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溯生物的会议室内,气氛凝滞得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董事长微微皱眉,目光凌厉地看向陆辰言:“陆总,您的意思是……我们放过陈彦青?”
“当然不是。”
陆辰言轻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推了推金边眼镜,嘴角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放过一个小偷?那以后,谁都可以随便来我们公司‘拿’点药走了?”
董事长神色稍缓,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陆辰言眼神微微一闪,语气依旧慵懒:“但——”
他顿了顿,随意地敲了敲桌面,“如果这件事闹大,媒体开始渲染这起案件,把焦点放在‘穷人看不起病,制药公司坐地起价’这种话题上,那对辰溯生物来说,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微微一笑,语调不疾不徐:“您也知道,这年头,公众的情绪可比法律还难搞啊。”
董事长的脸色微微一沉,显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那陆总的意思是?”
他谨慎地问道。
陆辰言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深邃,嘴角缓缓勾起:“这场戏,我们必须拿捏好节奏。让陈彦青‘合理’地伏法,法律不会网开一面,但也不能让他彻底摧毁。”
董事长听着他的话,眉头皱得更深了:“陆总,您的意思是……让他承担法律责任,然后我们也要适当地释放一些善意?”
“聪明。”
陆辰言微微一笑,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毕竟,辰溯生物也要考虑自己的形象,不是吗?”
会议室内,众人面面相觑。
董事长沉吟片刻,最终缓缓点头:“好,我会让法务部和公关部一起制定对策。不过,陆总,你打算怎么和慕寒川‘较量’?”
陆辰言目光微微一深,笑意不减:“放心,他已经上钩了。”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酒杯杯壁,目光幽深,“而且,他很快就会发现……这并不仅仅是一桩偷窃案。”
-
警局,审讯室。
“你们打算怎么判我?”
陈彦青的嗓音沙哑,带着深深的疲惫和绝望。
慕寒川淡淡地看着他,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你盗窃了三盒药,按照现行法律,‘入室盗窃’属于刑事案件,根据《刑法》规定,盗窃公私财物数额较大,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陈彦青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愕:“三年?!”
“如果数额巨大,可能会判三年以上。”
助理翻了翻资料,补充道,“这取决于药厂的态度。”
陈彦青脸色苍白,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可我只是想救我妻子……”
“你的妻子,现在情况如何?”
慕寒川语气依旧冷静。
陈彦青攥紧拳头,眼中带着深深的痛苦:“她快撑不住了……医生说,她的神经系统已经开始大面积退化,如果再没有药物干预,可能不到半年就会完全丧失行动能力。”
他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嗓音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所以,我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无形的沉重。
助理叹了口气,看向慕寒川:“二少,接下来要怎么办?”
慕寒川的眼神深沉,指尖敲击桌面的动作停了下来:“辰溯生物已经决定起诉,你必须做好应对方案。”
“可……我没有律师啊。”
陈彦青低声道,眼神中满是绝望。
“现在有了。”
慕寒川淡淡开口,“我会安排律师介入此案,尽量降低你的刑责。”
陈彦青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愿意帮我?”
“我不帮你。”
慕寒川语气平静,“但我会帮你妻子,帮她争取更多的时间。”
陈彦青的嘴唇颤了颤,最终,眼泪悄然落下。
-
与此同时,观察室内。
玻璃的另一侧,小团团正乖乖地坐在椅子上,肉乎乎的小手托着下巴,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审讯室内的陈彦青。
她歪着小脑袋,小声嘟囔:“二舅舅,团团觉得,这个叔叔没有坏气气,他只是好难过。”
慕寒川站在一旁,闻言微微蹙眉,目光沉静地落在审讯室内的陈彦青身上,缓缓开口:“哦?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小团团皱了皱小眉头,认真地说道:“因为团团感觉,他的气气像是在下雨,湿湿的,好像一直在哭。”
慕寒川的眼神微微一动,眸底闪过一丝若有所思。
小团团揉了揉小脸,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下,随后奶声奶气地说道:“团团觉得,这个叔叔不是坏蛋,他只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所以,我们要帮他找其他办法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软软的小手比划:“比如,可以让他用别的方式偿还药药的钱,而不是直接进牢房。”
慕寒川眉头微蹙,低头看着团团:“你的意思是,用别的方法替代刑罚?”
小团团用力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嗯嗯!可以让叔叔做有用的事情嘛,比如帮医院、帮研究院,或者做药厂的志愿者呀!”
她拍了拍小胸口,骄傲地说道:“团团很聪明吧!”
慕寒川看着她,眼神微动,沉吟了几秒,随后缓缓说道:“团团……你的这个想法,或许真的可以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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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溯生物,总裁办公室。
陆辰言随意地翻阅着案件报告,唇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慕寒川会怎么做呢……”
他低声呢喃,目光幽深,缓缓合上了文件。
助理在一旁低声道:“陆总,我们的公关团队已经准备好,只等您的最终决策。”
陆辰言轻轻敲了敲桌面,嘴角缓缓上扬:“不用着急,让他来找我。”
他眯起眼睛,语调轻缓:“我们要的,不是一个偷药的工人,而是……让慕寒川自己来谈条件。”
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眼神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