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对生命的执着会换来胜利吗?无聊!简直是一派胡言!”
听到南天仁的话,佐田国一辉嗤笑道:
“不过我现在并不打算阐述一些真理,或是反驳你的言论,毕竟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说什么也没有意义。总而言之,一个人无论说什么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能成就些什么!人只有做到些什么才有意义!你的这些漂亮话,就等到你赢下这场赌局之后,再狺狺狂吠吧!”
“有一张牌折了,我们要更换一下备用套牌,请两位稍等片刻。”
夜行妃古一注意到有一张扑克牌的一角被折了一下,立即决定换上一套备用的扑克牌。
“夜行妃古一先生,公平起见,能否在每场牌局结束之后都更换一下备用套牌?”
南天仁突然出声朝着夜行妃古一询问道。
“这是合理的诉求,没问题!”
夜行妃古一点点头。
──扑克牌上面没有被动手脚,不是通过“落汗”来标记鬼牌的吗?
南天仁在拿到鬼牌的时候,就有检查过自己手里的所有牌,确认所有的扑克牌上都没有被动过手脚,那张被折角的扑克牌,也是南天仁故意为之,目的只是为了换上一副崭新的扑克牌,进一步排除扑克牌上被动手脚的可能。
──如果对方不是通过“落汗”来辨别鬼牌的话,那他是通过什么方法知道我手里的哪一张牌是鬼牌的呢?
南天仁从一开始,就已经认定对方正在作弊的事实,因为他打从心底里就不相信,佐田国一辉能够单单只凭借运气,就赢过五名【赌郎】俱乐部的会员。
──他肯定作弊了,他在听到我说右边的那张牌是数字牌的时候,一丁点的犹豫或是迟疑都没有,就直接拿走了另一张牌,根本没有思考过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仿佛在他开始抽牌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右边的那张牌是鬼牌。
──他的作弊恐怕在决定游戏的方式时,就已经开始了。但是不被发现,就不算作弊!虽然我也只跟他进行了一场赌局,但我能感觉到,这个自称革命家的恐怖分子,绝对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抽鬼牌,第二局,开始!
“这一局轮到我先攻了!抽牌!”
南天仁从牌库中抽出十一张牌。
佐田国一辉也紧接着从牌库中抽出剩余的十张牌。
先将手中成对的牌出掉,南天仁还剩余五张牌,而佐田国一辉还剩余六张牌,而且鬼牌不在南天仁手中。
只有六分之一的概率抽到鬼牌──理所当然的,南天仁没有抽到鬼牌,成功凑齐一对,剩余四张牌。
后攻的佐田国一辉也必定能从没有鬼牌的南天仁手中,抽到一张数字牌,与自己手中的数字牌凑成一对。
很快,牌局就来到南天仁仅剩一张手牌,而佐田国一辉还剩两张牌的情况,南天仁一直也没有抽到鬼牌,鬼牌自然还停留在佐田国一辉的手中。
抽鬼牌的游戏方式本身,就注定了牌局发展到最后,一定会变成两张牌和一张牌之间的对决,重点在于是谁能在最后仅剩余一对数字牌的情况下,不抽到鬼牌。
在理想状态下,抽鬼牌的游戏,最后一定会演变成,胜利和失败的可能性都是50%的,纯粹赌运气的对局。
“轮到你了!”
佐田国一辉将手中仅有的两张牌举到南天仁面前。
“那么究竟哪一张才是数字牌呢?”
南天仁把手伸向佐田国一辉手中两张的扑克牌:
“是右边这一张吗?还是说,是左边这一张呢?啊!我知道了,果然还是右边这一张!看来,你还是有些愚蠢啊,佐田国同学,你难道没有察觉到吗?从不同的角度去观察,就会发现,你手里拿着的牌,全都反射在你的眼镜上了!”
“哼!无聊,既然你说你能够在我的眼镜上看到牌的倒影,那么你干嘛不干脆试着抽抽看呢?为什么要把敌人的弱点堂而皇之地说出来呢?”
