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九月听完后扑哧一笑。
李大山则是脸一红,带着几分窘迫道:
“娘你说啥嘞,我怎么会不让表外甥女吃饱嘞,她爱吃多少吃多少,我媳妇也不会说啥。”
“走,二姨母您赶快和我娘一起坐骡车嘞,大家都等急了嘞。”
“走,今天我做主,你们都跟着老婆子走。”
赵婆子拉着妹妹的手就朝着骡车走去,李大山的媳妇看着落魄的表亲心里一点也没嫌弃,她也知道李家能娶她的彩礼都是司家出的钱。
她笑着招呼着姨母跟婆婆一起坐骡车。
又把自己的孩子也抱了上去,笑着说道:
“大虎、二虎,快叫你,这是姨祖祖,这是你表爷爷,这是你表叔表姨母,快叫人。”
大虎今年十岁了,看着司家人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倒是二虎大声地扯着嗓子喊人。
“姨祖祖好,表爷爷好,表叔表姨母好,大家好!”
虎二今年八岁,看起来虎头虎脑的。
司北书和司九月都乐了,大家都在兜里想找东西送给两个娃当见面的,可惜啥也摸不出来,李大山的媳妇黄氏赶忙阻止道:
“都是亲里亲戚的别讲那些虚道,大家都难,咱一起走也算是有个照应。”
“好好好,多谢表嫂,倒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一大家子正在寒暄, 村长一脸着急地走了个过来,“快走嘞,等了这么久了,万一坏人跑过来我们咋办嘞,快走,赵二妹你回来了快走。
别想那么多,你永远都是咱赵家村的人,就跟着咱们村一起走。”
司老夫人已经四十五年没听到有人叫她赵二妹,她高兴地抹抹眼泪后答应了一声。
可是村长一转身后眼眶也跟着发热。
他的兄弟早年投身军营,也差不多五十年都没消息, 怕是早就战死沙场,想想他的心里也窝得难受。
赵家村其他人只觉得李家当真是有情有义,带着这里六七个人赶路这可是不小的开销,得增加多少嚼用啊.....
只有跟着刘家一起逃荒的隔壁村的刘氏尖酸刻薄的说道:
“你们带要带累赘俺们也不管,但是你们要是没粮食了可别求到俺们头上啊。俺可没多的粮食喂养闲人。”
刘家的家主瞪了自己的外甥女一眼,他本来是不想带外甥女一家毕竟他们是其他村的。
他在外甥女的各种哀求下他才心软的带上他们一家人。
还没等刘家男人开口呢,李大山的媳妇张氏很快就怼回去:
“你是咱赵家村的人吗?这有你开口的地儿吗?”
“再说了,我家亲戚我愿意管碍着你了吗?你还是刘大哥家的亲戚,你怎么就不把自己当累赘?”
“你就是乌鸦嫌猪黑,光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
刘家外甥女黄氏被这一番说辞奚落地不敢抬头。
她气得直跳脚,但是又不敢反驳。
低着头默默地记恨上了司家人。
司九月则是悄悄为自己的表婶子竖起大拇指。
刘家汉子则是不好意思的对赵婆子不停的道歉。
赵婆子摆摆手,“不必说了,你能带你的外甥女大家也没说啥,但是她们可是我老婆子的亲妹子的家人,不管别人怎么说,婆子我都要带上。”
司老夫人感动的泪流满面,她已经当了长辈很久了,很长的时间没有被人呵护过。
“大姐,还是我们连累你们了。”
“你说啥嘞,你是我亲妹子,他们也就是我的亲人,我们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姊妹,谁都不能说一句。”
坐在骡车上的赵婆子亲热地拍了拍妹子的手。
墨渊和云宴默默地走在司九月的身后,他们大概明白了司九月的意思,现在没有必要在赵家人面前表露实力。
既然司老夫人有这个一起逃荒的意思,司姑娘断然不会拒绝,而李大山一家的好日子才在后面。
骡车上两个四十五年没见面的亲姐妹又开始谈论起彼此的情况。
赵婆子这一生一共生了十胎,也是也就只活了一个李大山。
说起来两人又开始流泪。
彼此都在心疼着对方。
另外。
司伯言找到村长问了他们想要逃荒的路线,可是村长也说不出个 所以然,于是司伯言把司九月交给给的路线图又拿出来给村长看。
村长看了看大为惊奇,这下倒是有了方向。
他高兴地说道:
“你们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嘞,我们正不知道往哪里走,你说的地方倒是个好地方,这样吧,你怎么说也是当过大官的,俺们这个村就交给你嘞。”
司伯言连连摇头:
“使不得使不得,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司伯言只是赵家村一个普通的村民,村长你别想那么多,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随时问我。
其他人可都是听你的。
现在我们也听你的。”
这一番话把村长说的心花怒放,他拍了拍司伯言的肩膀说道:
“放心吧,跟着咱们村不会饿着你们一家子,听说你还有亲人在鹿邑城等着,那咱们现在就去鹿邑城接他们。”
司伯言听完后连连感谢:
“多谢村长,也多谢村长对姨母的照顾。”
“都是一个村的人说这些干啥,没事你去吧,有啥我再找你,要是赵大妹家的粮食真不够了,你给我说,我来想办法。”
司伯言听完后只是微微一笑,抱拳表示感谢后回到队伍里。
这一个村上百的人走了一个时辰后,大家停止在一个山坡歇息。
站在山坡上,赵家村的人还可以隐约看到自己家的方向。
有人不舍地哭了出来。
他们是真舍不得自己的家园,也舍不得自己侍弄了一辈子的地,一时间难过的情绪传染了整个逃荒队伍。
许多人都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去年才修的房啊,这下全便宜那些王八蛋了,呜呜呜!”
“那有啥办法嘞,是房子重要还是命重要?就连皇帝老儿都在逃难,难道他舍得下他的皇宫,他还不是和我们小百姓一样嘞。”
“可是我还是想哭,我就是想哭,呜呜呜!”
“以后我们能不能活都还不知道,以后可咋办嘞,呜呜呜!”
赵家村的村民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司九月很明白他们的心理,如果不是被逼无奈谁愿意背井离乡的去讨生活。
现在她家给赵家村的印象就是啥也没有就是累赘,如果他们还是愿意接纳他们,对他们好,司九月不介意一点点的帮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