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你是不是疯了?你明知道那碗甜汤有问题,你还准备喝下去,当真是不要自己的小命了吗?”方多病一出御书房的门就将李莲花扯到角落兴师问罪。
轩辕潇站在一旁,只觉得吵闹,索性退到几步之外,只当自己没看见这些。
就像他方才去皇城司内狱提方多病出来的时候,假装自己没撞见昭翎公主和杨昀春一般。
“行了行了方小宝。”李莲花轻轻甩开方多病扯着自己衣袖的手,脸上挂着惯有的温和笑意,状似毫不在意道:“一碗甜汤,也未必就有问题。”
“怎么没问题。”方多病瞪大眼睛朝御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你没见我夺过你手里的甜汤的时候,陛下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吗?那碗甜汤,本少爷敢说绝对有问题。不行,李莲花,你现在即刻出宫,之后的事你就别管了。”
“方小宝,”李莲花无奈的笑了笑,耐着性子道:“皇上把我召进宫来,又岂是我想走就能走的?”
方多病一愣,随即皱起眉:“可是……..”
可是李莲花若继续呆在宫内,就太危险了,皇上能试探他一次,就能试探他第二次。
他决不能让李莲花冒这个险。
“李莲花,这是本公主的玉牌,你拿着它出宫,我保证没人敢拦你。”昭翎公主从一旁走了过来,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她从腰间掏出一块精致的玉牌,塞到李莲花手里:“我虽不明白父皇为何对你这般步步紧逼,但你给我些时间,我一定能劝服父皇,让他打消对你的疑虑。”
李莲花看着昭翎公主手中的玉牌,并未伸手去接,而是抬眸温润的笑了笑道:“多谢公主好意,但我不能走,方大人和方小宝还在皇宫,现在事情尚未明朗。我若走了,皇上对方家的疑虑只会更深。”
“李莲花,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就不懂呢?”方多病从昭翎公主手里拿过玉牌塞到李莲花手上:“你先离宫,赵公公的事情方才来的路上我已经听我爹说过了,昨日我和杨昀春已经设局抓住了皇城司的内鬼,只等从他口中盘问出证据交予皇上,还有淑贵妃龙胎之事我们也早已知晓,昭翎和我已经在想应对之策了。”
“你相信我,这些事情我都能处理,你先出宫,到方家等我,或者回关河梦那里,你忘了不虞姑娘的病还等着你回去吗?”
“此事我心中自然有数。”李莲花叹了口气:“只是现下我已经入宫,若我走了,事情只会更复杂。”
“李公子说的不错。”轩辕潇清咳了一声,他本不欲多嘴,但如今情形,他也不能再装听不见看不见了。
若李莲花真走了,那下次见面,恐怕他们就要兵刃相见了。
抓李莲花可是个力气活,而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待在皇城内,可不想跟着他那个徒弟满江湖的跑。
轩辕潇走过来对着方多病和昭翎公主低声劝诫道:“公主、方公子。这李莲花是皇上请进宫的,他今日要是拿了公主的令牌擅自出宫,那他日恐怕真的是连解释辩驳的机会都没有了,还请方公子和公主三思。”
“可是…….”方多病还想再说什么,御书房的门却在这时轻轻打开。方则仕从里面一脸凝重的走了出来。
“方大人。”李莲花见方则仕出来便撇下方多病上前两步走到方则仕身侧:“不知陛下是否看了赵公公留下的书信?”
“嗯。”方则仕点了点头,神色却并不轻松:“我已将书信呈交给了陛下,只是此事事关当朝丞相,绝非小可。”
方则仕说着,叹了一口气,目光复杂地望向李莲花:“陛下的意思是,朝中半数官员都是丞相一手提拔,仅凭赵公公的一封信,就要他下旨处置丞相,到时候只怕牵一发而动全身,以致朝野上下动荡。”
李莲花沉吟片刻,心下了然:“陛下这是既忌惮方大人与我有所谋划,又怕丞相存了异心,正在左右权衡,不知该信方大人所言还是信丞相的。”
“不错。”方则仕点了点头,语气沉重:“陛下言明,若要证明方家的清白,那便要我与你想办法先证明信中所言属实。”
李莲花闻言,垂眸思索片刻后,转头看向方多病:“方小宝,你方才说,淑贵妃有孕之事,你早已知晓。你身在皇城司内狱,又是如何知晓后宫之事的?还有你刚才说的,昨日你与杨昀春抓住了皇城司内鬼一事又是怎么回事?你与我一一说来。”
方多病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我在皇城司内狱的时候,不知何人安排了一个小太监。那小太监在我入皇城司的第一晚,便在我面前指证,说淑贵妃就是当日宫宴命御膳房对我爹下毒的幕后之人。”
“如此古怪?”李莲花皱眉,似在思索着什么。
方多病点头道:“我也觉得古怪,所以我暗中让昭翎帮我去淑贵妃处打探,这才确定了,淑贵妃确实怀有龙胎已有数月,但据昭翎所说,淑贵妃有孕一事,她像是刻意想要遮掩一般,很快便将昭翎打发了出去。我又让杨昀春去查了太医院的记录,太医院内也并无淑贵妃有孕的记录。”
李莲花没说什么,只是将目光瞥向轩辕潇。
“你看我做什么?”轩辕潇一脸茫然不解的回望李莲花:“我的职责是保护皇上,至于哪个后妃怀孕了,若太医院不上报,别说我了,就连皇上也未必能知道。”
“后宫妃子怀孕,皇上如何会不知?”方多病奇道
“皇上这几个月身体抱恙,虽不严重但也一直未见大好。”轩辕潇道:“至于淑贵妃娘娘,她一直居于寝宫忙着替皇上抄写佛经祈福,皇上这里,她也好几个月未曾踏足了。这些日子,太医院的人天天来给皇上请脉,却未曾上报过淑贵妃娘娘有孕之事,皇上就算不知淑贵妃娘娘有孕,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李莲花和方多病闻言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