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皱了皱眉。
云早早解释:“嬷嬷想必也知晓,我跟侯府是有些嫌隙在的。”
话说到这里,便停住。
徐嬷嬷明了,看向了侯夫人。
侯夫人气恼羞怒到一口血哽在了喉间,该死的丧门星,她竟然暗指她给她下毒,面上带着笑,道:“九皇子妃说笑了,这东西都是我亲自看着人做的,皇子妃若是不放心,我尝尝便是。”
说完,她先捻了一块芸豆卷,明明是香甜可口的糕点,她却是吃的味同嚼蜡。
很快,几样糕点,她都试吃了一个遍。
云早早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徐嬷嬷,咱们吃些吧。”
侯夫人明知道她是在故意羞辱她,还是不得不配合,还得说尽好话陪着笑。
她看着她的笑,只恨不能撕了她的脸皮,在这里的每一刻,都让她感觉如坐针毡,受尽了屈辱。
云早早被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享受的很,只要侯府的人不开心,她就很开心,皇后给的这活儿,简直再适合她不过了。
教习的第一天,到了天擦黑的时候,便结束了。
云早早心情舒畅,神清气爽的很,还笑着跟侯府众人告辞:“云小姐,侯爷,夫人,咱们明日见。”
武安侯夫妻跟云锦月,也对着她笑得一脸和善。
等她上了马车离开。
进了府关了门。
侯夫人才捂住胸口,气得大口大口喘着气,不敢骂她,又开始掉眼泪:“侯爷,我是不能再被她磋磨了。
她把我当奴才,让我试毒不说,她还让我伺候她净手。
简直岂有此理,她一个做人女儿的,这么对我这个亲生母亲,她会遭报应的!”
大周最重孝道,谁家的儿女,若是天天让母亲这么伺候着,传出去了大伙儿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她的脊梁骨给戳断。
可惜。
云早早现在跟他们断绝了关系,无法用孝道来教训她。
又因着月月马上嫁入太子府,他们必须要拉拢她,也无法把这些事情给传出去,免得他们本就不好的关系变得更加恶劣。
武安侯劝她:“最多也就十天半个月的,你且忍让着些。”
云锦月心疼的给她顺着气,歉疚的道:“娘,对不起,都是女儿的不是,您若不是为了女儿的前途,何须如此委屈求全。”
至于早晚让云早早好看,定要报复她的话,以她表现出来的温婉善良,定然是不会在人前说的。
武安侯道:“月月,你也受委屈了,你是咱们侯府的希望,是未来的皇后,现在吃些苦没什么,你的大福气还在后头呢。”
等月月做了皇后。
怎么收拾萧珩跟云早早,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
月月又是个听话的孩子,定然是什么都听他这个做爹的。
云早早回府的时候。
萧珩并不在家。
吉祥回禀说她离府之后,九皇子便带着小公子去上书房了。
等到父子俩回府,吃了晚膳后。
萧珩才道:“关于萧宸养的那个外室,我这边又得了些别的消息,娘子要不要听听?”
云早早很想对他说一句屁话,她肯定要听啊,见他一副就要卖关子的表情,软了声儿道:“夫君,我肯定是想听的,你快点告诉人家嘛。”
萧珩听得心里有些痒,像是被羽毛轻轻的挠着心尖,低咳了一声,道:“她老家本是在江南一个小山村里,是有妇之夫,夫君是个猎户,夫妻成婚之后也很是恩爱。
五年前,太子代天子下江南巡视的途中,遇刺受伤,被她夫妻所救,对她一见钟情。
太子伤势痊愈之后,便派人佯装山贼去杀了她丈夫,并及时出现英雄救美,受了伤之后,还是带着她杀出重围。
后来在江南一路都带着她,后又把她带回了京城,在外面养着。”
云早早冷笑一声,对外表现的谦谦君子,宽厚仁慈的太子,原也只是个心狠手辣的衣冠禽兽罢了:“那她知道她夫君是被太子所害吗?”
萧珩道:“那为夫就不知了,娘子亲自去问她便可。”
云早早算好了日子,今日便是诸事皆顺,最宜她出门办事的日子。
本就打算今夜乔装打扮一番,深夜悄无声息的潜入宅邸,去找太子的外室谈谈心。
从萧珩这里得到这个重要的情报之后,手里便又多了份筹码,说是筹码,其实也要看这人对她死去的亡夫到底有几分情谊,是更爱她的亡夫,还是更爱太子给的情爱和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一直乖乖的听他们说,自己却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小栗子,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突然问:“阿娘,你说那位夫人的孩子,真的是太子的吗?”
萧珩正在喝茶,一口茶哽在了喉间,差点儿没把自己给呛着。
云早早惊讶又惊喜的将儿子抱起来转了三圈:“好儿子,你这问题问到点子上了,夫君,那孩子是太子的吗?”
萧珩道:“据去探查消息的人说,五官跟太子是有那么几分相似的。”
云早早思索了一下,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好看的人长相总是相似的,你跟小栗子还有点像呢,丑人才丑的乱七八糟各不相同。”
萧珩默了会儿,正色道:“小栗子是我名正言顺的儿子,萧宸才是那个被人戴绿帽子的龟公。”
云早早看他俊脸都变得郑重严肃了起来,没忍住想笑:“你怎么就确定儿子不是太子的,听说太子对他可是极为疼爱重视的,都想办法给送上书房读书去了。”
“啊?”小栗子瞪大了眼睛,道:“阿娘,我今天去上书房,交了个朋友。
我给他算了一卦,卦象显示他父亲死了,他是个遗腹子。
可他说他有父亲,我还以为我算错了呢,那孩子不会就是他吧。”
云早早看向萧珩:“夫君?”
萧珩道:“太子也是用情至深,他外室的名字叫江云,孩子便取名叫萧云归。”
小栗子眼睛都瞪大了,忙不迭的点头:“没错,阿娘,他就叫萧云归!”
原来他还是有点厉害的,并没有算错卦。
云早早等啊等,等到如夜了之后,才潜入了江云所住的宅邸里。
能看得出太子是极为宠爱重视她的,宅子的布局都是江南园林的风格,来来往往的巡守的护院也足足有数百人之多。
太子以往的时候,每逢单日必来府邸陪她,可最近因着大婚将至,需要处理的各项事宜太多,已经有十多日未来了。
云早早贴了隐匿符之后,整个人如影子一般,藏进了黑夜里,一路顺利的摸进了江云的卧房。
本以为江云就是个普通的女人。
谁知道她出现的那一刻,床上好似一直在熟睡的江云,蓦地睁开了眼睛,冷静的坐起身来:“这位姑娘深夜来访,所为何事,请现身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