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听了这话,眼中反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他正愁没机会深入了解红警团的统治手段,这不,机会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甚至还装作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行吧,配合调查是应该的嘛。”心里却暗自盘算着,正好借此机会好好观察观察这红警团的公安局,看看他们是如何办事的。
押送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田墨轩虽然没被抓,但依旧忧心忡忡地跟在队伍旁边,不时地给被抓的众人打气,俨然一副领袖模样。“大家不要慌!我们是依法请愿,没有违法!没有造成任何不良后果和治安案件!红警团讲究法治,留置询问最多四个小时,这是有规定的!”
他的声音洪亮,试图安抚人心,也像是说给自己听,“上次大家都有经验了,流程都清楚,我就不多说了。记住,问什么说什么,没问的不要乱说,尤其是涉及到李团长的,一概不知!明白吗?”
被抓的乡绅们七嘴八舌地回应着,声音里带着些许慌乱,但听到田墨轩的“普法”,又似乎安心了不少。“田先生说得对!”“上次就是这样,四个小时就放人了!”“红警团还是讲法治的!”感激的目光纷纷投向田墨轩,仿佛他才是真正的救星。
田墨轩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嘱咐道:“等大家出来了,好好回家休息,今日辛苦各位了。下次开会的时间,我会另行通知。”
他拱手与众人告别,又转向李云龙,压低声音道:“李团长,今日真是麻烦您了,您也多加小心。”
李云龙笑着摆摆手,示意他不必担心。
目送着田墨轩等人离开,被抓的乡绅们也相互道别,互相安慰着,队伍的气氛倒也渐渐缓和下来,少了之前的剑拔弩张,多了几分无奈和自嘲。
到了公安局,李云龙被带进了一间略显简陋的房间。负责笔录的警察态度倒是很客气,例行公事般地询问着事情的经过。
李云龙也十分配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当然,他巧妙地隐去了刘虎成和刘大山用枪托砸他脑袋的事情,只说是“发生了一些肢体冲突”。
在他看来,那两人也是一时冲动,而且自己也没吃什么亏,这点小事没必要揪着不放。更何况,他来这里的目的,是观察红警团的运作方式,而不是来告状的。
他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试图从细枝末节中,窥探出红警团统治的秘密。
不过,笔录的警察给他做完笔录后,客气地询问李云龙是否需要用餐。
李云龙摆摆手,表示不必麻烦。警察见状,公事公办地告知他可以离开了。
李云龙一愣,心想这就完了?他原本还想借着这次机会,好好“体验”一下红警团的“铁窗生涯”,顺便观察观察他们是如何“教育改造”犯人的,结果笔录一做完,就直接放人,这效率也太高了点。
他略带遗憾地说道:“同志,我能不能参观一下你们这儿的监舍?也好学习学习,以后万一犯了错误,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警察同志显然没料到会有人主动要求参观监狱,脸上露出一丝错愕,随即礼貌地解释道:“李团长,首先感谢您的配合。不过,参观监舍需要向上级部门或者同级政府机关提出申请,并获得批准才行。这些可都是白纸黑字要担责的,我们这里没有这个权限。”
李云龙碰了个软钉子,但也理解红警团的规矩森严。他只好无奈地耸耸肩,道:“好吧,看来是我多虑了。”他心中暗道,这红警团还真是滴水不漏,想钻个空子都难。
走出卧龙村公安局大门,李云龙一眼就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谭雅。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谭雅见他出来,立刻迎了上来,关切地问道:“老李,你没事吧?他们没为难你吧?脑袋上的伤怎么样了?”
说话间,谭雅示意一旁的郎中上前。那郎中提着药箱,是谭雅提前从卧龙村请来的。郎中仔细检查了李云龙头上的伤口,用酒精棉球认真地进行了消毒处理,又敷上了一些草药。
李云龙感受到谭雅的细心周到,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暖意。他笑着说道:“谭雅同志,让你费心了,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谭雅板着脸说道:“什么小伤不小伤的,脑袋是重要的部位,可不能马虎。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可不能这么冲动了。” 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却也充满了关心。
李云龙咧嘴一笑,转移话题道:“谭雅同志,刚才在公安局,我提出想参观一下他们的监舍,结果被拒绝了。说是要什么申请批准,这红警团的规矩还真是不少啊。”
谭雅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老李,你还真是什么都敢想。公安局的监舍,那是什么地方,能随便参观的吗?不过,你想参观也不是没有办法。”
李云龙眼睛一亮,来了兴趣,连忙问道:“哦?有什么办法?”
谭雅解释道:“按照规定,同级的话,卧龙村村委会是可以做参观决定的。”
李云龙闻言,心中顿时豁然开朗,暗赞谭雅脑子转得快。他笑着说道:“谭雅同志,还是你脑子灵光!这主意好!就这么办!”
