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觉心中一惊,霎时心惊肉跳。
这些人,不是县衙的衙役,他们是官兵!
而且,是他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啊……你们是谁?你们到底是谁?我爹呢?你们让我爹来!”
他心内满是恐惧疑惑,原本嚣张的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
“你们究竟是何人?”
黄修明嘶吼着,声音因恐惧而变得尖锐刺耳,身心俱震。
刹那间,仿若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他的三魂七魄都生生拽离了躯体,周身被浓稠如墨的恐惧阴霾所笼罩。
他的脑海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打转,他们,方才那番话究竟是何意?
“死到临头”这简短的四个字,如同一把重达千斤的重锤,裹挟着无尽的绝望,狠狠砸在他的心尖上。
震得他六神无主,双腿发软,如同一条死狗般躺在地上目眦欲裂。
窝在被子里的梅莹,更是如遭晴天霹雳。
她僵坐在床上,直挺挺的身子好似被寒霜打过的枯草,没了半分生气。
“死到临头?”
这四个字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仿若夺命的魔音,震得她耳鼓生疼,满心满脑都是恐惧。
她双手颤抖着,像是被抽去了力气,僵硬地拉下被子的一角,战战兢兢抬眸看向钳制着黄修明的几个官兵。
这些人不是县衙的衙役,看他们身着打扮,这是府衙的官兵?
可他们为何会出现在广泠县?
那个老东西,他呢?到底怎样了?
她平日里再如何厌恶那老东西,可到底也明白,他是自己坚实的靠山。
若不是仰仗着他,姐姐和姐夫的金玉楼又怎会如此生意红火,日进斗金。
而自己,也不会从中获利颇丰,赚得盆满钵满。
更不会幸运地遇到阿修。
思及此处,她下意识再次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恨不能将自己完全藏进这被子里,寻得一丝安全感。
她天真地想着,如今看来,他们此番要抓的似乎是阿修,只要自己默不作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肯定不会有事。
只是,她似乎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些。
黄修明被官兵如拎小鸡子一般拖着往外走。
此刻的他,心内眸中俱是惊恐与惶然,哪里还有半分心思顾得上梅莹。
连个眼神都没留给她,便被拖死狗一般被拖了出去。
“你们到底是谁?为何抓我爹?又为何抓我啊?”
他嘶声吼道,声音里满是不甘与愤怒。
父子二人到底是犯了何事,竟招来如此灾祸?
官兵们本就对这种既蠢笨又毫无自知之明的人厌恶至极。
其中一人抬手,指尖重重地点在他的胸口,恶狠狠地开口:“何事?你心里应该比我们清楚吧?”
那语气,仿佛在嘲笑他的装疯卖傻。
黄修明双眼通红,似被激怒的困兽,怒目圆瞪。
可面对眼前这些如狼似虎的官兵,却又生生忍着痛意咽下那些即将脱口而出的叫骂。
主要是,这些人是真他娘的会下死手。
此刻,他双臂被死死押在身后,身上未着寸缕,每一寸肌肤都暴露在空气中,感受着刺骨的寒意。
他只觉一道道视线仿若利箭,肆意射向自己全身,让他羞耻感爆棚。
更让他痛苦不堪的,是五脏六腑仿若都已移位,钻心的疼痛一波接着一波袭来,让他浑身止不住地战栗。
一低头,鲜血不知从何处滴落,在地面上晕染出触目惊心的痕迹,吓得他再次失声尖叫:“啊……血,流血了……”
他长这么大,一直养尊处优,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哪里受过如此对待?
莫要说挨打、流血这种事,就连他爹都未曾对他说过一句重话。
他可是黄家的命根子,在黄家,那可是被当作祖宗一般供着的,备受宠爱。
更别说在黄中贤治理下的广泠县,其他人对他更是敬畏有加,平日里都是笑脸相迎,奉承讨好。
黄修明仰起脸,对着架着他往外走的官兵,模样可怜至极,哭喊道:“呜呜……我流血了,能不能让我擦擦?”
