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那只是他家的一个别院,仲阿婆喜欢清净的时候就会去那里住。
她是个矛盾的女人,一边钻研科学,一边又礼佛诵经,那一座金佛就是她供奉的。
后来家道中落,她对整个世界都失望,更别提那一座佛像了。
“缘起缘灭,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生常态,信佛不如信己,佛不度我我自渡。”仲阿婆没有去取。
但是,仲青城去了。
在他看来那不是佛,更不是信仰,而是金子,是钱。
“姓谢的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呢?这种秘密不应该只有你们家人知道吗?”
林映说完之后才发现不对劲,等苏芹轻轻碰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
“我们家。”
她忘记自己现在也属于仲家人了,真是件不好适应的事情。
这种事不好说,当初的家仆这么多,说不定是哪个眼尖的记下来,找这么多年没找到,就开始忽悠别人找了。
“不过这个也不重要,小柱子你再也不要跟他们两兄弟玩了,他们性格太复杂。”和你这种傻孩子不一样。
小柱子重重叹了口气,“自由真的好难啊,我连交友自由都没有。”
苏芹乐了,“你要是觉得不自由,可以去当野人,那就是真的自由,每天喝山泉水,饿了就刨树根,冷了就躲在动物的窝里,它晚上回家一口把你吞了。”
“你肉嫩,连骨头都可以咀嚼吃下去。”她笑眯眯地说着最狠的话。
要是林大庆说,他最多就是悄悄瘪瘪嘴,心里吐槽两句跟耳旁风一样。
但是苏芹不一样,他清楚地认知到苏芹才是背后的老大。
“好,我下次不出去了。”
林映觉得她今天穿的衣服有点不方便,绷得腰背紧紧的,她趁着他们摆饭菜就进屋换衣服,却发现衣柜里有个小盒子,木头的质地,里面是做工精细的银簪。
这看来可不便宜,大胆点卖可以值一头猪。
这是谁送的?林映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她的世界里哪里来的有钱人?
“我记得是谁送的,她牵着一个小孩,眉尾的地方有一颗泪痣。”苏芹说。
她还以为是仲青城的哪个亲戚,就收下放在林映的房间。
林映本来猜不出是谁,但看见了礼品袋旁的一个信封,里面有署名。
是钟颖送的,替钟局长给她的新婚礼物,为他当初的乱点鸳鸯谱道歉。
这个虽然没有金子贵,但是胜在款式新颖,做工精细,是有市无价的好东西。
“这份礼怎么还啊?”她嘟囔道。
仲青城眼睛亮了,拿着包装就想往外面走,被林映叫住。
“我说的还不是现在还,也不是那这个东西照搬回去。”这样没礼貌,她们之间的缘分也会消失。
说她功利也好,心思深沉也罢,她怎么可能会放弃钟局长那一棵大树。
“这些事你两口子回去慢慢商量,该吃饭了。”
吃完饭后,仲青城主动去洗碗,林大庆就坐在厨房门口。
“你紧张不紧张,害怕吗?”林映凑到他的耳朵边上逗弄他。
“爸又不吃人,没什么可怕的。”要是他的身体不那么僵硬就更有说服力了。
林映偷笑,“那你先洗碗,我的房间你知道是哪一间吗?我今晚和我妈睡,你睡我的房间。”这是他们的习俗,回门的时候不能跟丈夫一起睡。
她有好多话想跟她妈说。
“你们做措施了吗?里面还是外面?”苏芹本就是护士,对这种东西一点也不避讳,更何况还是她的闺女。
林映脸蛋爆红,拼命往脸上扇风,“都有。”
禽兽啊禽兽!
“仲阿婆应该性格不错,婆媳关系我就不问了,小雅也是个乖孩子,算下来只要你们夫妻感情好,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苏芹很满意,“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小孩,我到时候去帮忙带。”
又来了,家长怎么都是这样,先催婚,催完婚的第三天,就开始催娃娃。
“还早,我跟青城都还小。”确实,等大一点再生孩子会轻松很多,她和仲青城的年纪不大,可以等性子成熟一点再去想孩子的事情。
苏芹隔着被子拍了拍她,“那有没有受委屈呢?平时累不累?做妻子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不累,就是想你们了。”林映往她的怀里拱来拱去,等睡意真的来袭时,她忽然想到隔壁的仲青城,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
隔壁,仲青城看着抱了枕头站在门口的小柱子,“你不睡觉来干嘛?”
小柱子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爸的呼噜声有多大,电闪雷鸣的。要不是我妈经常听见我小声说她坏话,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听力不好,不然怎么能忍受我爸这么多年。”
“所以呢?”
小柱子笑嘻嘻跑过来,爬到床上说:“姐夫,我要跟你睡。”
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怪,仲青城往床的外面趟,让他爬到里面去。
这样也好,有个小兔崽子能分散他的注意力,要不然躺在充满林映味道的床铺上,他怎么睡得着。
“姐夫,你睡着了吗?”身边传来气声。
他闭着眼,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乐观,“睡着了。”
“骗人,睡着了是不会说话的。”
仲青城侧过身看着他,“你知道还有一种情况也是不会说话的吗?”
“就是被揍晕的情况。”
小柱子愣住,小柱子害怕,小柱子转身,小柱子默默难受。
他真天真,当初仲青城还没有追到他姐的时候,就敢扔他雪球,还敢吃他碗里的肉,现在已经把他姐姐娶到手了,更是有恃无恐。
怎么可能会让着他。
“你是个坏人。”他垂头丧气道。
“你说得对,所以闭嘴闭眼睡觉。”
身边的呼吸变得平稳,仲青城轻轻转身,看着睡得正香的小男孩,脸皱得跟小肉包似的,他捏了一下,等小柱子皱眉又收回手。
“真欠抽。”他将自己那边的被子盖在小柱子身上,又替他把被子边缘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