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人民医院急诊科。
人群攒动，哀嚎声哭泣声谩骂声不间断。
白衣战士们强撑着倦意在绿色生命通道中奔走救治。
三个小时后，连环车祸的受伤的人都得到了治疗。
陈天疲惫不堪的靠在墙上，被溅在白色大褂上血色异常显眼。
本来明天才上班，一个电话，半夜就给他拉了起来。
身累，心更累。
“辛苦了。”
护士长崔姐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值班室休息一下，等会儿早上还要继续上呢。”
陈天:？！
现在六点半。
他都干了六个小时，还要干？
“我这个不算是大夜班吗？”
崔姐解释，“你现在是试用期，安排的都是白班。”
“那我刚才干的算什么？”
算不要钱的牛马？
“算医院紧急情况，我一个护士长，不也正常上岗了吗？”
说完转身回了休息室。
“……”
妈蛋！
陈天低头啐了一声，转身继续工作。
加班是不可能加班。
到点他就走！
早上七点半。
白天上班的人陆续出现。
陈天来回数了几遍，眉头越皱越紧，“我们这里的护士这么少的吗？”
白班七个护士，除去跟救护车的两个，剩下的根本不够。
同样被半夜叫来的男护士小森扯了扯嘴角，“都是那个阳光绩效害的，要不是家住附近，老子早就走了。”
阳光绩效？
看出陈天的疑惑，小森阴阳怪气道，“说得好听，就是扣护士工资，给医生涨绩效的一个借口。”
“应该不会扣很多吧？”
“三个月前我能拿一万八，现在六千不到，你说多不多？”
“绩效一出，我们科室就有五个人跳槽了。”
一说到这个，小森语气就非常不爽，“扣钱就算了，招人还不积极，那么大的科室就十二个护士，干死我算了。”
他打了个大哈欠，白天上班，晚上又被抓来上大夜，他累得眼皮都已经睁不开了。
“不过幸亏你来了，我们能轻松点。”
陈天跟着护士队伍走去医生办公室开晨会，听到这话，嘴角抽了抽。
“等会你还用继续上班吗？”
“不啊，交完班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
感情是把他一个人当牛使。
八点十分。
陈天跟着小森，刚想回更衣室换衣服，就被人叫住。
“你是陈天吧，去把23床的床单换一下。”
“对了，换完之后带3床和8床做个ct。”
陈天:“……”
许是金钱给的底气，陈天变得更加恣意。
“不好意思，不接受加班。”
有偿无偿都不接受加班！
……
护士长崔姐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回笼觉，等她从值班室出来后已经是上午十一点。
太久没有上夜班，累得不行。
哪怕补了一觉，还是觉得疲乏无力。
她转了一圈发现，“咦，怎么不见陈天？？”
前台负责导诊的小杜表情有些微妙，“他回去了。”
回去了？！
崔姐眉头微皱，“什么意思？我都和他说清楚了，他最近的班都是白班，回去干嘛？”
小杜微不可察的翻了个白眼，回去干嘛？回去当然是休息啊。
尽问一些废话。
“不知道哦~”
看着立马变脸的护士长，小杜连忙低头，佯装在干活。
“说脱离岗位就脱离岗位，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看着挺老实，没想到……”
崔姐从排班表找出陈天的联系方式，一边抱怨一边拨打。
电话一接通，疯狂输出。
“陈天，给你十分钟，赶紧给我回来上班。”
“上班第一天你就给我搞这种事，不想干了就直说。”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语气缓了缓。
“昨晚科室情况特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加班。”
“做护士的要有奉献精神，这次我就当你年轻不懂事不追究你责任。”
“赶紧回来，科室忙着呢。”
好不容易科室来个男生，可不能让他走了。
走了就没有人灌肠抬病人。
陈天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欲哭无泪，“姐，我也想回，但是回不去了。”
在家睡得好好的，莫名其妙就被警察请上车。
来人还是王小蒙她哥，王小军。
那个对他意见特别大的妹控。
“怎么就回不来了？有腿就能回来！”
“陈天，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赶紧回来！”
“不要以为你学历好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不想干多的是人想干……”
电话那头护士长声音特别大，陈天把手机那远一点，掏了掏耳朵后漫不经心的开口，“我在警车上。”
“我也想回去，但是警察叔叔不放人，要不你帮我跟他说说？”
陈天把手机递给一旁的王小军。
警车？
护士长崔姐顿了一下。
“你好，这里是金安区派出所，我是王小军，警号，陈天涉及一场特殊案件，需要配合调查，今天恐怕没有时间回去上班。”
警号都出来了，崔姐断了那人是陈天找的演员的想法。
她眉头一紧，“额……请问陈天做了什么事？”
杀人抢劫还是强奸？
“具体还需要回派出所调查，现在不方便对外告知。”
陈天拿回手机，对着他竖了个大拇指，本想夸一下他，对方立马给了个斜眼。
那眼神似乎在说，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好意思追我妹。
回到派出所。
两人走进一栋小白楼，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陈天跟在王小军身后，忍不住打听，“军哥，到底因为什么事情找我啊？我最近可安分了，没干啥坏事啊。”
“军什么哥，谁是你哥，别乱认亲。”
“军哥，你不能——”
陈天还想再说些什么，转弯就被房子里面的场景吓到。
一个面目全非，浑身赤裸的人躺在银色展示台上，高耸的肚子看着格外诡异。
“这，这……”
法医秦安转头看了一眼来人，神色平静，“来了？”
带血的刀，冷峻的眼神，奇怪的尸体，陈天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你，你找我？”
“不是他找你，是我找你！”
含糊不清的声音从身侧传来，陈天偏头一看，只见一个金发绿眼的男孩盘腿坐在椅凳上。
男孩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正低头抚摸着怀里的猫咪。
阿水？！
这不是阿水吗？它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