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沈怀安不想娶江知念,但她也不能在所有人都觉得两人要议婚之时。
做出这等坏他声誉,有辱他名声之事!
他堂堂太子,与这等人名字牵扯到一起,也不会好听。
“犯罪?”江知念声音大了几分,“我何罪之有?”
江若祁怒从中来,他不知道以前那个温柔懂事的江知念去哪里了!
现在眼前这个她,蛮横无理,强词夺理,冷漠无情!
他现在看江知念,满眼都是失望!
而江知念又何尝不是?
那个托着她摘桃,替她瘦训的兄长,为何会变成这样,偏心偏听!
江知念袖中的手攥紧,目光再落到江若蓁身上。
为何十五年的相处,比不过她的一句话!
“太子殿下,是江家管教不严,才让江知念做出伤风败俗之事!今日,我便要替父母,替太子殿下,好好教训教训她!”
“只希望皇后娘娘日后追究起来,千万不要牵连江家其他人!”
他今日不当着太子的面教训江知念,让太子消气的话,江知念的下场只怕会更惨。
尽管江若祁对江知念很失望,尽管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兄妹二人有太多不愉快。
可,江知念毕竟做了他十五年的妹妹。
等今日之后,他会让祖母想办法求皇后开恩,饶她一命,日后就将她幽禁在琳琅阁。
大不了,江家养她一辈子。
总归有一条活路。
想到这里,江若祁更觉得唯有这种办法,能够保全江知念。
他大步流星过去,正要一脚踹在江知念的腰腹之间!
“咻——”的一声,忽然从包厢里侧的屏风后,飞来一支箭!
这支箭直接刺破屏风,朝着江若祁的大腿射去,好在太子身边的侍卫眼疾手快,将他往后一扯!
“小心!”
箭从江若祁的裤腿边擦过,外袍被划破!
屏风应声倒下,露出屏风后面的景象。
陆君砚正挺拔立于屏风后,而他身边,正是射出这支箭的云初!
一切发生得太快,导致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还是陆君砚开口,“什么孤男寡女,当本世子是死的吗?”
听到楼上巨大声响后,外面又传来一个声音,“知念姐?知念姐,这是怎么了?”
是江雪宁。
她提着裙子跑上二楼,此刻还微微喘着气,并且推开了挤在门口的江若蓁和沈怀安,冲到江知念身前。
直到进来后,她才发现此刻包厢里多出来几个人。
“兄长、二姐姐?你们怎么来了?”
“雪宁妹妹,你怎么在这里?”江若蓁看到江雪宁后,挤了一个难看的笑,手心微微出汗,她悄悄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小桃。
不是说是江知念与徐闻璟私会吗?
什么私会,要这么多人?!
“自然是和知念姐一起看灯会。方才我瞧着楼下有叫卖冰糖葫芦的,想着给枫哥儿带些回去,怎么上来这里就成这样了…”江雪宁回道,而她的手中,也的确握着一根包好的冰糖葫芦。
江若蓁小脸一白,心中顿感不妙。
陆君砚,“该轮到本世子问问,方才你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唱的又是哪一出戏?”
他的眼睛虽然被遮住了,可是冰冷的声音,却十分有压迫感。
江家一对兄妹,被世子压得不敢说话。
特别是江若祁,方才他都准备教训江知念了,却被这一支箭刺了个清醒!
沈怀安身份比陆君砚贵重,可父皇若是知道自己擅自离宫,定也会问责自己。
这个陆君砚虽然只是父皇名义上的义子,但对他不是一般的宠爱。
是以,沈怀安出言作罢这场闹剧,“看来,不过是一场误会。”
误会?
江知念抬眸,冷眸瞧着他们。
方才江若蓁一进来口口声声都是在污蔑她与别人有染!
江若祁二话不说,就想对她动手!
那一脚虽然没有踢在她的身上,可她看得很清楚,那一脚是往自己腰腹处来的。
女子的腰腹,最是脆弱!
江若祁便是知道这里最脆弱,才往这里下手!
现在,居然用一个误会轻而易举盖过了?
江知念微微吸气,正要说话,陆君砚的声音响起,“什么误会要动手?江公子?如果刚才云初那一箭落在了你的身上,你也觉得是误会吗?”
“我…我怎么知道,你…世子您也在这里?”江若祁底气不足。
若不是太子的手下救下自己,自己的腿或者命根子,都有可能保不住。
“既然你什么都不清楚,为何直接断论?”
见江若祁被问得无话可说,沈怀安皱眉,“君砚,这毕竟是江家的家事。”
他一个外人插什么手?
“太子殿下,徐先生是臣亲自从南诏请来为我医治眼疾的神医,这是圣上也知晓的事情,他现在住在荣安侯府,就是侯府的人。”
“江家家事臣管不着,可江二姑娘一进门便污蔑徐先生与江大姑娘有染,臣若不管,侯府的家风何在?”
陆君砚往江若蓁的方向侧头,江若蓁吓得脸色发白,泪眼朦胧!仿佛透过那层纱布,看到了一双冰冷至极的眼眸!
“我…我没有,我不知道世子您也在,也不知道三妹妹也在。”
她声音和身体都在发抖,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可明明,受委屈的人是江知念。
“不知道就可以随意污蔑我?不知道就能随意打骂我?”江知念的目光从江若蓁身上,又移到了江若祁身上。
“今日若不是云初那一箭,就因为这个误会,我就该当场毙命吗?!”
“我怎会对你下如此重手?”江若祁反驳,他刚才出手,也都是为了江知念!
重不重,只有挨在身上才知晓!
前世算计她诬陷她,害她至死的不就是江若祁!
此刻在这里装什么好心!
江知念先问徐闻璟,“闻璟师兄,你是大夫,我想问问刚刚江公子那一脚当真落在我身上,我会怎么样?”
徐闻璟愠道,“那是腰腹处,你又是女子,轻则内伤不孕,重则不治而亡!”
听听,江若祁这是下了死手啊!
哪怕留她一命,她一个女子不能生育,还如何自处?
江知念又看向太子,“既然太子殿下在,不妨说说,依据本朝律法,杀人未遂应当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