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国公身上越来越痒,心中也是越来越烦躁,都让他忽略了伤处的不适。他在床上再也躺不住,披衣起身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走着。
因为他的伤,他很烦,他的夫人这两天都没有和他一起睡,跑去他女儿的院子。
至于小妾那些,他也是无心搭理。
又快要到二十八了。苍山那边本来都预约出去了,可因为皇宫门口的事,有些人去不了,都吵着要退钱。
要是以往,退就退了,可那些钱他都修房子补贴家用了,哪里退得了。
崔国公正在想苍山那边怎么办。有的人去不了想要退钱,可有的人还想去,他们或没在京城,或在京城没受那天事情的影响。
如果人少,他开一场不太合算,也挣不到多少钱。如果不开,他就要把钱全都给退回去。
钱到了他的口袋里,哪有再往外掏的可能。
一想苍山的事,身上的不舒服竟然被崔国公忽略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的烦躁。
真是没有最烦,只有更烦。
就在他烦得想要发脾气想要摔东西的时候,听到守夜和小厮在门外禀报,说是世子求见。
崔国公瞬间想到了那神奇的药,一个字立即脱口而出。
“进!”
门打开,一个黑色身影快步进来。
“父亲,药!”
崔世子的话很简洁,说话的同时又将两个小瓷罐递到崔国公面前。
“你可是亲眼看到温竹庭上药的?”
“是,儿子当时躲在暗处,不但亲眼看到姜远给温侯爷上药,也是亲眼看着温侯爷的伤在上了药后,迅速就有了好转。”
“那好,快,快帮为父上药。”
“父亲是到床上躺着,还是坐着?”
“躺!躺下。”
崔国公显得有点兴奋,终于不用再受那个折磨了。
“父亲,我扶您过去。”
被崔长柏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崔国公才突然觉得自己走的每一步都那么虚浮无力,感觉自己仿佛七老八十了。
实在是被伤折磨得痛苦又无助。
他的伤一开始时一点也不重,可以说是非常轻。宫门口出事时,他有护卫护着,只是撞到了胳膊,连皮都没破。当时真的就只是疼了那么一下,他自己都没当回事。
后来早朝取消,他去上值,却发现自己拿不稳笔,然后才发现胳膊有一块青,还有点肿。
找太医看,也说没事。上点药就好。
崔国公也是有功夫在身的武将,守过几年边境,打过几年仗。回京后也管着军营。
这样的伤他根本不会上心。
可就是这样让他不放在眼里的伤,却在上药后越来越疼,肿得也越来越大,青瘀也是越来越大。时间稍久,青色还变得越来越透明,看上去里面充满了液体,像是一碰就要破。可即使不碰,就那么看着,也会感觉里面的液体会随时撑破皮肤流出来。
更可怕是的,伤处开始疼,疼痛顺着手臂向上下延伸,手指尖很快就感觉到疼,接着就是肩膀,再到另一只手臂,下身,脚,脑袋。反正就是现在整个手臂都肿了。
崔国公怕啊,他怕全身都和那手臂一样。
太医的药不管用,他就想到自家的药和大夫。兴瑞堂在京的大夫给他看了个遍,最好的药也用上了,根本没用。
兴瑞堂最好的于大夫出去办事,还没回来。就算回来了,也未必给他看得了。
京城只有姜远能治,可他又不想用。
那就退而求其次,用他的药。
这还是他的好大儿崔世子想出的办法。
武阳侯温竹庭明面上是皇上的人,既不站太子,也不站二皇子,哪个皇子也不站。可实际上,是他的人。
想到此,崔国公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长柏,他们没觉察出什么来么?”
“没有。”
崔长柏非常肯定。
他一直躲在旁边的密室里,从墙上的小孔观察外面。
温竹庭为了方便他观察,还特意选了个最佳位置。那可是他和温竹庭提前试验了好几次才确定的位置。
而且当时他特别注意,提着气,收敛了气息。
姜远只是个大夫,又没跟着别的护卫,根本不可能发觉他。
姜远:我只是个大夫?呵呵,我可不止是个大夫。
太子:我用了隐身符,你当然看不到我,可我却看到了你的眼。哈哈,好大一只眼珠子。
凤玖:不就是一点点药么,用就用呗。有个好身体,做起游戏来才好玩。
姜远几人的上心思,崔国公父子当然不知道。
很快,崔长柏就给崔国公上好了药。父子俩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崔国公的伤处。果然如他们所期的那样,虽然只是上了薄薄一层药,还是用清水稀释过的,可效果却是显而易见。
他们眼看着肿就消了三分之一。
崔国公也不觉得身上哪哪都疼了,只是最开始被撞的地方,还有丝丝疼意。
崔长柏见崔国公脸色好转,就问:“父亲,您感觉如何了?”
“果然是好药。说是神药也不足为过啊。”
“唉。”
说过多崔国公就忍不住叹气。
“父亲,您的伤好了,应该高兴才是。”
怎么能叹气呢。
“长柏啊,这等好药,咱们兴瑞堂……”
“父亲,这事咱们不急,您先养好身体要紧。”
“嗯。回头武阳侯那边,你送些礼物。咱们不能白用这药。”
武阳侯温竹庭:几万两银子呢。
“父亲。孩儿去取药时,就是带了礼物过去的。”
“好,好,长柏你办事,我是最省心的。”
“长柏,快到二十八了,苍山那边,你怎么看?”
“父亲,依我的想法,苍山那边的事,该怎么办就还怎么办。”
“会不会人少了些?那些要退钱的呢?现在咱们府上的情况,你也清楚。”
“父亲,如果这次咱们取消活动,就怕会有失信之危。有些人是从别的地方特意赶来的。咱们国公府现在正是钱财紧缺不假,可也正是拉拢人脉的紧要时候,实在是不好做出有损信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