声音带着哭腔,满是哀求。
官兵面无表情,抬步进去屋内,随手扯过一张桌布,兜头便将黄修明罩了起来。
免得待会儿出去,这副狼狈模样污了百姓的眼。
想了想,又伸手将桌布往下扯了扯,特意把他的脸给露了出来。
黄修明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任由官兵摆布,像个无助的破布娃娃 。
与此同时,梅莹正瑟缩在被子里。
仿若一只受惊的小鹿般听着外间传来的动静。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黄修明哭喊声越来越小。
直到周遭安静下来,她才缓缓地将脸一点点露了出来。
却刚好对上几张冷若冰霜的脸。
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穿上衣物,跟我们走一趟。”
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不带丝毫感情。
梅莹:“……”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
那模样,端的是一个楚楚可怜。
想来任谁看了都忍不住会心生怜惜。
可惜媚眼全抛给了瞎子。
几名官兵依旧一副冰块脸。
“呜呜……官爷!民女是被迫的,民女不敢追究他,求官爷高抬贵手放小女归家吧!”
她一边哭着,一边抽抽噎噎委屈不已,声音里满是哀求,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滴落在被子上,洇出一片片湿痕。
眼角余光瞥向那些官兵。
她就不信,这些官兵还能无动于衷。
然而,面前的官兵们仿若没有听到她的哭诉一般。
脸上未有半点表情,眼神依旧冷漠如冰霜。
实际上,他们的心内,也未有半点波动。
看此女子的状态,根本不像是被迫的。
说明她和那黄修明关系不一般。
那便更要带回去好生审查一番。
“莫要再废话,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不容置疑的强硬口吻。
说完,官兵们便转身大步移去了外间。
脚步声在屋内回荡,震得梅莹的心愈发慌乱。
梅莹的哭声一滞,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
平素里,只要她在那老东西和阿修面前一掉金豆子,二人便心疼得不行。
恨不能将天上的星星都捧给她,千依百顺地哄着她。
可这些官兵,心肠竟如此坚硬!
她都哭得这般凄惨了,他们竟然依旧无动于衷!
她一边抹着颊边的泪,一边伸头小心翼翼地往外间打量过去。
还未等她缓过神来,那道讨厌的男声再次响起:“你的时间已不到一炷香!”
梅莹身形猛地一顿,像是被定在原地。
慌乱间,一屁股蹲坐回了榻上。
此刻是真的一点儿旁的心思都没了。
生怕这些冷心硬肠的官兵将她如黄修明那般拖出去。
思及此,她手忙脚乱地快速找来衣裳,一件一件哆哆嗦嗦地往身上套。
手指因紧张而颤抖不止 ,衣带都系错了好几次。
外面的百姓正高兴地拿着碗去城门口排队领粥,却见官兵从远处一座民房中,押出一个裹着桌布正吱哩哇啦一顿哭喊的男子。
嘶,这道嚣张的声音好生熟悉。
百姓手上捧着碗,立马凑近了看。
呦,这不是狗县令家的畜生儿子吗?
他这是……
这个畜生!
怕不是又祸害谁家姑娘了吧?
该!
被抓了吧?
如今有知府大人撑腰,百姓再见到他,丝毫没了先前的恐惧。
此刻只想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纷纷朝着他冲过去,寻摸着官兵的脸色,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
那些挨不着边儿的百姓,还纷纷见缝插针地冲他吐口水。
对于黄修明父子的罪行,官兵也是嗤之以鼻。
也只是象征性地拦一拦,劝上几句。
甚至还配合着冲上来的百姓,将黄修明往前递上一递。
“啊……救命!你们这群贱民是要造反吗?小爷我……啊官兵大哥,官兵爷爷,救命啊……”
黄修明被怒气冲冲、凶神恶煞冲上前来的百姓吓地屁滚尿流。
思及自己是如何鱼肉乡里的,此刻对上他们,更是惊惧交加。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这些贱民,他们胆敢!
