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紧张的一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可面上表情却是困惑不解的,一双美眸带着薄薄的一层雾气,声音软甜的像蜜一样,又带着几分刚睡醒的娇嗔:“阿宸,你今日怎地如此晚才过来,吵醒人家了。”
萧宸什么都没看到,不过习惯使然,警惕惯了,关了窗户之后,回身看她,就见她衣衫半开,发髻微散,唇微微开合间,看得他眼神一暗,喉结滚了滚,道:“你啊,怎么总是忘记关窗,万一有贼人进来,伤了你可怎么办?”
江云嗔怪的哼了一声:“是你太过于多疑,你也知我是在山里长大的,不习惯闷着,夜里总要开着窗,才能睡得踏实。”
她说完,便从床上站了起来,在萧宸走到床边的时候,柔弱无骨的倒进了他的怀里,搂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呵气如兰:“阿宸,我想你了。”
云早早其实没走,就在窗户左侧的一丛灌木里,本是想听听墙角,看能不能听到点有用的。
不过不多会儿,里面传来的声音,便听得她面红耳赤的,赶紧溜了。
回府之后。
萧珩跟小栗子还在边等她,边玩小游戏,把宁商,齐大,吉祥如意都给喊上了,六个人,在玩师祖书札里记载的小游戏:狼人杀。
云早早进去的时候。
正要投票的时候。
萧珩直接把手里的牌一丢,一本正经的宣布:“游戏到此结束,你们都下去吧。”
宁商跟如意俩,捏着手里的平民牌,牙都咬碎了。
玩了不知道多少轮,他们也不知道输了多少次,眼看着这次已经死了一个狼人齐大,马上就能把主子这个狼人也给投票杀了,他们就赢了。
结果皇子妃回来了,主子他耍赖了!
云早早看着这满脸怨气的俩人,好奇的问了句:“怎么了?”
如意拿眼角的余光悄悄看了萧珩一眼,不敢说话。
宁商更是看都不敢看他,道:“皇子妃,没事。”
小栗子这个预言家倒是老实的很,实话实说:“阿娘,宁商跟如意已经被杀一晚上了,这次马上要赢了,阿爹他不玩了。”
云早早颇带着几分鄙夷的看向萧珩。
萧珩慵懒的靠在轮椅上,俊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我是瞎子,看不到。
云早早道:“那你们以后别跟他玩儿,咱们都不跟他玩。”
师父也是这样,每次要输了,她就耍赖不玩,她清楚的知道这种感觉,对一直输一直输,眼看就要扬眉吐气,逆风翻盘的人来说,有多气!
宁商他们只敢生闷气,可不敢像她这样说话。
不过听她这么说,心里是舒服了许多。
萧珩直接转移话题:“娘子,你事情办得还顺利吗?”
宁商他们已经快速的退了下去,并把门给带上。
云早早拿起桌上的紫砂壶倒了杯茶喝了,道:“还算顺利,不过也出了点小意外,我被江云给识破了身份,她能通过味道认人。”
萧珩听到这里,第一个反应也是跟她一样,饶有兴致的挑眉,道:“那也就是说,她早就知道她夫君是被萧宸所害?”
“对,她当时就知道,不过当时怀了身孕,自知不敌,便一直隐忍未发。”云早早一口气又喝了一杯茶,觉得不过瘾,直接对着壶嘴喝,还问:“这是什么茶?挺好喝的,细腻香甜,浓郁可口。”
小栗子接了话:“阿娘,这是我今天在师祖手札里找到的配方,是奶茶,用牛奶煮的茶,好喝的话明日再让如意他们给你煮了喝。”
萧珩问:“她隐忍不发,以身饲敌,也是个豁得出去的。
不过萧宸从小便多疑,不会相信任何人,想必也是处处时时提防试探着她,她没有万全的把握,定然是不敢对他下手的。”
云早早点头:“我从窗户离开的时候,萧宸还诈了一句,当真是个多疑的,那小小的府里安排了百多个侍卫,护得跟铁通一样密不透风的,怎么可能进得去人。”
萧珩的眼睛,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云早早理所当然的道:“我又不是一般人,我是个会法术的道士。”
萧珩不置可否的哼笑一声,问她:“你跟她达成了什么交易?”
这件事情,需要他的帮忙,他自然需要知道所有的细节。
云早早也没瞒着,把事情都跟他说了,然后蓦地凑近他,压低了声音问:“九皇子,想造反吗?杀太子吗?夺皇位吗?我可以帮你!”
她玄天观主的身份已经被他知道了。
现在的她面对他,已经无所畏惧了,大不了就是一个字:跑!
萧珩猝不及防,感觉到她温热甜香的气息灼在耳畔,眼神依旧维持着该有的空洞无神,只喉结滚了滚,慵懒的声音似是紧了一分:“娘子这是想当皇后了?”
云早早道:“我答应了江云,要让萧宸失去太子之位,你若是不想的话,我其实也可以考察一下其他几位皇子。”
萧珩微微垂下眼睫,被长睫投下的阴影掩去瞳孔的深黑危险,长指轻轻刮过她白皙光洁的下巴:“娘子是觉得为夫没用,想要另寻良人了?”
云早早清楚的感觉到了他的恼火,忙赔笑道:“另寻良人那自然不会,我是很守信用之人,说了与你做夫妻,定然会按照契约做事。”
“娘子最好说到做到。”萧珩又是一声哼笑,摇着轮椅转身离开,对着外头冷声吩咐:“齐大,备水,本宫要沐浴。”
云早早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解的皱了皱眉。
奇怪。
莫名其妙的。
他到底在气什么?
气她拆穿了他要夺皇位的心思吗?
从头观看到尾的小栗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还是跑到了云早早身边,等到萧珩出去,才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道:“阿娘,据我看师祖的手札上说,阿爹他这是吃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