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鄞按住突突乱跳的太阳穴,声音也沉重的厉害。
“我没看错的话,她又把我电话挂了?”
郑雨瑶倒是没想到,沈总的妻子会是这样一个脾气古怪的女人。
她难道不知道,女人如果不乖巧讨好,迟早是有一天会被男人不要了的,恃宠而骄没有好结果。
她心里更心疼沈砚了。
“沈总,太太她应该……是在忙,您别……”
“忙?”
沈砚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宋清如都有时间给别人包饺子,没时间接他一通电话?
她都多久没给自己包饺子了?!
上次吃她韭菜虾仁县的饺子还是在上个月。
那饺子是能给别人随便做的吗?
“顾鄞那样的混少爷会吃饺子?别不是为了当个破助教,巴巴的白献殷勤。”
郑雨瑶看到沈砚脸色不对,暗自的扬起了笑。
她就喜欢这样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男人,这样爱着一个人多好,那女人未免太不知好歹了。
郑雨瑶马上就可以去海城了,也可以见到这个女人了。
别是又老又丑还这么大脾气,那真是太委屈沈总了。
——
海城也下雨了。
宋清如今天没开车,从学校出来时才发现雨有点大,想打车回去,但站在路边等了半天也没见到一辆出租车。
真是见了鬼。
顾鄞远远就看见了宋清如,穿着一件超大的藕粉色卫衣,撑着黑伞,像只在雨里躲着瑟瑟发抖的小鸟儿。
车子缓缓停下,窗户还没落下来,宋清如就猜到了这是顾鄞。
他的车,太扎眼了。
经过前两次,宋清如早就记住了。
顾鄞透过车窗看他,下巴微扬,说:“还不上车?”
宋清如犹豫了一下,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车子发动,箭一样冲了出去,雨池水花飞扬。
“谢谢。”
宋清如低着头,手一直抓着包带,想中午吃点什么好。
顾鄞看了她一眼,说:“包里有金疙瘩?”
宋清如懵了一下:“没有啊。”
“那你抓这么紧,好像防着我一样。放心,我还没穷困到对你几十块钱的帆布包下得去手。”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
这张脸确实很帅,尤其是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浅淡弧度,一双带着些少年独有不羁的光,很容易引得人侧目。
只是这张嘴……有点多余。
“人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就想抓住什么,找点安全感。”
顾鄞皱起眉,以为自己听错了:“坐我车不安全?”
她忙解释:“我不是这意思……你怎么比我还爱胡思乱想?”
“哎。”顾鄞状似失望的叹了口气:“毕竟宋小姐还没认识我的时候就听说了我的传闻,我可不得小心点。”
“……”
宋清如不想理他了。
顾鄞继续逗她:“真害怕,不如……抓我的手?”
宋清如顿时瞪大眼睛,跟听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顾鄞,别这样……”
顾鄞笑了,声音都柔和下来:“你害怕了?”
“不是。”宋清如摇头,然后说:“太油腻了。”
顾鄞的笑一下子僵硬住。
甚至有些不可置信的又看了她一眼。
“你说我油腻?”
“嗯。”宋清如很认真的给他说:“再过几年,你还这么油腻的话……这张脸都救不了你。”
顾鄞不服气:“你怎么知道几年后,我这种类型不吃香?你穿越来的?!”
“你别管,听我的,准没问题。”
顾鄞气笑了:“行,宋小姐的指令,绝对服从!”
很快到家了,今天宋清如还是打算住在单元楼。
她不喜欢那个空大的别墅,里面还有很多不好的记忆。
宋清如下车,回头准备道谢时,顾鄞正好把车窗降了下来,看着她。
他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懒洋洋的挑了挑眉:“宋老师,我明天再来接你?”
“明天我自己开车好了。”
顾鄞见她不上当,颇为无趣的挑了挑眉:“好吧。”
宋清如轻轻点头。
顾鄞想到了什么,深吸一口气,对着宋清如突然来了个wink,然后在她的惊悚中做作摆手。
“安宁卡塞呦!”
一副势必要把油腻贯彻到底的打算。
车子扬长而去,宋清如愣在原地,想起他那个惊悚的表情就打了个冷颤。
不敢想象,银做这个表情……岂不是更诡异?
不会的,银才不会,他偶像包袱太重,他总说天神要很优雅。
宋清如打开门,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水气,正准备去擦干头发,一抬头,神情却微微凝固。
沈砚回来了。
他面色有些凝重,看样子不高兴。
屋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沈砚也没想到,回家后保姆说太太第二天就搬回去了,他就急忙赶过来,结果就看见宋清如坐那辆烂车回来。
宋清如见他走近,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步。
沈砚伸手将她拉了回来,力气挺大,拽得宋清如胳膊有些痛。
她拧起眉,抬眼盯住沈砚。
“放手。”
“刚才聊什么呢,你笑的那么开心。”
宋清如愣了一下。
沈砚冷笑一声,目光有些深远:“有半年都没对我那么笑过了吧?”
宋清如垂眸,冷声道:“半年,你回过几次家呢?”
“宋清如。”沈砚的语调有些冷:“别让我觉得我对你太纵容了。”
他不顾大雨赶回来,不是为了看宋清如给他拿乔。
“以后不准再见他。”沈砚的语气不容置喙。
“你凭什么控制我?”
沈砚彻底的被这句话惹恼了,他一步逼近,语气低沉:“你搞暧昧搞昏头了?宋清如,我才是你的丈夫。”
“别把我说的和你一样不堪!”
不堪?
宋清如说他不堪?!
沈砚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要被她这样扣帽子。
心里某种酸胀的感觉又在作祟,让他呼吸困难。
他下意识的抬手。
宋清如微微瑟缩了一下,眸子里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胆怯和畏惧。
上一世,那个耳光火辣辣的疼,仿佛又在脸上重新燃起,
如同噩梦重临。
宋清如还是怕了,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