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惊讶道:“怎么是你?”
丁文对于姓傅的一家人没有半点好感,所以在看见是傅星辰的时候,脸色瞬间就冷淡了下来。
不过,想到他毕竟只是一个还没有修行的小孩子,还是将手里的大剑收回了剑鞘中。
江西西见丁文这样,便猜到藏在水缸后头的人不一般。
她几步走过去,目光森然:“是不是你爹干的?”
听见声音,傅星辰迷迷糊糊地抬起头。
然而没来得及回答江西西的话,便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江西西这时候才注意到,傅星辰现在的状态很不好。
他身上衣服湿漉漉的,湿发紧贴青白的额头,双颊泛着病态潮红。
丁文走上前,用手试探了一下他的额头。
他将倒在地上的傅星辰抱起,扭头看向江西西道:“师姐,他好像发烧了。现在怎么办?”
就在这时,院子外面有声音响起。
“小文,西西,你们回来了,有没有受伤?”
江西西抬头,看见崔伏时和跟在他身后的大龙。
江西西摇头:“师父我们没有受伤。”
崔伏时松了口气,“那就好。现在宗主和几位长老都在宗主殿等你和小文过去,我们过去一趟吧。”
丁文立刻道:“可是师父,师姐的驴不见了,而且棚子那边有血,说不定遇到了危险。还有不知道为什么傅星辰在师姐的院子里面,还发了高烧。”
崔伏时闻言,看向江西西。
江西西捏紧了拳头,眼神冰冷而愤怒,“说不定傅星辰知道些什么,我要让他醒来,问问清楚。”
看得出来很生气。
并且有点抵触现在就去宗主那边了。
其实换位思考,崔伏时很能理解自己这徒儿现在的心情。
毕竟救过自己性命的老驴现在生死不知,自己最要紧的事情应该是去找到它,将它救回来。
然而现实却让他脱不开身。
沉吟片刻,崔伏时上前两步走到丁文的面前,从丁文的手里接过昏迷不醒的傅星辰,递给身后的大龙。
“这样吧,傅星辰交给大龙照顾,我们去宗主殿的时候会路过药肆,到时候再叫一位药肆弟子回来救治他,等傅星辰清醒了,第一时间大龙便过来通知我们,届时师父再带你先去找驴行不行?”
不论心里再怎么难以接受,但是江西西知道,师父提出的方案已经是最优解了。
毕竟她现在也不可能将傅星辰送回去给傅琰风,现在留在手里还能当个人质。
真要确定了老驴在傅琰风手里,她就能顺势提出交换。
但是江西西怀疑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傅琰风虽然蠢,却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
来抓走她的驴,留下这么大的一个活人把柄。
江西西冷静下来之后思考了一番,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傅星辰到自己这里呆了一晚上。
然后阴差阳错的——撞见了某人来抓老驴的全过程。
或许是那人手段残暴,他受到了惊吓,再加上昨日大雨。
便发了烧。
所以,相较于无头苍蝇一样地乱找,最好的办法是等傅星辰清醒,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且她不在的日子里,师父已经替她承担了很多。
如果现在任性,去宗主那里给她善后的,依旧是师父。
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一个没有灵根的普通老者为她奔波和扛压。
思及此,江西西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自己心里翻涌的怒意,平静道:“师父,我们过去吧。”
崔伏时道:“嗯。”
等到师徒三人抵达宗主殿的时候,几位长老都已到齐,一字排开坐在上位。
江西西还看见了站在殿前的莫溪芜。
除她之外,在她身后竟然还站着两位当初一起外出历练的求学堂同门。
上首的正中位置,宗主古元天正襟危坐,神色凝重。
江西西和丁文同时上前。
“见过宗主,见过各位长老。”
两人弯身行弟子礼,语气不卑不亢,不急不躁。
莫溪芜站在一旁,看见江西西和丁文出现,眼神里透着些许的不可置信。
刚刚师父告诉她江西西和丁文回宗,宗主召大家去一趟宗主殿的时候,她还有点不相信。
没想到她还真敢回来?
不过回来也好,自己不用再请求宗主联合三大宗发绞杀令了。
直接按宗法处置就行。
思及此,莫溪芜眼底精光一闪而过。
恰在此时,宗主古元天也开门见山道:“江西西丁文,你二人知道本宗主叫你们过来的原因吧?”
江西西毫不避讳道:“知道。纯属无稽之谈。”
丁文也道:“是的,宗主,我与师姐跟魔修半点关系也没有。莫师姐纯属造谣。”
莫溪芜一下子瞪大眼睛,红着眼眶咬牙道,“江师姐,丁师兄,你们怎么这么说话?我只是将我看见的经历的说出来,怎么就是造谣了。”
江西西冷漠地望着莫溪芜:“我与魔修之间何时何地何处勾结,是要拿出证据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当时昏迷,如何与魔修勾结?”
莫溪芜道:“对,你说的没错。我是没有这些证据,但是所有弟子都看见了,那两个魔修对你好得不像话,你如何解释这个事实!”
“所有人的丹田都被那群该死的魔修毁了,独独留下了你和你这位好师弟。这个事情,你又该如何解释?”
莫溪芜说到这,侧开身子,让出站在她身后的几位弟子。
其余弟子已经先下山了,以后再也不会回宗门。
这几人是他们派出的代表。
目的是向江西西和丁文。为自己失去的仙途讨一个公道。
“江师姐,丁师兄,你们如何解释?”
“我们的丹田都毁了啊,你们还有脸回来!难道不会觉得心虚愧疚吗?”
“可千万别告诉我魔修有脑疾,把所有人的丹田都毁了,独独留下了你二人。”
“对。不仅如此,其余同门都惨死在魔修的手中,你俩全须全尾地回来,却告诉我们你们与那两魔修没有勾结,你觉得我们信吗?坐在上方的宗主和各位长老,又会信吗?”
几人目光泛红,眼眸含泪,恨恨地盯着江西西和丁文,你一言我一语。
而上首处,宗主古元天全程没有说话。
崔伏时则目光鼓励地看着江西西和丁文二人。
这让江西西明白过来,宗主的目的就是让双方面对面对峙的。
而她,要自己为自己辩解——
江西西收回视线,目光重新落回到逼问自己的莫溪芜等人身上。
突然笑了。
莫溪芜红着眼眶质问:“你笑什么?难道我们这诸多同门的不幸,在你的眼里是很好笑的一件事?”
江西西冷冷道:“你还敢说你没造谣。我笑就笑在你睁眼说瞎话,竟然还敢当着宗主和诸位长老的面撒谎。”
莫溪芜:“我怎么造谣了?”
江西西直视她道:“你敢发誓,没有被魔修挖掉丹田,并全须全尾回来的,只有我和我丁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