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
世风日下,这种败类还真是哪里都有!
“你在这儿有亲戚吗?晚上不回学校,有没有地方住?”温言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
文凤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断断续续地说:“我没有亲戚在这儿,晚上我不敢回学校了。我妈她眼睛都熬瞎了才凑够我的学费,我不能就这样回去。”
温言心中一紧,这可怜的姑娘!
她咬了咬牙,从兜里掏出五块钱递给文凤,沉声道:“拿着,今晚先找个小旅馆住下,别怕,事情总会解决的。明天我还来,我们再想想办法。”
五块钱,在这个年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足够一个普通工人半个月的生活费了。
文凤看着温言手里的钱,慌忙摇头,“不用了,我不能要你的钱。”
温言一把将钱塞进文凤手里,语气坚定地说:“拿着!就当是借给你的,以后再还给我就是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你自己的安全,明白吗?”
文凤紧紧攥着温言的手,感激涕零,“谢谢你。”
温言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快去吧,这附近是部队大院,治安还不错,应该能找到小旅馆。”
目送着文凤走进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小旅馆,温言这才转身离开。
她没有注意到,在昏暗的巷口,一双阴冷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她。
……
回到谢家,客厅里灯火通明。
谢老爷子、谢夫人、谢松寒,甚至连温婉宁都在,一个个面色凝重,气氛压抑得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温言刚踏进客厅,谢舒画就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过来,“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落在温言脸上。
谢夫人惊呼一声,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温言被打得偏过头去,一股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
她猛地抓住谢舒画的手腕,用力一甩,谢舒画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
温言胸口剧烈起伏着,怒视着谢舒画,“你干什么?!”
谢舒画捂着被甩疼的手腕,尖声叫道:“你还好意思问,你自己做出那种下流的事情,还有脸回来?”
温言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她做了什么下流的事情?
这个谢舒画又在发什么疯?
温言稳住身形,眸光锐利如刀,直直看向谢舒画,“谢舒画,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做了什么下流的事情?你倒是说清楚!”
她语气冰冷,带着压抑的怒火。
谢夫人连忙上前,一把拽住谢舒画的胳膊,将她按坐在沙发上。
“舒画,别冲动!有什么话好好说。”她温声劝道,眉宇间却带着担忧。
谢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重重地叹了口气,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无奈。
“唉,舒画,这件事。”他欲言又止,似乎难以启齿。
温婉宁见状,立刻柔声开口,“温言,我知道你是我妹妹,但是这件事你确实做得不对。就算你再怎么……也不能去那种地方啊!这话我说出来都觉得羞耻。”
她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仿佛温言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温言心念电转,瞬间明白了温婉宁话里的意思。
看来她是看到了自己送文凤去小旅馆,却故意曲解了事实。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
“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谢舒画猛地站起身,指着温言尖声质问道:“你敢说你没去小旅馆?”
温言毫不畏惧地迎上谢舒画的目光。
“我去过,但我不是和什么男人去的。”她没有丝毫退缩。
“那你倒是说说,你去小旅馆干什么?”
谢舒画咄咄逼人,眼中满是挑衅。
温言将夜校里发生的事情,以及文凤的遭遇,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丝毫隐瞒。
然而,她的解释并没有得到大家的理解。
谢老爷子的眉头紧锁,谢夫人的脸上也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谢舒画听完温言的解释,忍不住冷笑,“温言,就算你要说谎,也编个像样点的理由吧。这么蹩脚的借口,你真以为我们会相信?”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谢舒画,你说我去小旅馆做下流的事,那你倒是说说,你觉得我是跟谁去的?或者说,谁亲眼看见我和哪个男人一起进的小旅馆了?”
温言逼视着谢舒画,语气凌厉,直戳谢舒画的心窝。
谢舒画被温言的气势震慑住,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温婉宁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故作娇羞地捂住脸。
“温言,你这话说得也太露骨了。好歹也是嫁了人的人,怎么可以把小旅馆、男人这样的字眼挂在嘴边呢?真是羞死人了。”
她语气矫揉造作,仿佛温言说的话是什么伤风败俗的禁忌。
谢夫人脸色沉了下来,起身说道:“这件事的确不是小事,等松寒回来再做定夺。你要是没做,自然不会有人冤枉你。可你要是真的做了对不起松寒的事,我们谢家也绝不会轻饶!”
她语气严肃,带着不容置疑。
温言心头一紧,谢夫人这是真的动了怒。
她连忙说道:“夫人,我没有做对不起松寒的事情,我可以用人格担保。您让我去找招待所的文凤,只要找到她,一切就都清楚了!”
“不行。”谢舒画想也不想地拒绝,“谁知道你去找她是不是串供去了?要去也是我和婉宁一起去。”
温言冷笑,“谢舒画,你不是说我是跟男人去的吗?那就算是有同伙,也该是个男的才对。我这才刚来城里几天,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儿去找同伙给你看?”
谢舒画被温言怼得哑口无言,但谢夫人显然已经被谢舒画的言语挑拨得起了疑心。
竟然点头同意了谢舒画的提议。
看到谢夫人眼中的怀疑,温言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但她知道,现在解释再多也是徒劳,只能寄希望于尽快找到文凤,证明自己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