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若是被任依秋发现江雨寒腿受伤了,肯定免不了要盘问半天,而作为医生的他,绝对需要站立几个小时以上负责解释了。
江雨寒会意,虽然自己腿脚不便,但握住林夏烟肩膀的力道明显加重了一些,他一步一步向后挪动起来。
“啊!”
林夏烟只觉得肩膀处传来一阵掐痛,忍不住叫出了声。
“怎么了?”任依秋越过陶柏的肩膀看了过来。
“哦,没什么,就是……”林夏烟本想实话实说的,却只见江雨寒突然间转过身来,面朝着她,双手放在她的肩上,那姿势,就好像他在抱她。
陶春琳立即红了脸,这、这儿子怎么能当着她的面做这种事!
任依秋却是十分了然的样子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我们老婆子待在这医院啊浑身不舒服,陶柏,那我们可就先走了,你们年轻人多交流交流!”
陶柏原本不知道任依秋是何意,一个转身却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他立刻转过脸,对着任依秋笑笑:“奶奶慢走!”
什么年轻人多交流交流,分明是让江雨寒他们多交流交流嘛!他这个大灯泡还是快点走的好!
这边陶柏刚准备跟在任奶奶背后离开,那边转弯处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只见一个女人佝偻着身子刚刚从转角处出来,她的背上包着好些纱布,纱布上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许是身体十分不适,她咳嗽剧烈,一边扶着墙,一边倒在一旁的走廊座椅上面。
一个男人此时也从转角处走了出来,他手里举着一个高高的吊瓶,看见女人倒下去,他立刻一手撑着吊瓶,一边过去搀扶:“你还好吧,再有几步就到病房了,再坚持一会儿!”
他的话音刚落,那边却听到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声:“江柏!”
男人回头,却和站在走廊另一侧的陶春琳四目相对。
陶春琳的旁边,任依秋正一脸怒容的看着他。
江雨寒听到这样异样的声音也赶紧松开林夏烟,转了过来。
当看见是自己的父亲和平媛在那角落的椅子上时,他顿时气急,顾不得腿伤便大步冲了过去。
然而,才刚走了几步,就跌倒了。林夏烟慌忙过去搀扶他,可他却是强忍着满头的汗珠,再次站起身来,走到平媛的面前。
“你这个讨厌的女人!”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只听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江柏重重的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江柏!”此时是任依秋受不住了,她蹒跚着走了过来,握住江柏刚刚打人的那只手,“你在对你儿子做什么?”
虽然不清楚为何江雨寒走起路来这么费力,任依秋却是没多在意,她的注意力全都在江柏和那个陌生女人的身上。
“那要问问他,他都把人打成这样了!”江柏指着旁边平媛的背,脸上的怒容十分明显。
江雨寒冷眼看着平媛,一边低头喘气,额头冒汗,一边嘴角勾笑的看着江柏:“我只恨为何没有把她直接打死!”
想着自己还有母亲要受到这样的屈辱,江雨寒就仿佛变身为一个叛逆少年,浑身上下都是尖刺。
“你敢!你要是敢打死她,我现在就把你埋了!”江柏怒意上涌,抬起手来就要跟江雨寒打。
任依秋立即挡在了孙儿的面前,昂着头道:“你要埋他先埋我吧,反正我也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你打啊!”
江柏见是自己的老母亲,扬起的手立即放了下来,“妈,您这是做什么呢?”
“我做什么?要问你做什么才对,对儿子这么恶语相向,对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如此温柔体贴,你对得起你的结发妻子,对得起那陪着你白手起家,尝尽冷暖的春琳嘛!”
一旁的陶春琳早已泣不成声,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红着眼眶看着这个和自己同床异梦的男人。
此时,就只听旁边椅子上的平媛突然间捂住了肚子,“哎呦,我肚子疼!”
“你怎么啦,哎,我不是让你不要乱动吗?小心碰着了伤口!”江柏忙转过身,一只手握住平媛的手,另一只手便要扶她起来。
可两人还未站起,任依秋却是直接打掉了他俩握在一起的手。
她重重的推了平媛一下,指着她骂道:“你个死女人,谁让你缠着我的儿子,是谁给你的胆?”
平媛原本就捂着肚子,被她这么一推,整个人直接撞在了椅子角上,痛得她直咧嘴。
“妈!”江柏是顾了这头顾不上那头,忙伸手去托住平媛:“你还好吧,我扶你回去!”
平媛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角垂落下来,她一只手勾住江柏的脖子,嘴里艰难的吐字道:“江柏,你别怪你妈,她也是心急,为了你着想……”
江柏听了自己都忍不住红了眼眶,“你别说话了,我带你去看看!”
说着,他便一伸手,将平媛整个的抱了起来。
“让开,都给我让开!”见大家都针对平媛,江柏的语气明显不是那么和善。
然而,任依秋却依旧不听他的,不偏不倚,刚好堵在他的面前:“你今天要是敢将这个女人抱走,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看到这里,林夏烟的眼中流露出一股钦佩的目光。没想到,这个往日里对人和颜悦色,总是弯着一双笑眼的任依秋也有这么血性的一面。
知道儿媳妇是个软弱的,她便为自己的儿子维护好一个家。可惜的是,这些人当中,唯独江柏自己深陷温柔乡里,将自己的家庭抛之脑后,而且无论如何都很难更改他的想法。
只见江柏红着眼看了任依秋一眼,随即大声道:“娘,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抱着平媛眼看着就要撞上任依秋了,背后,陶柏赶忙伸手将他奶奶拉了过去。
江柏便大步搂着怀里的心爱女人朝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天哪,天哪,我不活了!”任依秋见儿子对她这样,一瞬间整个人就瘫在了地上,一边哭泣一边叫嚷。
而前面抱着平媛的江柏只是脚步顿了顿,却是头也不回的进了他们来时的那间病房。
林夏烟抬头看着消失不见的两人,心里叹道,这是被迷的多厉害,连自己母亲都不认了!有的时候,一个人的心思真的很让人难以琢磨。
就在林夏烟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突然间一只手从她肩膀上滑落了下去。只听旁边陶春琳着急的大喊:“雨寒,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