佐田国一辉确信自己的眼镜上不会映出牌的倒影,南天仁仍旧只是在虚张声势,不过是尽耍一些小手段而已。
而南天仁说这些话的真实目的,其实也只是为了用话语去干扰佐田国一辉的思考,进而观察佐田国一辉脸上的微表情,以帮助自己确认那一张牌才是数字牌。
“完美!你刚刚的微表情简直完美!你脸上的每一个毛孔仿佛都在告诉我──数字牌就是这一张!”
南天仁抽出左边的牌,他抽到的牌当然是──鬼牌!而且鬼牌上的数字还是四!
“什么?!”
南天仁的脸上充斥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没可能的口牙!我的微表情判断怎么可能会失败!这张牌怎么可能会是鬼牌口牙!”
“哼!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微表情判断会对我有用吧!拜托,我可是专业的,不只是利用微表情去欺骗人类,甚至是骗过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测谎仪,对我而言都是轻而易举!”
“那倒是我小瞧你了,反正我抽到鬼牌的几率也只是二分之一,当然也会有这种可能性存在吧,况且我又不是已经输了!”
南天仁举起自己的两张牌──没错!我还没有输!抽到鬼牌的几率是50%!反过来说,佐田国一辉也不可能一定能抽到数字牌!
佐田国一辉抽牌,他抽到的牌当然是──数字牌!
最终的结果只会是南天仁的二连败!
南天仁身后的绞刑架继续组装四步,合计已经组装九步,距离南天仁被吊死,只剩下两道工序,除非下一局抽鬼牌的鬼牌数字是一,不然只要南天仁只要再输一局,他就要被绞刑架绞死。
而此时此刻,佐田国一辉身后的绞刑架却仍然没有进行组装。
南天仁看着自己身后即将组装完成的绞刑架,和佐田国一辉空无一物的身后,嘴角乃至整个脸庞都不禁抽搐起来。
──tmd!即将站上绞刑架的人竟然会是我吗?!
“更换新牌!继续进行赌局!”
夜行妃古一拿出第三副扑克牌,宣布开始进行第三局游戏。
佐田国一辉先攻,抽取十一张牌。
南天仁后攻,抽取十张牌。
在双方都把手中对子出掉之后,佐田国一辉剩余五张牌,南天仁剩余四张牌。
南天仁这一局的开局运气依旧不错,鬼牌不在南天仁的手中。
“喂喂!你小子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是害怕了?看你话少了,还真是舒心啊。不过你要考虑到什么时候!赶紧把牌举起来给我抽!”
佐田国一辉狂笑着嘲讽道。
而南天仁却无论佐田国一辉如何嘲讽,都始终愣神在原地一动不动。
半个小时以后。
“你这家伙!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啊!”
佐田国一辉对着南天仁咆哮道,随后看向一旁的夜行妃古一:
“他已经这样三十分钟了!公证人!赶紧设置一个时间限制!不然这样下去根本没完没了!他要是一直这样拖着不让我抽牌,这场赌局直到明年也无法结束!”
“确实如此。”
夜行妃古一回复道:
“因为赌局并不是需要长时间思考的类型,虽然事先也没有决定时间限制,但是这样下去,赌局根本无法继续进行,南天仁大人,您看?”
“依我看吗?那当然是……重新开始了!如果要设置限定时间的话,这场赌局就重新开始吧,至今为止的赌局都一笔勾销吧!”
南天仁两眼放光地回复道。
“真是太难看了!叫南天仁的家伙!这就是你所谓的‘对活着的执着会换来胜利’吗?果然!你只是一只跳梁小丑呢!”
佐田国一辉朝着南天仁怒骂道。
面对死亡的逼近,一切活着的生物当然都会觉得恐惧和不安。
“我也同意佐田国一辉大人的意见,赌局已经开始,所以重新开始是不可能的,那么接下来,抽牌的时间将被限定为一分钟之内。”
主持人夜行妃古一做出最终裁定。
“喂喂,夜行先生,你不是我这边的主持人吗?为什么要同意佐田国一辉的意见啊?”
