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姜天忠的性格,肯定是已经打听出了首领的名字。
他既然这么问,只能说明打听出来的名字不叫‘苗婉秋’,他心里此刻正在犹豫。
毕竟,奴人、组织、首领、女人,这四个词,在他的脑海里,早已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概念,代表的,就是‘苗婉秋’。
“你既然这样问,是不是有人告诉你,她不叫苗婉秋。”
姜天忠点头道:“没错,跟我一起参与游戏的那个[奴人],说他们的首领叫阮惜伶,是个女人,来这之前是个唱戏的戏子。”
“我心里一直在犯嘀咕,你说,这阮惜伶,会不会就是苗婉秋。”
“不会”,白泽肯定的回道,“苗婉秋是个男人,我已经见过他了。”
“男人?!”
姜天忠震惊的站了起来,手中的水壶顷刻间掉落。
“你说苗婉秋是个男人!你已经见过他了?”
“对,我这次造梦主要就是为了去见他,当然,也是在见到他以后,我才知道他是个男人的。”
白泽随后把这次造梦的经历,一五一十的给姜天忠说了一遍。
但对于那份‘四象监契约’,以及最后龙武的那场分离,他还是作了相应的保留。
“这不扯犊子嘛,一个大男人叫什么不好,偏偏起个女人名,还苗他妈什么婉秋,害老子瞎寻摸了半天。”
“你接着说,共生会在哪?”
听到白泽的话,姜天忠这才收住抱怨,继续说道:“我已经跟那个[奴人]约好了地点,明天他会带我们去找首领。”
“共生会没有具体的落脚点,人员都是分散的,没有紧急情况,一般不会聚集在一起。”
“关于这一点,我也找浦刚核实过了,的确如此。”
白泽点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明天如果能找到师雨娜,就能从她身上确定暂时离开[熵]的方法。
至于方法,是不是做和来之前相反的事情,又该怎么做,他现在还不好下定论。
根据龙武的经历,就是很简单的杀人和被杀的关系。
但是自己,又该怎么解释呢?
包括苗婉秋,又该怎么解释呢?
他们两人都有造梦的气能,来之前是在做梦,如果在[熵]中做相反的事情,那是需要做什么?
还是做梦吗?
很显然,不是的。
白泽自从来到这以后,多次利用造梦解决麻烦,他期待着能造一个现实世界的梦,期待着能造一个有白小狸的梦。
哪怕仅是一平米的空间,哪怕两人仅是抱一下,看一眼。
可是,每一次的梦中景象,越来越诡异、荒诞。
最绝望的是,白泽感觉那些诡异的场景,愈发的真实,自己的意识,逐渐在清醒的扎根这片乱码的土地。
苗婉秋是否也有他这种感受,是否已经找到了暂时逃离这里的方法。
两人的见面,白泽没有问,对方也没有说,都默契式的规避了这个问题。
尤其是在看完那份‘四象监契约’的时候,白泽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结论的上半句,在先前和浦刚谈话时已经总结出了,现在,和苗婉秋见面后,终于把下半句也确定了出来。
“很多事情,现在还是不知道的好。”
“要想知道,只有自己不断的验证,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什么,你说什么?”
见他闭着眼睛喃喃自语,姜天忠转头问道。
白泽睁开眼,此时也恢复了些许体力,他半坐起身子,重复了一遍刚才的两句话,语气尤为坚定。
“很多事情,现在还是不知道的好;要想知道,只有自己不断的验证,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你这话……”说着,姜天忠盘腿转过了身子,“你这话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啊。”
“姜天忠,你记住,这里没有任何人值得你百分之百的相信,包括我。”
“如果有一天你感觉我在骗你,你不需要考虑咱们是否是合作的关系,只要根据你自己心里的决定去走就行。”
“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选择不相信。”
“白泽……”
他刚想说话,白泽没有给他机会,继续说道。
“你让我把话说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识,这里的规则、规律,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如何能够最大程度的把握虚幻和现实,如何能恰到好处的拿捏自我和傀儡的尺寸。”
“你,需要在清醒状态下精准的判断那些傀儡意识说话的真假。”
“同时,又需要在适当的时候,主动放弃清醒,让自己陷入傀儡意识,在这片混乱之地,验证属于自己逃离的方法。”
听后,姜天忠满脸的疑惑。
“你这话有些矛盾啊,还有,之前你不是说我们已经有了自我意识了吗,怎么又有傀儡意识了?”
“我们和浦刚那些人一样,都有两股意识?”
“那为什么他没在‘意识监狱’里找到我们的脑仁?”
白泽解释道:“我之前有些想当然了,说那话时候,是自我意识占了主导。”
“但是,通过这次见苗婉秋,我发现了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首先,每个人都有两股意识,这两股意识没有很清晰的界限,会随着人的经历、本源等因素的变化,随时出现交替。”
“意识监狱里之所以没有我们的脑仁,原因不是因为我们自我意识的回归,而是因为我们的‘人性’没有被割裂。”
“人性……”
姜天忠越听越起劲,下意识裹了裹身上的牛仔外套,又往白泽身边挪了一下。
“对,正如我刚才所说,人的基本组成单位有三样,意识、本源、人性。”
“我们和这里的人唯一的不同点就在于,人性没有被割裂,既不是[奴人],也不是[兽人],明白了吗?”
姜天忠点头,他很容易就理解了这话的意思。
“还有一个问题,刚才你说苗婉秋是吃下自己的脑仁才完成意识交替的,那我们应该怎么完成意识交替。”
“每个人都有两股意识,那我们的‘傀儡意识’又在哪呢?”
“在这。”
说着,白泽和那天一样,敲了敲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