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便扑到穆嘉怡面前,“公主,表姐,求求你,你帮帮我,我真是不想去金月和亲。”
泪水滴滴滑落,她却顾不上擦。
穆嘉怡看着滴到自己衣摆上的眼泪,眉心拧了拧,强忍着不满,开口道:“不是本宫不想帮你,两国和亲是大事,本宫也爱莫能助。”
“但害你的人是桑九黎,难道,你就不想报复她?”
“报复?”刘茹雪笑了,憎恨的双眸里,满是凄凉,“怎么报复?我根本就斗不过她。”
桑九黎一身功夫厉害的紧,自己每次和她碰上都要吃亏,如何能报复得了她?
穆嘉怡心里暗骂了声蠢货,张了张嘴,柔声道:“以前斗不过,那是她仗着桑家兵权和那点战功,我父皇不好明着处置她,但如今你是和亲公主,她再想动你,也是要掂量掂量。”
刘茹雪想起,在珩王府骂了桑九黎,她确实没跟自己动手。
看来,她那时怕也是顾忌自己的身份,不敢动手。
可是……“我能拿她如何,又打不过她。”
穆嘉怡简直快被刘茹雪蠢死了,“你傻啊,金月国原本是要桑九黎去和亲的,现在因为她有婚约在身,才换了你,若是让金月使臣知道,桑九黎是为了躲避和亲,才让珩王求的赐婚,你说那金月人可会罢休?”
刘茹雪怔愣了许久,似乎想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如果金月使臣不承认珩王和桑九黎的婚约,那我就不用去和亲了?”
刘茹雪越想越觉得,此法可行,眼里亮起了希望,也不再哭丧着脸。
“那当然,金月王子本来要娶的就是桑九黎,有你什么事。”穆嘉怡见刘茹雪听懂了,便没再多留。
至于具体要怎么做,她还是少参与点好。
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还要牵连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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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臣招待宴上,金月使者说明了和亲意向。
昭庆帝讪笑道:“使者有所不知,桑九黎与朕的皇弟情投意合,朕早已允了他二人的婚事,赐婚圣旨已下,桑将军怕是不能去金月和亲了。”
使者闻言,当即皱起了眉,望向席面上的桑九黎:“但小臣此次来天启,是为我金月察尔王子求娶桑将军,来之前,可并未听说桑将军有婚约在身。”
桑九黎端起酒杯,沉着应道:“多谢察尔王子抬爱,但本将军和珩王确实已有婚约,金月国与我朝相隔万里,消息难免有误。”
使者面色难看,却也无法反驳。
天启皇帝只有一个弟弟,就是传闻中那个极擅谋略的珩王。
听说天启皇帝,非常看重这个弟弟。
若是桑九黎与他有婚约,还真是不好办。
此行,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使者沉默间。
昭庆帝开口道:“既然金月国有意与我朝联姻,那朕自然也是乐意见成。”
使者一顿,“天启国主,这是要改变主意,愿意让桑将军随我等回金月?”
昭庆帝摇头,“桑将军已是朕的弟媳,怎可随你去金月,不过,朕愿以和顺公主出嫁,与金月国结秦晋之好,使者意下如何?”
金月与北辽相邻,于天启来说,亦是一大威胁。
此次桑九黎的赐婚本就仓促,若是此行让金月使臣空手而归,待它日金月国主回过神来,势必会与天启结下仇怨。
但若是换个人就不同了,两国一旦联姻,便不能轻易毁约。
再者与金月联姻,对天启来说,百利而无一害,昭庆帝自是不想错过。
“这……”使者犹豫了。
没能迎回桑将军,接个公主回去,至少也能交差。
至于察尔王子愿不愿娶这位公主,那就是后话了。
昭庆帝笑道:“朕这个和顺公主,也是袅娜娉婷,温婉知礼,天启多少好男儿想要迎娶,朕都没答应。”
使者垂眸思量,真若是那么好,天启国主怎么会舍得让她远嫁?
显然是质疑的,但这话也不好问出口。
昭庆帝猜到使者会有所顾虑。
早便让人在偏殿候着,这会儿直接命人传和顺公主进殿。
桑九黎正喝着酒,见盛装打扮的刘茹雪走进来,不禁咂咂嘴。
该说不说,这刘茹雪打扮起来,确实还有几分姿色。
那金月使者看了,也是眼前一亮。
昭庆帝一直关注使者的神情,这一看,心里便有数了。
金月国人与中原人长相差异颇大,审美也是很难评说。
在金月国人眼里,中原女子只要不是丑的太明显,基本都算是美人。
更何况,是刘茹雪这种矜贵府邸,娇养出来的千金贵女。
自然是美花了眼。
“儿臣和顺,参见父皇。”
这一声拜见,才让刘茹雪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如今是真正的公主,心中暗暗有些得意,但她将这份得意藏的很好。
一言一行都谨记宫里嬷嬷教的规矩。
昭庆帝笑声朗朗,“免礼,赐座。”
不难看,出昭庆帝对这个公主颇为满意。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刘茹雪。
从入殿,到拜礼,言行举止,温婉有礼。
刘御史这女儿教养的不错。
桑九黎倒有几分惊讶,还挺会装。
她就没见过这样的刘茹雪。
而那金月使者眼睛,都快长到刘茹雪身上了:“贵国公主,果然是国色天香,小臣觉得,天启国主的提议甚好,和顺公主与察尔王子很是般配。”
刘茹雪才坐下,听到这话,便忍住一阵恶心。
她方才进殿时,偷偷瞧了眼那金月使者。
果然和她见到的那些金月人一样,丑死了。
她跟那什么金月王子般配?这话居然也说得出口。
昭庆帝自是高兴:“既如此,那和亲之事,便就此定下了,使者可在天启多停留几日,待祭天大典过后,再行返程。”
殿内百官举杯同庆,气氛正好时。
刘茹雪忽然开口,“儿臣听闻父皇为七皇叔和桑将军赐婚,不知婚期是否已经定下了?”
桑九黎含在唇边的酒杯一顿,又一口饮下。
昭庆帝刚还在心里夸这个刘茹雪识礼,这才没多久,就如此没眼力。
也不看是什么场合,就敢问这话。
“珩王和桑将军的婚期还未定么?”使者似嗅到了什么,“据我所知贵国珩王已经二十有三了,虽说桑将军年岁尚小,还未成婚,但婚期也早该定下才是。”
昭庆帝正想着要如何解释,刘茹雪先开了口。
一脸天真:“使者有所不知道,父皇前几日才为他们赐婚,婚期自然还待商定。”
此言一出,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