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回,你们随老夫去一趟知府衙门。若那钟夫子真是欺凌百姓之徒,便直接将他办了,也让书院的其他夫子好好看看,以儆效尤!”
何君苹目光坚定,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
林回沉默片刻。
他总觉得何君苹这番举动,似乎是在特意做给他看。
这本是君子书院的内部事务,但何君苹的所作所为,却像是在刻意迎合他的意愿。
“或许是因为我承了浩然正气的缘故。”
林回心中暗自推测,“书上说过,身承浩然正气,为人行事必须刚正不阿。若是见到不公之事却选择沉默,内心会滋生然和心魔,最终导致浩然正气消散,归于天地。”
尽管这只是民间说书人的猜想,但林回不得不承认,这种说法确实有几分道理。
毕竟,古往今来,浩然正气皆是出自皇室,谁又能真正知晓其秘密?
“好!”林回点了点头,心中想起自己立下的宏愿:为生民立命……
李一博却激动地插话道:“爷,如果真是那钟夫子所为,就该把那些民夫匠人都叫来,直接在衙堂对质!免得这钟夫子死不认账!”
“没错!”林回赞同道,“若真是他做的,在制裁他之前,工钱一分都不能少,道歉也必须到位!”
何君苹微微颔首,对李一博的意见表示认可:“你说得对,老夫会安排下去。”
就这样,何君苹安排好书院学士去通知那些民夫匠人,随后便牵着马,带着林回和李一搏直接离开了书院。
就在三人刚刚抵达山脚下时,一名身穿镇魔堂捕快服的差役骑着快马疾驰而来,正好与他们相遇。
律~~!
差役认出了身着院长儒袍的何君苹,连忙勒马翻身而下,拱手道:“敢问这位可是君子书院的院长?”
何君苹眉头微皱,点头道:“正是。”
那差役态度恭敬,继续说道:“小的是知府衙门的镇魔堂捕快,奉知府大人之命,前来寻找歌州书院学士林回。不知院长可否代为通传?”
“我就是林回。”林回走上前,问道,“知府大人找我有何事?”
他心中隐约猜测,或许是钱府的四个七品供奉提供了新的证据,再加上某些压力,知府宋孜理不得不重新审理此案。
果不其然,那差役接着说道:“林学士,你此前在衙门击鼓鸣冤,控告望族钱府派人截杀你的事,可还记得?如今知府衙门有了新的证据,决定重新审理此案,特来通传!”
林回眼中闪过一丝亮色。
果然,那四个七品供奉将钱得春卖了!
没想到知府宋孜理竟会决定重新审理此案,看来他并没有打算包庇钱府。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当然记得。”林回点头道,“正好我现在就是要前往知府衙门。”
他心中充满了期待。
李一博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笑嘻嘻道:“爷,那四个七品供奉果然把钱得春卖了!爷真牛!”
“你才是牛……”林回无奈地吐槽了一句,心情却颇为愉悦。
若能将钱得春绳之以法,他也能安心准备接下来的乡试,而不必再提防随时可能出现的暗箭。
“爷说我是牛,那我就是牛!”李一博一脸正色,丝毫不觉得尴尬。
“……”
林回无语,这梗实在太过僵硬。
一旁的何君苹开口问道:“我且问一句,知府衙门中是否有一位来自我书院的钟夫子?”
“对!”差役点头道,“听说他去找知府大人要求放人。”
“多谢告知,我们先行一步。”何君苹微微颔首,随后指着身后的三匹马,朗声道:“三马二十四腿,疾如风!”
话音落下,天地间的才气涌动,三匹马的腿数瞬间翻倍。
唰!
三人翻身上马,马儿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这就是四品君子境的言出法随吗?竟然恐怖如斯!”
李一博骑在马上,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
“你们也不必羡慕,将来你们也能做到。”何君苹淡淡地说了一句,语气中带着几分鼓励。
片刻之后,三人便已抵达知府衙门。
衙堂中,钱府家主钱得春与朱管家早已等候多时。
二人神色冷峻,见钟夫子坐在一旁,心中虽有困惑,却并未表现出来。
“知府大人,你半夜传唤钱某前来,究竟所为何事?”钱得春不耐烦地质问道,“若是为我儿子主持公道,钱某在此先行谢过。若非此事,钱某恕不便奉陪!”
身为一方望族家主,他何曾被人如此晾在衙堂中?
啪!
宋孜理一拍惊堂木,刚要开口,却见一直闭目养神的龙卫都指挥使严桑武猛地睁开了眼睛。
“人来了。”严桑武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宋孜理心中一凛,连忙正襟危坐,目光紧紧盯着衙堂外的夜色。
夜风微凉,孙同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知道,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