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莫惊鸢还是小瞧了现代酒,这和她认知中的酒的度数越高口感就越辛辣的常识完全不同,明明一点刺激的感觉没有,但她的脑袋却越来越晕。
眼前因为迷醉似乎是在打着重影,侍者将她扶到床上后去给她找醒酒的东西,莫惊鸢原本想躺下睡一会儿,但睡也睡不着,清醒也醒不过来,她像是陷入了泥沼中,上不去也下不来。
以后还是谨慎碰这玩意儿吧。
莫惊鸢用手抵着额头,闭眸缓着难受的感觉,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了闷涩的敲门声。
羽睫轻颤,她缓缓的睁开眼。
现在重影消失了,所有东西像是糊成了一团,她强撑着坐起身子,有些摇晃着来到门前,意识却在手搭上了门把手的瞬间清醒了一瞬。
“谁啊?”
门外没有立刻回答。
莫惊鸢已经快要站不住了,她抵着门,刚要再问一遍,一股并不太清晰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进来。
“是我。”
谁?
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现在脑子不清醒,还是因为门外人说话声音小,她实在是没有分辨出来到底是谁,可既然他回答的如此简明扼要,说明可能是熟人。
能是谁呢?
她轻咳两声,努力稳住身子:“景嗣?”
门外的人没有立即回答,或许是回答了她没有听清,莫惊鸢已经完全没了平时的冷静,酒精会平等的将每个人都变成傻子,于是在听到一声似是肯定的回答后,她打开了房门。
门开的瞬间莫惊鸢就向前倒了下去,对面人连忙张开双臂将她搂到了怀中,一股沉稳的男香霎时将她包裹。
她好像记得景嗣有一瓶这样味道的香水。
思此,莫惊鸢彻底卸下了防备,任由男人将他越抱越紧。
“啪嗒”一声,门复又被关上。
莫惊鸢的脑袋依旧昏昏沉沉,酒精的作用让她无法完全清醒,身体也软绵绵的几乎使不上力气,她感觉到自己被轻轻放在沙发上,后背抵着柔软的椅背,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气息逼近,仿佛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她的意识模糊,脑海中闪过景嗣的身影,心里下意识地放松了警惕,然而,当那炽热的吻落下来的瞬间,她却猛地一僵。
男人的吻带着几分急切和压抑已久的渴望,起初只是轻柔的试探,但当他感觉到莫惊鸢没有推开他的意思之后,他的动作渐渐变得大胆起来,唇齿间的力道加重,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索取和小心翼翼的讨好。
莫惊鸢的呼吸被夺走,脑袋更加昏沉,意识却本能地想要抗拒,她试图抬起手推开他,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气,四周被他的气息完全占据,男人的舌尖轻轻撬开她的齿关,深入她的口中,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
心跳加速,耳边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声。
她的意识在酒精的作用下越发模糊,身体却因为这种陌生的触感而微微颤抖。
男人的手掌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指尖的温度让她微微一颤,他的吻渐渐变得温柔,带着几分怜惜,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另一只手轻轻揽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没有缝隙。
然而,就在她几乎要完全陷入这种迷醉的状态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清醒的念头。
不对劲。
莫惊鸢猛的从意乱情迷之中睁开眼,她推开面前人,瞬间的惊慌让她的脑袋一疼,却也让她的视线逐渐聚焦。
高大的身躯站在自己面前,的确是她熟悉的人,不过并不是景嗣,而是谢则玉。
旖旎的气氛瞬间消失不见,周围的气息逐渐降下了温度。
“你在干什么?”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谢则玉的脸上闪过一丝晦暗,但很快被他掩饰了过去,他后退了一步,语气歉意而无奈:“嫂子,对不起……我……我只是……”
莫惊鸢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手肘抵着膝上扶额,无奈的叹气:“我都已经准备结婚了,你怎么还是不肯放下?”
她逐渐适应了这里的规则,这群男人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之前的秦恕和江淮北,现在又来个谢则玉。
谢则玉抿了下唇,也不知是这句话刺到了他哪里,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今天极力掩饰的媚意又悄然浮上了眼角眉梢。
他蹲下身,仰头看着她:“你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感觉吗?”
谢则玉水汪汪的可怜神情让莫惊鸢头更疼了:“这哪里是什么感不感觉的问题……”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打断道:“嫂子,你是担心景哥那边吗?”
莫惊鸢微微一愣。
她的脑子这会儿虽然有点疼,但已经清醒了不少,谢则玉说的这句话看似在问询,却很明显的带着别的意思。
她深吸了口气,慢慢的坐直了身子,垂眸看着面前人:“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在瞒着我。”
谢则玉似乎就在等着她这句话:“是。”
“国外是景家的薄弱地带,所以他就来找我帮忙,”他说,“而我借此,跟他换来了和你接触的机会。”
莫惊鸢闻言沉默良久,最后服气的轻笑一声:“你倒是会抓机会。”
他是算准了景嗣不会拒绝。
这哪是交换,这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强求。
“可是嫂子若是换个角度想呢?”
谢则玉话头一转:“现在你已经平安无事了,景哥为什么还要履行这个连书面证明都没有,只是口头上的‘协议’呢?”
他大可来一出翻脸不认人。
毕竟这世道,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把自己的伴侣拱手让人。
而以景嗣对莫惊鸢的态度来说,他更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谢则玉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莫惊鸢身份特殊,哪怕景家在京城只手遮天,也未必能护她周全,秦恕将她掳走这件事情给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正因为太多在乎,所以他可以生硬的撕下自己思维当中根深蒂固的伦理纲常,可以忍着心中的酸楚给他人做嫁衣,甚至到最后,接受两夫共侍一妻。
但他知道,莫惊鸢不知道啊。
尤其是对她来说,看似深爱自己的未婚夫突然的愿意让被人插足进来,这意味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