南天仁对着夜行妃古一质问道。
“我之前是说过我是您这边的主持人,但我也说过,作为【赌郎】俱乐部的主持人,我必然会保持中立,请不要忘记这一点。”
夜行妃古一再次回复道。
赌局再开。
佐田国一辉从南天仁手中抽出一张牌,凑成一对,接下来,轮到南天仁抽牌。
──对面还有四张手牌,抽中鬼牌的可能性只有四分之一,我没可能会抽到鬼牌的!对,没可能的!没可能的口牙!
“我的回合!抽牌!”
南天仁从佐田国一辉手中抽取一张牌,他抽到的牌赫然是──鬼牌!
不过好在,数字牌还有四对,佐田国一辉至少还要从南天仁的手中抽两次牌。
──我还没有输!对!没输!鬼牌不可能一直停留在我手中的!况且,这张鬼牌上记录的数字只是一!就算我输了,我也不会被绞刑 我还有一次机会!
可人一旦开始思考失败之后该怎么样,就越是会陷入失败之中,只有不顾失败,把自己的一切都投入到成功之中的人,才能真正抓住成功!而佐田国一辉就是这样的人!
在后续的抽牌中,佐田国一辉始终没有抽到鬼牌,鬼牌也一直停留在南天仁手中,直到这一局抽鬼牌结束。
等南天仁回过神来,他已经是三连败。
身后的绞刑架再次组装一步,距离南天仁被绞刑也仅剩下一步。
南天仁已经没有任何失败的余地,而佐田国一辉身后的绞刑架,甚至仍旧还没有开始组装。
“哼!赌局之中根本没有运气可言!你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一个喜欢虚张声势、尽用一些卑鄙手段骗人、根本没有舍弃生命觉悟的跳梁小丑罢了!你赢不了我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们两者之间是觉悟的差距!身穿铠甲保护自己的武士,和舍弃生命奋勇挑战的可不一样!抱着必死的觉悟挥出的一击!才能将铠甲击碎!劈开敌人最坚硬的头颅!”
佐田国一辉继续对着南天仁嘲讽道:
“对活着的执着,对生命繁衍的执着,这些东西终究只是下等生物的本能罢了!只顾着明哲保身的人!最终只会奔向死亡!这是你一辈子都不会理解的!只有舍弃生命的气概才能换来真正的胜利!
只有拼上性命的觉悟!才能成就名为革命的伟业!你还不明白吗?!对我而言,我的生命,只不过是用来压制他人的工具罢了!”
──虽然我没资格说别人,但是这家伙,是货真价实的疯子!
南天仁注视着正不断发表演讲的佐田国一辉,在心里喃喃低语道。
……
另一边,巴基终于绕到富士山穿山隧道的另一侧,映入眼帘的是一批荷枪实弹的专业雇佣兵,和一台导弹发射器。
“哈哈哈,佐田国先生又在工作中吗?”
一名商人打扮的家伙,对着一名看起来像是这一批雇佣兵的领队的家伙说道。
“是的,卡尔先生,佐田国一辉大人正在进行赌局,另外,一百亿日元的订金已经打到您的海外账户上了。”
“没问题,定金我已经收到了,只要把导弹拆分成难以辨别成武器的零件,或是干脆组装到别的什么东西里面,就能轻而易举地通过海关运输进来,那么剩下一半的尾款怎么办?”
导弹商人继续向雇佣兵的头头询问道。
“在赌局结束之后,佐田国一辉大人就会立刻把尾款打到您海外账户上的,还请您相信佐田国一辉大人的实力,这场赌局一定会是佐田国一辉大人的全面胜利。”
“哈哈哈哈哈,别担心,我可是很相信他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吧,只要在那个条件下,佐田国一辉就不可能会输。
佐田国一辉可是我最棒的客户,并且他还是个伟大的革命家,正是因为他的爱国心,他才会想要对自己的祖国发动恐怖袭击啊。”
“像你这样的害虫,所需要的就仅仅只有一个!那就是由正义的铁锤给予的死亡!”
穿山隧道内的佐田国一辉的话不知道通过何种方式,竟然传到穿山隧道外的雇佣兵的耳机中。
“同志们,是暗号,看来佐田国一辉大人已经胜券在握了,我们没有必要在赌输之后,以武力强行夺取这里了。”
雇佣兵的头头对着周围的雇佣兵们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