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孙子!”
“江尘这小子只要在咱们周家村,你我是没个好!”
“我看用不了多久,恐怕就连张大户都得被他踩在脚下。”
“保不齐啊,过个三年五载的,这周家村都得给他改名成江家村!”
周老汉气愤的用拳头捶着床板:“你要是真的有办法让江尘老实点,那你可咱们周家村的大功臣,周家祖宗十八辈以来的王者了!”
“可是……”
周老汉的脸上,戴满了沮丧和绝望:
“听你的意思,连薛三爷的人都跟他眉来眼去,称兄道弟的了?”
“那咱们还怎么玩!”
“莫说咱们,就是东山的那群土匪,看到薛三爷那也得退避三舍,规规矩矩的啊!”
狗蛋嘿嘿一笑,往里屋指了指:“爷爷,你不觉得,她就是个废物么?”
“咱们家里穷的一个米粒儿都得拍开做两顿吃了,还天天养着她?”
“最要紧的是,她是天煞星,只要她在咱们家里,咱们猴年马月能翻身?”
周老汉睁大了眼睛,似乎也明白了几分狗蛋的意思,惊愕的说道:“你的意思是?”
他指了指里屋的蓝月娥,又指了指江尘家里的方向。
“哈哈,爷爷就是爷爷,古灵精怪的!”
狗蛋虽然忙活了一夜,但现在感觉胜利在望,精神为之一振,竟然没有了丝毫的疲惫。
“只要咱们把这个天煞星推到了江尘的家里,那还怕江尘嚣张?”
“克夫克财!”
“用不了三两个月,江尘说不定就一场大病嗝屁了呢!”
周老汉拈须眯缝这眼点着头:“毒!狗蛋!”
“你这条计,可是传说中的美人计,还是一条毒美人的计!”
“不过嘛……”
“咱们这几天,跟江尘那小子闹的不对付,你怎么才能把她弄到江尘家里去?”
狗蛋呲牙一笑,附在周老汉的耳边低声道:“江尘那小子,可是个色中之鬼。那天我被他的陷坑困了一夜,听的真儿真儿的……”
“只要让咱们这边的这个,勤往那边走动着点儿,用不了几天,肯定能让江尘动心!”
“不过嘛……”
狗蛋捻动着手指,嘻嘻笑道:“还需要爷爷再破费一点,给她打扮的立立正正的,别被人家嫌弃才行啊!”
周老汉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另外一笔账。
他们爷俩个,一年有十袋子粮食就足够的了,可是再加上蓝月娥,最起码得多浪费一袋子粮食。
最要紧的是,我凭什么养活她?
她顶着我儿媳妇的名义,也没给我周家生个一儿半女的啊!
嘭!
周老汉一巴掌拍在狗蛋的肩头,目光里透着坚毅和狡黠:“这样的冤大头,咱们不做!”
“就这么定了!”
……
第二天,当蓝月娥一大早起来,准备掂对早晨一家三口的伙食的时候。
周老汉一只手拿着烟杆,笑嘻嘻的走进了厨房:
“月娥啊,你过来一下,先别做饭了!”
蓝月娥一惊,抬头看了看周老汉的笑脸,不知道公爹又在搞什么名堂。
平日里何曾见过他对自己和颜悦色过?
来到外堂,周老汉先是递给蓝月娥一个包袱:“这里面是一身新衣服,你换上去。”
又从桌子底下掏出一只锡纸包着的烧鹅,摊在桌子上:“前几天,咳咳!”
“你也知道的,江尘的腊鸡,根本不是偷的咱们的,而是你儿子狗蛋顽皮,耍赖而已。”
“可是江尘大度啊!”
“不但不跟咱计较,还主动的让你把那只腊鸡给咱带了回来。”
说着话,周老汉指了指桌上的烧鹅:“狗蛋觉得过意不去,特地倒镇上买了这只烧鹅,你等会儿打扮的干干净净的,把它给江尘送去。”
蓝月娥一脸茫然的瞅着桌上的烧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周老汉和狗蛋,出了名的泼皮无赖,怎么突然之间这么讲人情味了?
周老汉见蓝月娥一脸的茫然,唯恐她不肯照做,坏了自己的计划,面色一沉,声音也变得严厉:
“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周家跟江尘也是街坊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这次我们是真心想要跟江尘和解,你务必把这件事儿办好了!”
“到了江家,跟江尘说话和气着点儿,不要得罪了人家。”
“要是让我知道你对江尘无礼,回头我可不依!”
周老汉的凶恶,让蓝月娥不敢违拗,只好放下手里的活,抱着衣服回到自己的房间。
……
周家距离江尘家,最多也就十几分的路程。
蓝月娥来到江尘门口,远远望去那棵沙枣树下蹲着两只流浪狗,灰白色的柴门紧闭着。
显然江尘还没起床。
蓝月娥抬头看看东边,早晨的太阳,刚刚从山顶升起。
她缓步走到柴门前,只见院子里一片开阔,连根杂草都没有,整个地面铺着细沙。
一眼看去如同水面一样,通体一个颜色,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江……”
她刚要喊,屋门“呀”的一声开了。
秦月娇披散着头发,端着一盆水泼在屋门口的沙地上,激起一阵热浪。
“月娇姐?”
蓝月娥左手提着那包烧鹅,右手在头顶挥了挥,俏声喊道。
“嗯?”
虽然蓝月娥的声音并不大,但好在早晨格外的寂静。
“月娥妹妹?”
“有事儿吗?”
秦月娇看到了柴门外的蓝月娥,放下脸盆想要下阶相迎,可是刚迈出了半步又收了回来,站在门槛上问道。
她牢记江尘的话:夫君不让我随便出门,我怎么能不跟他打招呼就出去呢?
更何况院子里都是陷坑埋伏,我要是一不小心掉进了坑里,那可就麻烦大了。
她想起了前几天看到的陷坑里狗蛋的惨样,心里直打怵。
“月娥妹妹,你等一下,我喊江尘去。”
秦月娇回身进屋。
屋里,江尘刚洗了脸,正等着秦月娇给他梳头。
“夫君,月娥妹妹来了,正在门外呢,你要不去迎迎她?”
秦月娇拿着一把竹篦子,一边给江尘梳头一边问道。
“蓝月娥?他来咱们家做什么呢!”
江尘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过这个时候,他依然还在揣着明白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