计是打算把安泉介绍给大家认识,但是被季乐和苏迟溪这两个混蛋吓跑了。
“嘿嘿,安泉,你试哪个角色啊?”
肯定是魏水放介绍她来的,啧啧啧,不愧是上一世让魏总不早朝的人,这么快就拿下她姐了,真棒!
安泉后退一步,笑容透着一丝心虚,道:“皇女”
好嘛,又是一个情敌…
魏炘笑容消失,“那你加油,我去趟厕所。”
安泉:“???”
“皇女成年组,下一位安泉。”
“到!”
安泉跟着引导人进了面试间,当场就是一个标准的九十度大鞠躬,上前发简历。
“考官上午好,我是皇女组5号考生安泉,很荣幸能够参加今天的试镜,这是我的简历。”
在家看惯了季乐动辄国奖的简历,突然换人有点不习惯。
许闻意发誓她绝没有瞧不起安泉的意思,只不过…拔河比赛校一等奖这种经历也要写上去吗?
她没时间按部就班读大学,实在不懂。
柴导扫了眼名字和学校,表情和蔼了几分,“三个片段,选一个。”
皇女这个角色在前期戏份少,中后期才出场,算得上女主之外最重要的配角。
柴导准备的试镜片段主要是三场:
皇帝体贴太后膝下无子女,特赦福王孤女入宫陪伴太后左右。
第一场戏,皇女从皇陵返回京城拜谢皇恩,是独角戏,难在演出一个十五岁少女喜悦外表下藏着的野心与憎恨。
第二场戏,皇女奉旨监军,在三军前立威。要演出雌鹰脱离樊笼欲展翅高飞的雄心壮志以及内心深处因嫉妒而疯狂生长的阴暗。
第三场戏是一场重头戏,皇女戴甲闯宫,劝太后另立新主,这场戏需要和其中一位女主搭戏。
安泉综合分析了一下,说:“我选择第三场戏,麻烦许老师和我搭个戏。”
柴导似乎有点惊讶,善意提醒道:“闻意爆发力很强。”
艺人试镜时找人搭戏有利有弊,好处是身临其境入戏更快,如果搭档给力现场飙戏都不是问题。
坏处是年轻演员的表演容易受到搭档影响,被搭档情绪带跑都算轻的。遇上个不怀好意的故意压你戏导致试镜失败都有可能。
柴导一早看中魏炘出演其中一个女主,可不知道为什么每封邀请都石沉大海。
好在另一位女主始终没找到合适的,也不着急。
直到在恋综上看到许闻意,新生代流量明星,按她以往的选人标准最多让她参加配角试镜,根本不可能单独邀请她试女主。
可她舍不得这根钓魏炘的好鱼竿,托好友要到了《白衣》的几场重头戏样片,原打算研究研究她的演技,实在不行她可以设计一整套帮助许闻意提升演技的特训嘛。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好的演员都是导演教出来的!
只要她愿意好好背台词不念一二三,不用眼药水能哭出来,柴导表示自己都能教出师!
样片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万万没想到许闻意这么年轻的艺人爆发力如此强烈,浓烈主情绪下对隐藏负情绪的处理也十分细腻到位。
许闻意在《白衣》中的表现和市面上热播的偶像剧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简直是天壤之别,像数十年如一日苦练基础功法后某天突然开窍一样,演技指数攀升。
整个试镜既流畅又开心,柴导当场打开微博要官宣开机,文案都编好了才发现演员未到位、投资未到位、连场地都没租。
今日前来试镜的都是混电影圈的艺人,要么就是转型期的一线流量花,像安泉这种不多。
不过魏总的面子多少得给,很少有她这么大方的投资商,打钱快还不用安排酒局拍她马屁。
安泉看过许闻意的戏,知道她爆发起来大概什么样子,便说:“没关系,这场戏前期本身就是皇女的气势被太后压制,是我讨巧了。”
柴导偏头问当事人的看法,许闻意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场地有限,许闻意搬了把椅子靠墙坐,双手相合覆于小腹处,目光所视带着威严与淡漠,底色是浓浓的悲凉。
今夜无月,墨染大地。
几处宫门匆匆开启又紧紧关闭,戴甲虎卫持剑为皇女清理出一条血路。
皇女呵退太监宫女,抬步入殿,见一人端坐首位,身姿挺拔,似乎在等她。
安泉快走几步,于屏风前停下,膝盖微弯准备行礼。
许闻意率先开口,“定安王深夜入宫,所为何事?”
安泉微怔,下意识跪下答话:“臣请太后移步养心殿,为国清君侧!”
许闻意垂眸轻笑,嗓音如清风般拂过,道:“为国?北有戎族攻城略地,南有蛮族虎视眈眈,昨儿个西域诸国又起兵反了,定安王若是为国,此刻应当身在何处?”
安泉心头一颤,头埋得更低了,“太后所言极是,待臣清君正位必亲率定安军赴边关,杀敌守国门!”
“你已经去过一次了。”
安泉愤然起身,盔甲摩擦发出阵阵响动,“正是去过,臣深知昏君在,国一日难平。若非陛下狭隘,穆将军岂——”
“住嘴!”许闻意呵斥一声,“你当真以为哀家一无所知?”
安泉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地面,片刻之后,她笑了。
起先是低声哑笑,笑声逐渐变大,越发痴狂。
她挥剑斩断屏风,第一次直视凤椅上的太后。
“太后聪慧过人,那您可知我对您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