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常久安仿佛回到了年幼时那段美好温馨的时光里,他畅游于其中,曾经模糊不清的儿时记忆在这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鲜活明朗了起来,仿佛一切都是那样的历历在目,只可惜哪怕是在梦境之中,美好的时光对于常久安而言也是短暂的,仿佛他就是小说中注定的悲情人物,命途多舛的同时也让人唏嘘不已。
常久安还在小木屋中小憩着,陈旧的小木屋中满是柏木香,但随着木屋外的狂风大作,密林深处中传来野兽凄厉的哀嚎,狂风吹开了虚掩着的木门,木门重重地撞击在了常久安小憩床前的铁皮凳上,发出一声咣当的巨响,翻涌着进来的狂风吹散了满屋的松木香,伙同着铁皮凳落地的后续响声把常久安从睡梦中剥离出来。
从睡梦中惊醒的常久安小木屋里的简陋小床上猛地坐起,在他的脑海之中还残留着对那个美梦的温存,略带寒意和湿气的山风吹打在他的身上,小屋外是迷蒙一片的雾霭,红日隐于云层之中,常久安环顾四周,光怪陆离却又美好的梦境是那样的违和却又真实。
常久安拿起另一壶水,把剩下的干粮放置在护林员衣服的内袋里,穿上沾满泥土的破旧靴子,整装待发。
在一切准备工作都就绪之后,常久安总算是重新踏上征途了,但最令人震惊得是,常久安身上的伤口竟然又奇迹般的愈合了,连带着常久安上次被枪杀打碎脑袋,已经是整整两次了。
但这种灵异力量对身体的重塑显然是有代价的,常久安感觉他又丢失了一部分人性,同时他也感觉到身体里的鬼息肉正在壮大着,就像是一个不断恶化的肉瘤一样。
但所幸的是,常久安现在已经处于相对不错的状态了,虽然说在一些细枝末节上可能没有那么如意。
就比如身上穿的护林员衣服有些不合身,靴子也是脏得不行。
但整体上还是让常久安感到满意的,外面的天气并不好,红日隐于云层之下,蒙蒙的细雨不知什么时候落下了,让常久安感到几丝凉意。
丛林中的地皮变得更加湿软了,让常久安步履维艰,但好在常久安现在的身体状态还不错,他朝着山脚下走去,顺着一条蜿蜒的小溪。
在闽南的边境,这样的原始丛林是再常见不过的了,而常久安所处的位置正是闽南与外界相隔的第一道分界线,海望岭。
海望岭人迹罕至,毒虫蚁兽遍布,为数不多几条好走一点的大路都有着严密的关口拦截验察。
而常久安沿着小溪一路朝着山下走去,来到了一座瀑布前,蒙蒙的细雨依旧在下着,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芬芳以及地皮上枯叶腐朽的所发出糜烂气息,这两者揉杂在一起的气息让常久安感到些许安心,面前的瀑布边满是水雾,颇有几分凄神寒骨之意,常久安感觉到精神更加振奋了。
他稍作休整,无所顾忌地开始向着陡峭的山路向下,期间他好几次差点摔得粉身碎骨,但常久安已经没有放慢速度。
而在经过整整五六个小时的奔走终于后,常久安总算是到达了这座瀑布的底部,前往了山脚下的平原。
也算是常久安运气好,下山那么多条路中,他一下就选中了通往附近小镇的那一条路。
常久安几乎不用怎么休息了,灵异力量所重塑而成的身体早已是过去那具孱弱的肉体所不能比拟的了,甚至就单单说是体力这一方面都已经远不是一般人遥不可及的了。
他走在这令人安心的小路上,小路略显泥泞,常久安已经彻底迷失了方向,他无所顾忌地游荡着,反正手机早就遗落在了潮州市,而且重要的是他现在是自由的,哪怕是漂泊无归的也好。
常久安并不慌张,尽管说他现在就像一个流浪汉一样,居无定所,四海为家,但总比被那些驭鬼者们追杀要好得多。
终于,常久安在傍晚的时候到达了一个小村落附近,原本在他的预期里他没有钱又不认识什么人只能在街头露宿一晚,去捡点垃圾吃,但出乎意料的是,因为他穿着护林员的衣服,村落中的人一看到就以为他是迷路寻求帮助的护林员,热情招待了他。
而在经历了这么多颠沛流离后,第一次得到人们热情招待的常久安不禁热泪盈眶,村落中的人们淳朴善良,在看到了热泪盈眶的常久安,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就这样,常久安以不可思议的方式暂时在这里住下了,现实真是让常久安感到魔幻而又真实,尽管这里的人说的话他听不太懂但却能在关键的时候给予他帮助,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在居住在这里短短几天里,常久安真切地感受到当地村民们的热情淳朴,善良慷慨。
言归正传,在这里住了四五天有余的常久安,村子里的人帮助他联系了闽南的护林员部门,让他们把常久安给接回去。
时间很快到了分别的这一天,常久安依依不舍地和这些村民告别,在千恩万谢了一番过后,来接送常久安的是一个护林员部门的老伯,老伯看上去六十来岁,但却是身体硬朗康健,谈吐大方。
虽然说常久安是一个生面孔,但老伯并没有怀疑,毕竟有些护林员就是常年和他们都见不了几次面的,所以他也没有刨根问底,只是询问常久安是把他接到护林员宿舍还是镇上,而常久安因为有些怕露馅,支支吾吾地告诉开车的老伯说接到镇上。
那开车的老伯也见怪不怪了,常久安这样腼腆的性格尽管不常见,但总归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