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书吏念道一家人的名字,一批刀斧手就带上来一批,成年男子全部被砍掉脑袋,扔在大街上,刚开始孩童们还有些害怕,直到人头越来越多,已经开始当球踢了起来。
苏晴传巡抚大人令,给普通百姓赈灾放粮,一时间百姓的拥护声四起,纷纷帮助明军开始搜捕躲在角落里的权贵。
这么一大批清理,沈阳城彻底安静下来。正快刀斩乱麻时,马大元带领朝鲜雇佣兵匆匆赶来。
凌卫明骂道:“你个马大元,可真是笨得出奇,来这么晚,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马大元惭愧不已,懊恼道:“大人,实在是北边过来的路太难走了,打个抚顺都费了好大劲儿……”
凌卫明赶紧打断道:“得得得,咱汉阳军一向不爱听唠叨,有本事现在就去追黄台吉去,他带着那么多家眷行礼,肯定走不快,
你要跑得快,搞不好还能挣上一笔,沈阳城里的东西你就不要惦记了。”
马大元高兴地应承道:“多谢大人照顾,把这美差给了我们。末将这就去砍了黄台吉的脑袋给您当夜壶用!”
凌卫明笑了笑,跟沈器远道:“岳丈大人,你手里不还有几百人嘛,不行就带着两个小舅子,去搞点战果回来?”
沈器远羞愧万分,自己这朝鲜兵最是拉胯,再不出门捡点战利品,回去还不被人骂死。
当即拜谢出门,一路上收拢残部两千多人,心里终于踏实了一些。
眼见城中稍定,凌卫明命令攻城战中伤了耳朵的孙永所部守卫沈阳,
钱二牛和徐强的两卫人马,共计骑兵6000,步兵4000,索伦兵200,随自己追击黄台吉。此战若是不能将多尔衮的大军逼回,那就彻底将满清贵族斩杀殆尽!
却说黄台吉为了摆脱追兵,一路上可谓是绞尽脑汁。
每当遇到追兵,他便命人往地上扔财物,随着财物不断减少,直到无物可扔时,他又开始释放战马。
那些战马奔腾而去,引得追兵纷纷去追逐,如此反复多次,连多余的马匹都丢光了。
此时,他看着身边的几个后宫佳丽,这个漂亮舍不得,那个是蒙古人,不能扔啊,挑来挑去,最后无奈地将朱婉儿推下了马车。
有了黄台吉的带头作用,手下大将们也纷纷将女人孩童扔下车。
孔有德等三个叛将,虽然重新被黄台吉接纳,可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好说什么,咬咬牙,把伤兵全部赶下马车任其在军中自生自灭。
孔有德看到朱婉儿在路边抽泣,竟装作看不见一般,扭过头去。
朱婉儿焦急地喊了几声将军,却毫无回应。
唉,这天底下有权有势的人果然都是狠心人啊!
义州卫的朝鲜雇佣兵在后面紧紧跟随,看到又扔下这么多人,急忙冲上来。
他们觉得这些伤兵带着多影响抢财物啊,连刀都懒得抽,拉起缰绳就用马蹄,将伤兵一个个踩死。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贵妇人,面对追兵丝毫不惧。朝鲜兵策马过来,她大声痛斥朝鲜兵卑鄙无耻,连伤兵都不放过。
随后她掏出一个令牌,直言要见凌卫明。
朝鲜军官看到令牌上大大的汉字,知道此人惹不起,连忙通报马大元。
贵妇人见到马大元,怒声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不见凌卫明前来?”
马大元接过令牌一看,上面写着:“如凌卫明亲临!”
他心中不禁纳闷:“只在戏文里听过如朕亲临,今日怎么见到这样写字的?
不过看这贵妇人模样清秀,指不定又是大人惹下的风流债。就算是假的,自己也不敢轻易得罪啊。
一旦让人知道自己不把凌卫明三个字当回事,那脑袋还要不要了?”
马大元将令牌归还回去,拱手行礼道:“敢问小姐姓甚名谁?与我家大人有何渊源啊?末将也好通传一声!”
那妇人道:“我是朱婉儿,你且带我去见他,若是有假,情愿陪命就是!”
“好,夫人女中豪杰,那就请吧!来人,备马!”马大元手下拉过来一批战马,
朱婉儿翻身上马,又说道:“将军,我知道汉阳军有规矩,不得杀害俘虏,这些伤兵已经丧失战斗力,还请约束手下。”
马大元尴尬一笑,道:“末将一定遵守规矩,还请夫人在大人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朱婉儿不再言语,跟着马大元等人来到凌卫明军中。
马大元满脸笑意地跑来:“大人,快看,末将把谁给你带来了?”
凌卫明细细打量着眼前之人,只见她身着满清妇人的旗袍,头发凌乱得好似一团乱麻。
那眼神透着哀怨,仿佛有千言万语藏在其中。
再定睛一看,竟是自己一夜情的对象,这突如其来的场景瞬间让空气都凝固了,尴尬的气氛如潮水般涌来。
苏晴就在一旁,眼中满是疑惑与惊讶。
凌卫明轻咳两声,看向马大元,板着脸道:“我让你追击黄台吉,你倒好,居然搞起女人来了?老子是好色之徒吗?还不赶紧给我干正事去!”
马大元结结巴巴地说道:“她有令牌,大人你不认识了吗?哦,哦,啊,不好意思啊大人,末将这就去干正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脑子似乎总跟不上嘴巴的节奏,匆匆逃离了这修罗场。
苏晴皱着眉头,问道:“这是谁啊?怎么一身满人打扮?大人,咱们汉阳军可是有大明之人剃发易服者拒不收留的规矩啊!”
这时朱婉儿将头发扎好,面对着凌卫明说道:“凌大人,民女身为信使,促成你与孔将军和谈,战事不顺可怪不到我头上,民女立下的功劳,大人认不认?”
凌卫明轻叹一口气道:“朱姑娘确实是立下大功的。”
朱婉儿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凌大人赏赐吧!”
苏晴忍不住骂道:“好不知廉耻,身穿满人服饰,还不知道什么来历呢!就凭这等身份还想进我明军?简直痴心妄想。”
朱婉儿笑了笑,说道:“苏姑娘,你不就是想说我进了黄台吉的后宫,跟过孔有德,早就不是清白之人了吧?
别人怎么看我无所谓,我只想知道凌大人是否也在意这些!”
凌卫明赶紧接话道:“朱姑娘是女中豪杰,进入清宫也是无奈之举,大势之下,又岂是你一个弱女子能对抗的。
凌某向来佩服女中豪杰,至于其他的,向来是不在意的。”
朱婉儿突然拔出簪子抵在脖子上,决然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大人纳我为妾,反正这世界如此肮脏,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大人要是不答应,我情愿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