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也不再犹豫,起身单膝拜道:“小可宋江,愿为唐兄牵马坠蹬。”
沈潮连忙探身,将其扶起。
“押司不必多礼,快请坐下。”
宋江重新坐好,端起水杯一饮而尽,其内心想法不得而知。
沈潮从一旁的布包里拿出笔和砚台,又拿出张写满字的纸递给宋江。
人畜无害的笑道:“小弟呢,一直是在革命军中做事的。偶然间听闻押司大名,这才起了拉拢之心。今日就邀请押司正式加入我们革命军。”
宋江没有无看纸上内容,疑问道:“何为革命军?小可也算消息灵通,为何从未听说过。”
“呵呵呵,咱们革命军一直在低调行事,押司没听过也不奇怪。我们主要工作就是为底层百姓做些事,铲除一些社会上的不公。”
宋江眉头紧锁,心中百转。
看着沈潮和善的笑容,他总觉得对方很危险。
将目光放到纸上,上面内容很简单。就是他宋江自愿加入革命军,以革命军理念为终生奋斗目标,坚决服从指挥。
引荐人写着唐寅,还有年月日。
这里面的坑宋江一眼便能看出,什么理念?指挥他要干什么?全都没写,这要是签了日后变数太大。
可他还不敢不签,沈潮在他眼里太过邪性。既不像官,也不像匪。
种种手段,江湖名望全都无用。
“押司人都杀了,自此只会亡命天涯,又有何担心的?”
沈潮这时有些嘲弄的语气道。
本就有些犹豫的宋江,被人轻蔑,顿时血气上涌。心道我宋某也是条好汉,有何所惧。
拿起笔便刷刷写上自己大名,一副豪迈样的挺起胸膛。
沈潮递给他一盒红色印泥,意思很明显了。
宋江嘴角抽了抽,拇指沾上印泥按到自己名上。
沈潮接过纸张,吹了吹,小心的放到包里。
热情道:“恭喜押司,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
宋江抱拳还礼,笑容有些勉强。
“不知唐兄打算如何安排小可?”
“时机未到,宋押司一会儿可自行离去,前方还有你的机缘。我给你卜过一卦,未来一年虽然磨难重重,但必有贵人相助。只有渡过这些劫难,方能飞龙在天。只要押司不背叛革命军,我便保你日后身居高位,名留青史。”
宋江面露怀疑,凝视沈潮片刻,拱手道:“那就承蒙唐兄关照了。”
沈潮递给宋江一个包裹,一个葫芦。
起身道:“这里有些糖果,可以补充体力,也能充饥。还有些银两,和一壶烈酒。我就不耽误押司赶路了,咱们日后定会再见。”
宋江也起身,接过包袱,恭敬还礼。
怀着复杂心情道:“多谢唐兄了,哎,小可就先告辞了,免得官府追来。”
“前路漫漫,押司保重。我相信,这江湖定会因你变得精彩。”
宋江是真不想再和眼前之人多说,一副十分感激的表情,对着沈潮深鞠一躬。
随即转身,大步离去,走几步便回头露出不舍之意。
没走出多远,便听见沈潮高声吟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世如潮人如水,只谈江湖几人回....”
感受到诗中的意境,宋江胸中豪气顿生。昂首阔步,仿若霸业就在前方等着他。
见宋江走的远了,武松皱眉道:“这宋江胸怀大志,官人就凭一纸文书,怕是未必能驯服他。”
“这是自然,游戏才刚刚开始。有机会再揍他两顿,就差不多了。”
东山酒店,一样貌普通青年坐在角落独自吃酒。
见店里没有其他客人了,对着一名小厮道:“小二,叫你家掌柜来。”
“不知客官有何事?”
青年恭敬的拱手道:“我有一好友,托我给朱掌柜带句话。”
一听认识自己掌柜,小二热情道:“好嘞,俺去给您找。”
过了片刻,朱贵赤着胸膛,一边扇着蒲扇走了出来。
见只有一位客人,便坐到青年对面。
拱手道:“不知小哥儿找俺何事?”
青年拿出一张盖着印的纸,放于桌上。
低声道:“天王盖地虎。”
朱贵双眼微眯,正色道:“宝塔镇河妖!”
也从腰间拿出半张进行比对。
核对无误后,二人互相抱抱拳。
青年道:“小人日后负责和朱头领联络,您有什么消息尽可告知。”
“嗯,俺等了许久总算来人了。有一条重要消息,需要告知官人。”
“头领请说。”
“上个月梁山来了一股新人,带头的是托塔天王晁盖。他们本是劫了生辰纲,前来投奔。却是不被王头领接纳,结果发生火拼。王头领被杀,晁盖当了寨主。”
“嗯,他们都有哪些人?”
朱贵一一将吴用等人说出,又介绍了各自身份。
“可还有其他消息?”
朱贵摇摇头,“没有了。”
一切交代完毕,青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祝家庄,议事厅。
祝虎向主位的祝朝奉问道:“爹,这扈家庄又拒绝了咱们三庄联保,到底何意?”
祝朝奉冷笑道:“听闻他们家商队最近往来密切,怕是有了什么新买卖。赚了些钱,就觉得自己行了吧。”
祝龙点点头,“前两日他们又招了七八百人进庄,这是在增强实力啊。”
“祝家老儿不识好歹,该给他们点教训了。”
坐在末位的祝彪,有些凶狠说道。
祝朝奉没有接话,只是沉着脸点了点头。
这一日,沈潮正在书房写着什么,扈三娘也没招呼便闯了进来。
沈潮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风风火火的,怎么了?”
扈成这时也跟着走了进来,略带调侃语气道:“都要嫁人了,还是这样莽撞。”
“好了,好了,快些说事吧。”
扈三娘不耐烦的转移了话题。
沈潮疑惑看向扈成,皱眉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哎,咱们一支运送精盐的车队被人劫了。”
“可有伤亡?”
扈成摇了摇头,“那倒没有,敌人势大,咱们的人没有抵抗便都跑了。”
“在哪儿劫的?”
“就在快到关山镇的官道上,贼人都是骑马蒙面,来的很快。”
沈潮搓着手,凝思片刻道:“这是一起有预谋,有计划的行动啊。对方不像是劫匪,这附近也没有成规模的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