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江川身着一袭黑红相间的长袍,步伐稳健地走进王宫大门。穿过重重回廊和庭院,最终来到嬴政的寝殿前。
进入殿后,江川满脸堆笑,恭恭敬敬地朝着的嬴政拱手行了一礼,但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便变得有些狡黠,甚至带着一丝坏意,开口调侃道:“大王,这么早就起来处理政务了?!”
“腰不疼了?”,说着江川还重重的拍了一下嬴政的腰。
嬴政吃痛,没好气的白了江川一眼说道:“你搁这给我上刑呢?”
“哼!好你个江川,那行!本王这就拟旨,给你找上十个美人来伺候你!不!一百个!非得把你累得死去活来不可!”话音未落,只见嬴政作势就要拿起桌上的毛笔,准备写下旨意。
江川见状,心中暗叫不好,连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抢过嬴政手中的笔,口中忙不迭地喊道:“错了!错了!!不敢了!”
嬴政见江川服软,狠狠出了一口后说道:“知道错了就好,你小心点”,说着点了点江川的肩头。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地又拌了一会儿嘴,嬴政率先问道:“说吧,今天又有啥事了?
江川收拾了一下情绪,正声道:“大王,现今我国兵精粮足、军容强盛,已具备横扫六国之实力!”
嬴政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接着,嬴政缓缓开口问道:“寡人亦有此想法,与齐交好也是为此服务,然而这头一战究竟应择何方呢?”
江川略作思索,随即上前一步进言道:“依微臣之见,韩国势单力薄,又紧邻我国边境,若率先攻取韩国,必能威震诸侯各国。”
嬴政闻听此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但很快又流露出些许忧虑之色,轻声叹道:“灭韩一事虽易,寡人所忧者乃是韩非此人呐。”
江川微微一笑,似乎对嬴政的担忧早有所料,回应道:“莫非大王是担心那位固执己见的韩非会以身殉国?”
嬴政看着江川如此精准地道破自己的心思,不禁也笑出声来,点头称是:“川,你所言极是,寡人确实有此顾虑。”
江川稍稍低头沉思片刻,而后抬起头来从容说道:“大王莫忧,微臣愿修书一封劝韩非归秦,臣以为经过了许久的了解,韩非已经改变了内心的想法,臣以友之名义邀请他入秦,相信他会来的。”
嬴政听罢,脸上的忧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神秘的笑容,说道:“善”
于是,江川马不停蹄地赶回府邸,一入书房便挥毫泼墨,开始撰写书信。他字斟句酌,每一个字都饱含着真诚与热切。
这封信不仅详细剖析了当下天下局势的风云变幻,更是深刻的表示了只有在秦国才能实现韩非的理想,只有在秦国才能尽情挥洒他的才华,才能让他青史留名。
信件完成之后,江川立即派遣心腹之人快马加鞭送往韩国。没过多久,这封承载着满满诚意的书信就被送到了韩非手中。韩非接过信来,缓缓展开信纸,逐字逐句地阅读起来。当看到信中那一番对天下大势鞭辟入里的分析时,他不禁微微颔首。
特别是在他经历了朗华大会与亲身经历了秦国这些年的变革,在他的内心深处,秦国已经不再是敌国,是他的第二故乡,是他的作品,也是他的理想乡。
韩非的内心开始煎熬了起来,一方面是知己与理想抱负的呼唤,另一方面是母国的培育之恩。
韩非实在是难以抉择。
韩非夫人眼见自家夫君那副忧心忡忡、眉头紧锁的模样,缓缓地走上前去。她来到韩非身旁,伸出玉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柔声说道:
“夫君啊,妾身深知您所面临的艰难处境。然而,以夫君您这般惊世骇俗的才华,犹如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可惜在这小小的韩国,却是被长久地埋没了光芒。”
韩非听闻此言,抬起眼眸望向自己的夫人,只见那双眼睛里此刻充满了纠结和挣扎。夫人微微一笑,接着说道:
“现今的秦国可谓是如日中天,国势强盛,夫君若是能够前往那里,必定可以施展您的雄才大略,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反观咱们韩国呢,多年来一直积贫积弱,就算夫君执意留下来,恐怕也是难以力挽狂澜,扭转乾坤。”
韩非听后,坚定地摇了摇头,一脸凝重地说道:
“夫人,韩国毕竟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又怎么忍心就这样弃它而去?”夫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轻声宽慰道:
“夫君胸怀大义,此等情操令人钦佩不已。但夫君您的所思所想,早就已经超出了韩国这一个国家的范畴。倘若夫君此番奔赴秦国,说不定日后还能有机会为我们韩国谋取更多的福利呢!再者说,夫君与那江川乃是莫逆之交,人生在世,知己本就难求。”
韩非听完夫人这番话,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之中,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住了手中的信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说道:
“夫人所言极是,只是要离开这片熟悉的故土,背井离乡,我心中终究还是感到有些愧疚不安。”
夫人连忙安慰道:“夫君切莫这般想,您的志向乃是放眼整个天下,而非仅仅局限于守护这一方小小的水土。待到将来夫君功成名就之时,相信所有的韩国子民都会对您今日所做的这个艰难抉择心生敬意,并感恩戴德的。”
韩非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他站起身来,望向远方秦国的方向,目光逐渐坚定。“夫人,吾意已决,愿往秦国一试。”
经过反复思考和权衡利弊之后,韩非终于下定决心前往秦国。他收拾好行囊,告别亲友,踏上了这段充满未知的旅程。韩非怀着复杂的心情,半月后终于抵达了咸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