呜呜……一个个下手也太狠了。
“别打了,别打了,呜呜……”
眼见着百姓恶气也出的差不多了,官兵这才慢悠悠地将双方隔开。
人群中露出黄修明血呼啦嚓的一张脸,和虚弱求救的声音。
官兵们松了一口气,没死就好!
总得要给大人交得了差才行。
待黄修明被官兵带走,百姓们振臂欢呼。
狗官父子都锒铛入狱,真是大快人心!
欢呼间,又有几名官兵带着一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的华服女子,自那民宅内走出。
“那个,那不是狗县令的小妾吗?”
大家并非是看脸认出的她,而是因着她的这身衣裳。
谁人不知,县令的这个小妾风头都盖过正妻去。
吃穿用度,皆是精挑细选。
这件殷红刻丝并蒂莲纹彩晕锦衫,除了她,整个广泠县还有谁会穿?
梅莹被官兵一带出门,整个人都懵了。
街上人山人海,欢呼声此起彼伏。
此时,外面的百姓正高兴地拿着碗去城门口排队领粥。
转头便见官兵从远处一座民房中,押出一个裹着桌布正吱哩哇啦一顿哭喊的男子。
“嘶,这道嚣张的声音好生熟悉。”百姓手上捧着碗,立马凑近了看。
“呦,这不是狗县令家的畜生儿子吗?他这是……”
“这个畜生!怕不是又祸害谁家姑娘了吧?”
“该啊!被抓了吧?”
如今有知府大人撑腰,百姓再见到他,丝毫没了先前的恐惧。
此刻只想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纷纷朝着他冲过去,还不忘偷偷寻摸着官兵的脸色,见官兵并未严厉阻拦,便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
那些挨不着边儿的百姓,还纷纷见缝插针地冲他吐口水,一口口带着愤怒与厌恶的口水,如雨点般落在黄修明身上。
对于黄修明父子的罪行,官兵其实也是嗤之以鼻。
见百姓如此愤怒,也只是象征性地拦一拦,有气无力地劝上几句。
甚至还配合着冲上来的百姓,将黄修明往前递了递。
来,大家尽情发泄。
“啊……救命!你们这群贱民是要造反吗?小爷我……啊官兵大哥,官兵爷爷,救命啊……”
黄修明被怒气冲冲、凶神恶煞冲上前来的百姓吓地屁滚尿流。
思及自己平日里是如何鱼肉乡里的,此刻对上他们,更是惊惧交加。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这些贱民,他们胆敢!
呜呜……
一个个下手也太狠了,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打断了。
“别打了,别打了,呜呜……”
黄修明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整个街道上空回荡,无助又凄惨。
谁听了都得忍不住‘哈哈’大笑两声,再上前去补上一脚。
眼见着百姓恶气也出的差不多了,官兵这才慢悠悠地将双方隔开。
人群中露出黄修明血呼啦嚓的一张脸,和虚弱求救的声音。
官兵们松了一口气,没死就好!
总得要给大人交得了差才行。
百姓这才看着黄修明被官兵带走,随即振臂欢呼。
狗官父子都锒铛入狱,真是大快人心!
欢呼间,又有几名官兵带着一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的华服女子,自那民宅内走出。
有人立马抬手指着将脸埋进袖间的女子,“那个,那不是狗县令的小妾吗?”
大家并非是看脸认出的她,而是因着她的这身衣裳。
谁人不知,县令的这个小妾风头都盖过正妻去。
吃穿用度,皆是精挑细选。
就说这件殷红刻丝并蒂莲纹彩晕锦衫,工艺繁复,绣工精美,色彩明艳动人。
除了她,整个广泠县还有谁会穿?
梅莹被官兵一带出门,整个人都懵了。
街上人山人海,欢呼声此起彼伏。
“那个,那不是狗县令的小妾吗?”
人群中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喊了一嗓子,瞬间如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满街百姓轰动。
只见众人纷纷伸长了脖子,齐刷刷看向被官兵带出来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