谭雅点点头,说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找刘村长,让他组织村委会开个会,商量一下,尽快把申请递上去。”
两人随即一同前往卧龙村村委会。刘村长听闻李云龙想要参观公安局监舍,一开始也有些诧异,但听完谭雅的解释后,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义。
刘村长立刻召集了村委会成员,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会上,大家一致同意以村委会的名义,向红警团公安局提出参观申请。
村委会办事效率极高,很快就起草了一份正式的“关于申请参观公安局监舍的决定书”,盖上了村委会的公章,交到了谭雅手中。
不过谭雅将决定书递给了李云龙,然后表示自己要去吃好吃的,对参观公安局没有兴趣,就离开了。
李云龙接过决定书,仔细看了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心想,这红警团虽然规矩多,但只要掌握了方法,还是能够找到空子的。
而且,通过这次事件,他也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红警团的运作方式,以及他们对规章制度的重视。
李云龙带了几个警卫员战士,拿着村委会盖章的决定书,再次来到卧龙村公安局。
值班的民警还是上次做笔录那位,看到李云龙又来了,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但还是礼貌地接过决定书。
他仔细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李云龙,确认了身份,才说道:“李团长,您稍等,我这就向局长汇报。”
没过多久,值班民警就回来了,态度比之前更加客气,带着一丝恭敬:“李团长,局长请您进去,他亲自带您参观。”
李云龙心中暗笑,这红警团还真是讲规矩,有了村委会的决定书,态度立马不一样了。他跟着民警走进公安局内部,来到局长办公室。
公安局长是个身材不高,戴着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中年人,见李云龙进来,立刻起身热情地握手:“李团长,欢迎欢迎!”
李云龙也笑着握手:“局长客气了,主要也是村委会的同志们支持工作。”
“应该的,应该的。”刘局长笑着引李云龙在沙发上坐下,亲自给他倒了杯水,然后问道:“李团长,您想参观一下我们局里的监舍是吧?是想了解些什么呢?”
李云龙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刘局长,我就是想看看你们这儿关押犯人的地方,长长见识,学习学习。”
刘局长点点头,解释道:“李团长,是这样的,我们公安局这里,准确来说关押的是犯罪嫌疑人,我们这里是看守所,可以执行拘留和一些简单的短期刑罚。真正的罪犯监舍,那是归司法局管的,您看……”
李云龙一愣,心想还有这么多门道?不过,犯罪嫌疑人和罪犯,在他看来也差不多,都是被关起来的人。“那都一样嘛,我就看看你们这儿的犯罪嫌疑人关押的地方就行了,不用再去司法局那么麻烦了。”
公安局长见李云龙这么说,也就没再坚持,爽快地答应道:“行,没问题。李团长想先看哪方面的呢?我们这边分政治案件和一般案件,您看是先看哪种?”
“政治案件?一般案件?”李云龙有些好奇,“这两种还有什么不同吗?”
公安局长解释道:“当然有不同。政治案件的犯罪嫌疑人,一般都和权力沾边,比如滥用职权,贪污腐败之类的,案情比较复杂,也比较敏感。一般案件就是普通的刑事案件,像打架斗殴,盗窃抢劫等等。”
李云龙一听“贪污腐败”这几个字,顿时没了兴趣,他来这里是想看看红警团怎么“教育改造”犯人的,对那些弯弯绕绕的政治斗争没什么兴趣。
“算了算了,那些政治犯,听着就头疼,还是先看一般案件的吧。”
公安局长笑着点点头,起身说道:“行,那就先带您去一般案件的监舍看看。”
他带着李云龙走出办公室,穿过几条走廊,来到一处挂着“嫌疑人羁押区”牌子的区域。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整齐洪亮的歌声,歌声充满朝气,歌词清晰可辨:“……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李云龙一愣,这唱的是什么玩意儿?听着倒是挺朗朗上口的。
公安局长笑着解释道:“这是核心价值观之歌,我们这边每天都会组织嫌疑人学习和歌唱,让他们在接受法律教育的同时,也提升思想觉悟。”
李云龙心中暗道,这红警团还真有一套,连监狱里都搞这些东西。不过,听着这歌词,倒也挺新鲜的。他饶有兴致地跟着公安局长走进羁押区。
歌声唱完,李云龙随意指了指队列中的一个年轻人,示意想和他聊聊。
公安局长立刻吩咐身边的民警:“小刘,带这位同志出来一下。” 然后转向李云龙,客气地说:“李团长,您想了解情况,没问题,我让他们配合。您尽管问。”
年轻人被带了出来,有些拘谨地站在李云龙面前。公安局长指着年轻人介绍道:“这位是参观的上级领导,想了解一下你的情况,你配合一下。”
年轻人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和忐忑。
李云龙清了清嗓子,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道:“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略微提高了声音,带着一丝骄傲地回答:“报告首长,我叫切格瓦拉。”
“切格瓦拉?” 李云龙愣了一下,这名字有点意思,他饶有兴致地追问:“哪个‘切’,哪个‘格瓦拉’?”
“切割的切,格外的格,瓦片的瓦,拉手的拉。” 切格瓦拉认真地解释道,生怕李云龙没听清楚。
李云龙点点头,心中觉得这名字倒是挺响亮的,他接着问道:“你是为什么进来的?”
切格瓦拉似乎早就准备好了答案,毫不犹豫地回答:“盗窃。”
“盗窃?” 李云龙眉头微微一挑,继续问道:“是因为吃不起饭,活不下去了才盗窃的吗?”
他故意这么问,是想看看这红警团治下的农村,是不是真如宣传的那样富足。
切格瓦拉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