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只觉得头脑昏沉,等他彻底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被关进了一间由铁水混铸而成的牢房,四面冰冷坚固,毫无逃脱的可能。他只隐约记得在失去意识前,似乎见到了角念晴和宗政明珠的身影。
李莲花!对了,李莲花去哪里了?!
方多病心中一紧,猛地从木床上踉跄着爬起来,冲到铁门前,对着门上唯一能看见外界的小口子拼命拍打:“来人呐!来人呐!有没有人?角念晴!宗政明珠!告诉我你们把李莲花怎么样了?快来人呐!”
然而无论方多病怎么拍打叫喊,这空荡荡的走廊里根本无人应答。
“方大少爷?是你吗?”
就在这时,隔壁牢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虚弱与惊讶。
方多病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连忙趴到小口子上,努力往隔壁瞧去。可惜那口子太小,他只能隐约听到声音,却看不清隔壁被关押的人是谁。
“不虞姑娘?”方多病试探着问道:“你不是在关河梦那里吗?怎么跑到京城来了?”
“我在关侠医那边等了好久,始终不见你们几个来信,实在等不下去了,便和宁轩扬商量了一下,打算偷偷进京……”白不虞的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几乎轻得听不见了:“没想到我们二人还没入京,就在京郊遇到了角念晴的那个手下司徒南。当时我二人着急赶路,只想着赶快入京找到你们,没将他放在心上,谁知他一路尾随我们,刚入京,就设局将我二人抓住关到了这里,宁轩扬还受了伤…….”
“不虞姑娘,你们实在太胡来了。”方多病皱眉道
如今情形,他和白不虞被角念晴抓住,皇帝那边还乱成一锅粥,现下连李莲花都不知被角念晴关到哪里去了。
想到这里,方多病心中乱成一团。
“方大少爷,”白不虞问道:“李莲花呢?李莲花在你旁边吗?他有没有被一起抓进来?他有没有事?”
“李小花不在我这里,他应该是被角念晴带走了。”方多病说完,眉头紧锁,心中愈发不安。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间牢房古怪得很,四面墙壁似乎是由铁水混铸而成,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他的尔雅剑早已被收走,脚上不知何时被套上了一条手腕粗细的铁链。
方才他心急如焚,未曾注意,现在静下心来,才发现这条铁链的长度只够支撑他走到那扇铁门。而那扇铁门,从里面根本找不到任何锁扣或机关,唯一的开启方式,恐怕只有从外面才能做到。
方多病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弄清楚自己身处何地,以及李莲花的下落。
他走到铁门前,透过门上唯一的小口子向外张望,却只能看到一片昏暗的走廊,毫无人影。
“不虞姑娘,”方多病确定这里应该没有其他人后低声问道:“我被铁链锁住了,你那边情况如何?”
“方大少爷。”白不虞的声音从隔壁传来:“我这里和你差不多,我和宁轩扬脚上都被铁链锁着,门也打不开。宁轩扬受了伤,现在还在昏迷,我身上的药也被司徒南收走了,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方多病低头看了看脚上的铁链,又试着用力拽了拽,发现铁链连接着铁水浇铸的墙面根本纹丝不动,显然是特制的。
“这么看来角念晴早有准备,这牢房应该不是个普通牢房。”方多病叹了口气:“角念晴这个疯女人加上宗政明珠这个无耻小人,这两人在一起,到底想做什么。”
“方大少爷,”白不虞在一旁语气担忧的轻声道:“你说李莲花被角念晴带走了,那他现在会不会有危险?”
方多病靠着墙坐下,努力调整了一下情绪,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量轻松一些:“不虞姑娘,你别担心。李小花那家伙的能耐你还不清楚吗?就算是角念晴和宗政明珠,也未必能从他那里讨到什么便宜。他向来鬼点子多,说不定现在正想着法子反过来算计他们呢。”
方多病顿了顿,语气微沉:“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尽快从这里出去。否则,李小花要是因我们而被胁迫,那可就麻烦了。”
“可是……”白不虞不确定道:“如今我们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又该怎么脱身?”
方多病沉默了一会,低眉沉思道:“不虞姑娘,角念晴既然没有立刻杀我们,说明我们对她还有用。只要她还留着我们,就会有人来这里,到时候我们一定有办法找到破绽。”
白不虞看了眼角落里受伤的宁轩扬,缓缓的点了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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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端坐在桌前,神色闲适安然。
角念晴起身给李莲花倒上一杯茶,她动作轻柔,瞧着李莲花的眼神带着几分少女的娇羞,李莲花面上带着漫不经心地笑,缓缓地垂眸,像是被桌上的茶香吸引,刻意回避着角念晴的目光,将视线不着痕迹地移开 。
角念晴将一盏茶推到李莲花面前,声音软软的开口道:“李先生,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李莲花微微一怔,随即抬眸,脸上笑意未减,他端起桌上的茶轻抿了一口,语气温和而随意道:“角姑娘这话,倒让我一时不知从何问起了。”
角念晴托着腮,目光盈盈地看着李莲花,忽然轻笑一声道:“你就不怕我在茶水里下毒?”
李莲花闻言,不慌不忙的放下茶杯,语气轻松道:“自然是不怕的,角姑娘若要杀我,我此刻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李先生果然聪明,”角念晴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嫣然的笑:“我又怎么会舍得杀你呢。”
“啊。”李莲花突然抬眸看着角念晴啊了一声,像是刚刚从某种思绪中回过神来,然后他缓声开口道:“角姑娘如此说,我倒想起一个疑问来,敢问角姑娘,淑贵妃的龙胎是否确有其事?”
李莲花问完微微皱眉,似乎这个问题困扰了他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