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织在来到城堡的第二天便开启了带薪摸鱼模式。
她坐在王给她专门准备的“工作室”里“哐吃哐吃”踩缝纫机,即使上面一块布料也没有。
她还拿着剪子“咔嚓咔嚓”裁剪,尽管面前一块布料也没有。
除此之外,“好恶毒”坐在她旁边,美名其曰监工,实则把送过来做装饰的珍珠、金丝银丝等材料一股脑儿往她袖子里塞。
阮织:我这不是乾坤袋啊喂!
王每隔半个时辰来晃悠一趟,每一趟的衣服都不一样,各有各的奢华,各有各的亮瞎狗眼。
比如第一套,他穿的是镶满银色星星的宝蓝色礼服,里面的衬衣脖颈处和袖口处皆有蕾丝;第二套是银色长袍,领口的蕾丝处嵌有一颗烟紫色的宝石,华丽璀璨;第三套比较含蓄低调,是黑色的礼袍,红色里衬,袍上有暗金色的花纹;第四套……第五套……第六套……
阮织还挺期待他来的。
在她看来,这有点像中场节目,正好趁这空档休息休息,放松一下虽然没干什么但仍过度疲劳的小腿和手臂。
作秀也挺累的。
阮织第七次看到王进来的时候,麻木地想。
反正她很累,不知道一天要换八百套衣服的王会不会累。
这次,王终于注意到了她的空空如也的桌面,问:“你这是做的什么衣服?”
当然,这是“好恶毒”同声传译的结果。
阮织道:“只有聪明的人才能看到的衣服。”
“好恶毒”又向王复述。
“好恶毒”其实也有点累了,王一天来八百趟,他为这两人传话都有点口干舌燥的。
他握上阮织的手,让她能听懂王的话,这样他就可以少说几句了。
王听到阮织的话后,微微瞪大了眼睛,又重新看向桌面。
阮织问:“王,您看不到吗?”
王猛地扭过头来,道:“怎……怎么可能!”
王本来就像猫,炸了毛就更像猫了。
一只高(死)贵(鸭)冷(嘴)艳(硬)的猫。
阮织:“哦。”
王不太满意阮织这声平淡的“哦”,但又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气到了自己,甩袖离开了。
见他离开,阮织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她觉得如果再坐下去她就要长痔疮了。
唉,三天还是太长了。
—
阮织被“好恶毒”通知晚上也要在这里挑灯夜干。
她很不理解,问:“骗子也要付出这么多的吗?”
“好恶毒”理所当然道:“当然了,前期要劳心劳力骗过所有人,后期才能捞钱啊。”
阮织长叹一声道:“我就说当坏人……”
她没说完就被“好恶毒”捂住了嘴。
她眨巴眨巴眼,噤了声。
在心里补完那一句:我就说当坏人费力不讨好吧。
本来白天看王走秀就看得眼花,晚上还要加班。阮织坐在缝纫机前就差头悬梁锥刺股,但还是挺不住睡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好恶毒”没管她,因为“好恶毒”早已靠在椅子上,仰着小脑袋,呼噜呼噜地睡着正香。
没人注意到,有个穿着金丝睡衣的少年,慢悠悠打开门,摆好pose,一句“不必这么辛苦,就是三日之期已过,求求我我也是可以宽限的”还没吐出,便被眼前的景象噎了回去。
他悄悄走至熟睡阮织身边,居高临下地打量她。
阮织长相很是乖巧,看上去软软糯糯的,像个白皮汤圆。尤其是她长得有点胖,脸上的肉肉比较多,这么把脸压在桌子上,更显得像个圆滚滚的汤圆。
王迟疑了一下,还是蹲下身子,伸出罪恶的手捏住了她脸上的软肉。
跟肚子上的肉一样软绵绵的,还很滑嫩。
王觉得很好玩,又戳了一下。
白皙的肉立马陷下去一个小窝。
他想,这华国人看上去有趣极了。
阮织趴在桌子上本身就睡不安稳,脸还被人又揪又捏又戳,这下,她抖了下长长的睫毛,“唰——”地睁开了眼。
王跟她对上眼,被当场抓包的惊吓直接让他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阮织也一个激灵直通大脑皮层,吓醒了。
她猛地站起来,椅子发出沉重的拖曳声。
完蛋了,偷懒被抓包了!!!
她下意识去找“好恶毒”,扭头一看,他比她睡得还香。
那或许,就是要偷懒睡觉?
阮织瞬间不慌了,站直身体等待王的检阅。
王坐在地上,这时已经褪去最初的惊讶慌乱,盘腿坐在地上,静静看阮织表演。
见她望过来,王伸出那双养尊处优的手,示意拉他起来。
阮织顿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
就在她使劲儿把他拉起来的时候,王浅浅一笑,用力把她拉倒,倒在他的身上。
少年身形单薄,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型的,此刻,阮织趴在他身上,觉得有点硌人。
还没等她反应,又一个天旋地转,成了王压着她。
地毯很软,软到阮织有点混沌的大脑又想昏昏欲睡。
她揉了揉眼,集中精力看着王。
距离很近,那双翡绿色的眼眸在灯光的映射下闪出有点诡异的光芒,宛若猫科动物在夜晚的野外捕捉到了自己的猎物一般。
王:“=&@34%#……”
阮织:……
阮织:“王,我听不懂。”
两个语言不通的人面面相觑半晌,不知道王低骂了句什么,红着脸站起身来,抱起眼都快合上与周公会面,却还以为自己清醒得很的某人回到了自己房间。
撩开帷幔,把她放到床上的王,看着躺在自己的地盘里睡得一派安然的她,突然明白了自己想干什么。
——想……像这样,把她困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只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