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长离对白黎辰问出“人固有一死,旅途中的意义何在?”时,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旅途的意义不仅在于目的地的美好,更在于沿途的风景与陪伴,以及那份为了守护心中所爱而不断前行的勇气与决心。
又想起来旅行的意义了(不是)
白黎辰直视着长离的双眼,每一个字都饱含深情与认真:
“这真的不一样,长离。
至少现在,你和我,我们都和这片广袤大地上生活的绝大多数人一样,珍惜并活在每一个当下,每一刻的时光。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珍贵。”
长离赠予他的那片火羽,被他小心翼翼地收放在心口的位置,仿佛那是一个无价之宝。每当他触碰到它,一股难以言喻的温热便从心脏的位置迅速蔓延至全身的四肢百骸,那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温暖与力量。
即便此刻他们正身处乘霄山山顶,面对的是呼啸的风雪和刺骨的寒冷,但那片经过丹煌离火精心炼化的火羽,却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所有的寒冷都阻挡在外。
白黎辰深知,这片火羽不仅仅是一件珍贵的物品,它更是长离对他深情厚意的象征,是他无论身处何方、面对何种困境,都能坚持下去的动力源泉。
……
一早长离就出去了。
这个木屋是长离专门为他准备的,并不是长离的居住之所。
长离说她还会在虹镇待上个别时日,要带白黎辰一同去乘霄山凉亭,共同完善一本残旧的棋谱。
次日未时,阳光斜洒在皑皑白雪之上,映出一片耀眼的银白。
还未走近那座古朴的凉亭,白黎辰的视线便捕捉到了一抹朱红的倩影。
她背对着他,正专注地布置着棋盘,动作优雅而从容。
白黎辰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尽管已经极力小心,但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还是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微微侧目,目光仿佛穿越了纷飞的雪花,准确地投向了他的方向,带着一丝好奇与期待。
周围的景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落雪洁白无瑕,岩石的黄色在白雪的映衬下更显沉稳,流水潺潺,奔腾不息,为这静谧的画面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而这一切美景,都仿佛是为了衬托她而存在。
她淡然一笑,那笑容如同春风拂面,瞬间将周围的寒冬霜雪尽数消融,让整个世界都为之明亮起来。
“来了?”
她轻轻启唇,声音温柔而悦耳,仿佛能驱散一切寒冷与疲惫。
白黎辰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迈步走向她,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坚定而有力。
一盘棋局,从未时一直延续到申时,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长离的棋艺高超,每一步都蕴含着深邃的智慧与策略。
按常理来说,失忆的白黎辰应该完全不是她的对手,上次能赢也完全是因为她放水。然而,这次的棋局却与往常不同。
长离落下的每一步棋,每一子,都仿佛是在引导着白黎辰。
起初,他还有些跟不上节奏,但在她的巧妙引导下,他逐渐进入了状态,开始能够独立思考,甚至在某些时候还能给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反击。
他们的棋局不再是简单的胜负之争,而变成了一场智慧与策略的较量,一场心灵的交流与碰撞。
随着棋局的深入,白黎辰越来越能感受到长离的用心与智慧。
她的每一步棋都像是精心设计的陷阱,却又在关键时刻为他留下了一线生机。
这样的棋局才是最有意义的,它不仅考验了白黎辰的棋艺,更让他在与她的对弈中不断成长和进步。
今天的棋局以一种微妙而和谐的平局作为结束,仿佛两位棋手的心灵在这一刻达到了某种默契与平衡。
“棋谱的复原工作进行得如何了?”
从高度集中的棋局中抽离出来,白黎辰的第一感受便是强烈的眩晕和口干舌燥。
他抬手拂过额头,一阵凉风吹过,带来一丝清醒,这时他才察觉到不知何时,细密的汗液已经将他的全身浸透。
茶水的饮尽让他的喉咙依旧干渴,不得不张口微微喘息,试图从空气中汲取一丝湿润。
长离轻轻一笑,将壶中剩余的茶水往白黎辰已经空了的茶盏里倒了一杯,那动作优雅而从容。
“复原程度嘛,十之有八了吧。
最难的部分已经攻克,剩下的就交给我自行推演便好。
没想到你这漂泊者进步如此神速,再磨砺一些时日,我恐怕真的会输给你了。”
这话让白黎辰有些不好意思,他讪讪地挠了挠头。
“其实我也不太会下棋,除了长离你的悉心指导,我落子基本都是凭着感觉来的。”
长离故作疑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那我可以理解为,偶尔那些突如其来的跳子,其实是连你自己都没能觉察到的‘妙手’吗?”
白黎辰憨厚地笑了笑。
“这我真的不知道。
但有时长离你脸上流露出的表情,会告诉我我这步棋落得如何。”
说着,他将杯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那苦中带香的茶水让他的喉咙舒服了许多。
“要一起回虹镇吗,长离?”
白黎辰提出了邀请,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长离轻轻地问:“接下来在虹镇,你可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吗?”
白黎辰微微摇头,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游戏中那款声名远扬的菜肴。
于是他兴奋地回答道:
“前两天我发现一家菜馆,老板告诉我他们研发出了一道新菜,非常想让我去品尝一下。
听说那家菜馆的雀翎辣肉极为出名,味道堪称一绝。”
长离闻言,眼睑微微下垂,似乎想要遮掩住眸中那一抹异样的情绪。
她轻声问道:
“我可以理解为,漂泊者这是在邀请我一同前往吗?”
接着,她又关切地询问:
“在虹镇的生活,你还习惯吗?”
白黎辰诚实地回答:
“实话说,虹镇的大家真的太能吃辣了,我这外来的胃还真有点不太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