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箭步猛地冲上前去,动作极其迅速地将那钗子捡起,一方面她此举是为了尽量拖延些许时间,让宋大山多体会一阵濒临死亡的感觉,另一方面她的内心早已被愤怒填满,情绪极为激动地质问王氏:“这钗子究竟怎么会在你这儿?”
一旁的领头男子满脸的不耐烦,毫不犹豫地一把将苏婆子紧紧攥着的银子夺了下来,大声说道:“这多出来的,就当作是你们苏家请咱们爷们喝酒了。”
接着,他又把牵着王氏的那根绳子递到邹氏面前,郑重地交代道:“这偷了你钗子的贼,就交给你处置了。”说完,便带领着手下的小弟大踏步地朝着院外走去,其中一个小弟拍了拍苏大山的肩膀,阴阳怪气地说道:“兄弟,不得不说你福气当真不浅啊,别看你这娘子岁数大了些,可伺候起爷们来那手段可真是高明得很呐。”其他那些向来就看不惯苏婆子一家的小弟们,也都一个接一个地学着前面小弟的样子,纷纷拍着苏大山的肩膀,肆意地夸赞他娘子在炕上的功夫十分了得。
邹氏瞬间就领会了领头男子的暗示,趁着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一下子就骑到了王氏的身上,使出全身的力气将盖住她的衣衫用力扯下来,而后毫不留情地在她身上又掐又扇。等到苏婆子和苏大山终于反应过来,想要上前阻拦的时候,王氏已经被打得犹如一摊毫无生气的烂泥般,软绵绵地瘫软在地上。
待领头男子领着一群人离开了小院,围观的村民原本都以为这场喧闹的闹剧就此结束了。就在这时,苏晓强光着脚丫子从屋子里匆匆走了出来,径直来到王氏面前,声音哽咽着问道:“大伯母,你究竟把我姐姐弄到哪里去了?你看不上大伯,改嫁给了胡爷爷,那你到底把我姐姐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小小的身子穿着单薄得几乎不能蔽体的衣衫,孤零零且无助地站在王氏面前,一边抽抽搭搭地哽咽着,一边急切地询问着姐姐的下落。围在四周的村民,看着这可怜的小娃娃,心中都忍不住泛起怜悯之意,更有好心的婶子,毫不犹豫地脱下一旁自家男人的外衫,轻柔地披在了娃娃的身上。
被那钗子冲昏了头脑的邹氏,在苏晓强的及时提醒之下,这才猛然想起了闺女的交代,“扑通”一声,毫不犹豫地朝着院外的族长直直地跪下,声音嘶哑得仿佛撕裂了一般,哭求道:“族长,求求您给我们这孤儿寡母做主啊,我的悦儿,我的悦儿她不见了,求求您帮忙找找啊。”
族长朝一旁的妇人使了个眼色,一旁的族长妇人赶忙快步上前,将邹氏用力搀扶起来。
在后面一直看热闹的村长也从拥挤的人群中使劲挤了进来,本来这原本是老宋家自家的事情,这苏婆子向来是个脑子拎不清的,他原本着实不想参与苏家的这些个事儿,可现在村里竟然丢了个人,于情于理他都必须得出面帮忙寻找。
族长跟村长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都觉得这其中最大的嫌疑人就是王氏,然而此刻王氏赤身裸体地瘫倒在地上,他们俩老头着实不好当面审问,于是便指使了村里几个手脚麻利的妇人匆忙将王氏搀扶进屋里,给她套上了一件衣服。
当王氏被强行套上衣服,再次被随意地丢在地上的时候,苏婆子也被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坐在了凳子上,村长微微低头询问道:“王氏,你到底把晓悦藏在了什么地方,还不赶紧如实说来。”
王氏趴在地上,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扑簌簌地不停落下,哭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抬起手指着邹氏道:“村长、族长,你们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邹氏和晓悦那丫头蓄意策划好的,是她们故意设下圈套将我扔上花轿的。”
邹氏赶忙心急火燎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不停地给王氏磕头:“大嫂,我求求您了,求您发发慈悲把我的悦儿还给我吧……”
王氏被邹氏的这一番言辞弄得一时之间哑口无言,心里想着也只有将苏晓悦找出来才能彻底洗脱自己的嫌疑,便无奈地开口道:“村长、族长,我真的确实不知道晓悦丫头在哪里,要不你们还是派人仔细搜搜吧。”
村长看着王氏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气,气呼呼地扭头朝族长商议起来。
族长很快就集结来了族里的年轻小伙,一场搜家行动就此开始。搜家的过程中,邹氏紧紧地抓住王氏的袖子,苦苦哀求着让她说出晓悦的下落。
一旁心软的婶子大娘们也都纷纷出言劝着王氏,让她尽快将晓悦的下落如实交代出来,这样也好减轻对她的惩罚。
搜寻任务首先从苏婆子的主屋开始搜起,一群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毫不留情地把苏婆子的被褥衣衫扔得满地都是,苏婆子这个寡居多年的老太太,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大红牡丹肚兜被几个年轻小伙子又扔又踩,心中顿时感到羞愤不已,怒不可遏地一把揪起王氏的头发,“啪啪”又是两个响亮的巴掌,怒喝道:“贱人,你个不知羞耻的贱人,你把苏晓悦那个赔钱货到底藏哪去了?今天你要是不说,老婆子我非打死你不可。”
王氏被这突如其来的两巴掌打倒在地,嘴里不停地呢喃着:“不是我,不是我,啊,起来,起来,都从我身上起开。”
搜房的小伙子们动作迅速,很快就将主屋和大房的房子搜完了,然后匆匆前来汇报道:“族长,没有人。”
所有人都用充满怀疑的目光紧盯着邹氏,更有嘴快的人对着邹氏毫不客气地问道:“邹氏,该不会真是你把你闺女藏起来故意冤枉你大嫂的吧。”
苏大山也满脸气愤地死死盯着邹氏。
邹氏满含热泪,眼中充满了痛苦与纠结,她看着众人,脸上一副左右为难的神色,仿佛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对着村长和族长说道:“那就连同二房也一起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