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确实该让旅长去一趟!”副总指挥冷笑一声,似乎对旅长的“遭遇”颇为幸灾乐祸,他端起茶缸,又美滋滋地嘬了一口,仿佛那不是凉白开,而是陈年佳酿。
“老右你提醒的对,旅长他不是被气糊涂了,就是被带跑偏了,再要不就是一看到有意思的情报工作又无暇他顾了。”
副参谋长也笑了,继续补充道:“依我看,只有三成概率是最后一种可能。老总您是知道的,以李云龙的性格,打了胜仗,无非就三种情况:要是距离远,通常是联络上他的时候,他才开始显摆;要是距离近,早就亲自跑到旅长那里,或者来咱们这儿砸门,疯狂自吹自擂,然后哭穷、夸大战损、甚至立必胜军令状来伸手要武器弹药。咱们要是不给,他就借机嚷嚷着要自主行动权或者自由发展权,这基本就是这小子的做事逻辑了。”
“可这次呢?”副参谋长话锋一转,“这小子又没负伤,居然不亲自带着那个周朝阳找lz汇报,这就很奇怪了。而且,还没让人哭穷要好处,这太不符合他的作风。我估摸着,这小子恐怕是还有什么大财要发,都来不及想这茬了。”
“您想啊,他李云龙是什么人?那就是个属貔貅的,基本只进不出!平时抠抠搜搜的,恨不得把一个大子儿掰成两半花。这次这么反常,肯定是憋着什么大招呢!”副参谋长越说越兴奋,就差手舞足蹈了,“我猜啊,他肯定是跑到那个周朝阳红警团的基地里去了,而且可能发现什么‘肥肉’了,并且这块‘肥肉’,大的远超咱们的想象!大到他都顾不上来跟咱们邀功请赏卖惨哭穷了!”
副总指挥听着,也觉得有道理,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这小子,鬼精鬼精的,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这次这么安静,肯定有猫腻!”他突然一拍桌子,把副参谋长吓了一跳。
“赶紧发个电报,让旅长赶紧去李云龙驻地那儿瞧瞧,看看那小子在不在!要是没在,八成就是去周朝阳红警团那个基地发财去了!”
“只要人不在,就让旅长赶紧追上去,不然去晚了,好东西都得让他藏起来,到时候又给咱们上缴一堆破铜烂铁!xx你还记得上次不?这小子的脸皮比城墙还厚!明明抢了一个鬼子运输中队,发了笔大财,结果呢?上缴给咱们的全是膛线都磨平了的老套筒!他娘的,那玩意儿还能打的响吗?”
副参谋长一听,也急了,“对对对,老总,您说的太对了!得赶紧让旅长去抓个现行!李云龙这小子,滑头的很,一肚子坏水!刚好也让他把底细交代清楚,省得咱们心里没底。而且旅长有文化,办事稳当,拿捏火候尺度更有分寸,免得李云龙那小子耍心眼把人家坑惨了,气的人家不愿意和咱们合作了。
而且还能顺手让旅长把思想工作也给他做了,好好敲打他一下!”副参谋长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老总,您是不知道,这小子抠门无耻到什么程度了!上次我路过他那儿,碰巧见他刚打了胜仗发了财,想蹭顿饭吃,你猜怎么着?他小子竟拿我开涮,居然让我用子弹换饭!说是什么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合着我这个副参谋长还不如他几颗子弹值钱?”
副总指挥听着副参谋长的抱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呀你,还跟李云龙那小子较真?他那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这小子,一肚子鬼主意,坑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咱们可不能吃这个亏!”
副参谋长连连点头,“明白,老总,我这就去安排!保证让旅长把李云龙那小子盯得死死的,让他把吃进去的都给我吐出来!”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仿佛是生怕老总反悔似的。
“嗯……等等!”就在副参谋长开门即将走出房间的时候,副总指挥眼珠子一转,突然说道:“这个人既要能镇得住李云龙,又要能从他嘴里套出实话,还得能把和红警团周朝阳的弯弯绕绕给咱们总部理清楚了,但其实这个人未必非得是旅长,也可以是你老右……”
“看来x是对那个叫周朝阳的年轻人更感兴趣啊!”副总指挥突然话锋一转,笑眯眯地盯着副参谋长。
副参谋长心里咯噔一下,暗叹一声,果然不愧是多年的老搭档,有啥小心思都瞒不住对方,抖了抖机灵干咳两声提个气势,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老总你忘了旅长电报上说的,建议咱们用最高规格的安保措施接待周朝阳!您肯定是不能去的,还是由我出马表达一下咱们对他的重视更好!”
“安保措施?”副总指挥玩味地重复了一遍,端起茶缸,轻轻地吹了吹上面的浮沫,“我看你八成是想会会这个周朝阳吧?旅长在电报上可是说了,这小子对咱们的指挥体系和高级指挥员很熟悉,甚至都知道总部位置,这可不简单啊!搞不好咱们内部也有人出了问题!这些凭你副总参的本事不可能看不出来。”
“而且我看你这么自信,想必已经胸有成竹了吧?”喝了一口水的副总指挥放下水缸,似笑非笑地看着副参谋长。
副参谋长哈哈一笑,一拍胸脯:“那是当然!我打算带着这个周朝阳在咱们总部周围先多绕几天路!”
“多绕几天路?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副总指挥挑了挑眉,“你肯定不是带着他这小年轻去游山玩水的,具体说说你的想法。”
副参谋长嘿嘿一笑,凑到老总身边,拿起一支笔和一张纸:“既然被老总你看出来了,也省得我回去写了再找你汇报讨论,我要是有啥遗漏的,老总你就直接帮我完善一下好了!”副参谋长刷刷的在纸上写下几个要点。
“第一步,我准备先给他来个‘兵不厌诈’,就说咱们总部前几周临时搬迁了,然后带着他绕上几天,看看他对咱们这儿的地形到底熟不熟悉,是真知道还是只是听过名字,以及他对总部搬迁的反应。要是他真对咱们总部了如指掌,这一招就能试出他的深浅。”
“第二步,然后我打算带他在附近的村子转转,让他见识见识咱们八路军和老百姓的鱼水情深,看看他是什么反应。这可是块‘试金石’,能看出他对咱们部队以及支持咱们部队的群众的态度。”
“第三步,继续再带他去更远一点的,咱们部队平时照顾不到的穷苦村子看看,让他亲眼看看那些老百姓的苦日子,了解他对无产、阶级劳苦大众们最真实的想法以及态度。这是‘照妖镜’,能照出他的本心。”
“第四步,要是运气好,路上赶上有地方审判汉奸和地主,还能顺便看看他对地主、阶级和卖国贼的态度。这是‘验毒针’,能验出他会不会成为资产、阶级帮凶和卖国贼的立场。”
“第五步也是最后一步,我打算带他去旁边的日军战俘营转一圈,旁敲侧击一下他对俘虏和列强、租界的态度。这是‘透视镜’,能看透他的格局。”
副参谋长一口气说完,得意地看着副总指挥:“老总,您看我这安排,是不是天衣无缝?一路上,我会多观察,多交流,争取全方位、多角度地了解这个年轻人。这样咱们到时候在谈判桌上才能更好的占据主动,也能最大限度地降低边、区老、家的风险。既然这小子身后的背景不简单,咱们可就得小心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