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回答道:“没有,刚上山的时候说了,个人从自己带家馒头,我只负责做菜。”
二生子说:“这几年不都是这样吗。”
小战道:“对,所有的作业组一样,看来不光是咱们,其他作业也快断顿了。”
小七道:“组长心里应该有数吧?咱们带的东西快吃光了。”
小战道:“他应该知道,但他有什么办法?这么大的雪,想往山上送东西也上不来。”
小七又说:“不光吃的不多了,就连水都没有多少了,每天运材车只捎上来三塑料桶水,一天就得用掉一桶。存的水也只能吃四五天的,还好咱们洗漱用水都是用雪化的。”
二生子说:“水没有问题,实在不行就吃雪水,虽然埋汰点,但也没有别办法。”几人都点了点头。
吃完饭,小七来到帐篷后面放馒头和菜的地方,打开几人的馒头袋子,仔细查了查,都只有十多个馒头了,就是每顿饭按两个馒头算,也只够吃三天的。冻白菜还有十多棵,一顿饭用一棵,也就够四五天吃的,另外还有几块冻豆腐和冻猪肉。看来菜是没有问题,每顿饭少放点菜,多放点水熬菜汤喝,实在不行还有咸菜呢。
小七回来和众人说明了情况,小战说:“事情还不算太糟,够吃三四天的,到那时候车也许就上来了。”
二生子说:“但也不能太乐观,我看这场雪不一定什么时候停呢,现在就快大腿根深了,再不停,也许能下到齐腰深,到那时铲雪车就得清里积雪,这十多公里的路,铲雪车也得清理好几天,运材车一时半会上不来,到那时就得断顿。”众人听了,都倒吸一口凉气。
小战说:“这两天也干不了活,为预防万一,咱们一天吃两顿饭吧。”
众人齐声说道:“行,一天就吃两顿饭。”
当天晚上,雪还没有停,只是小了点,风还是那么大,刮的塑料布搭建的机库哗哗作响。
小七对众人说:“柴火只够两天烧的了,不行明天去弄点柴火吧?”
小战说:“这两天干不了活,机库就先别烧了,等能干活的时候再提前烧。”众人都点头称是。
第二天早上,雪眼看着到大腿根了,但还是不紧不慢的下着,风依然很大。
小七睡到九点多才起来做饭,熬了一锅冻白菜汤,溜了几个馒头,几个人吃喝完又躺下了。
此时的山下,林场的领导也忙了起来,他们向上面报告说,整个林业局今年遭受百年一遇的雪灾,有几户人家的房子被压塌,造成两死一伤,恳请上级前来救援。
林管局接到救援申请,忙调了几辆大型除雪设备前来支援。林业局的养路队也开出几辆大型推土机,昼夜不停的除雪,但雪实在太大了,进展速度非常慢。林场作业组最近的也有十几公里,要是除到那里,最快也得十来天。
此时大雪已下三四天了,后来这两天下的虽然不大,但积雪也没过大腿根了,风还是很大。
尽管省着吃,但吃的东西还是快没了,柴火也烧光了。小战背起油锯,艰难的走到帐篷附近,拽着油锯伐了两棵不太好的大树。接着又把大树锯成一段一段的,小七用大斧子把木段劈成小块,其他人一起动手,把劈好的烧材都搬到宿舍。
此时已经在用雪化水吃了,雪水做饭还好说,只是喝的时候难以下咽,幸好二生子带了茶叶,众人都管他要茶叶沏水,这才勉强喝下去。
晚上每人吃了一碗挂面条,小七对众人说,馒头没几个了,只能吃最后一天,再不想办法,后天就得断顿。
小战说:“四组离咱们这不太远,好像有两三公里,明天我去那里看看,能不能匀些吃的来?”
二生子说:“拉倒吧,四组也不见得比咱们好哪去,去了也是白去。”
小七说:“去碰碰运气也好,也比在家坐以待毙强,万一要能弄点回来,也能救救急。”其他两个人说:“去碰碰运气也好。”
第二天早上,每个人就着咸菜吃了半个馒头。小战和小七起身往四组走去。此时的雪已经停了,但风还刮着,两人迈着艰难的步伐,慢慢的往前走去。
两人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小战突然看见不远处的雪里立着一个黑呼呼的东西,像是什么野兽。
小战急忙喊住小七,两人一同往那东西跟前走去。走到近处,果然是一只狍子,已经死了,想必是饿死的,下这么大的雪,动物也没处觅食。在天灾面前,什么动物也抵挡不住死亡,包括最高级的动物“人类”。
两人来到狍子跟前,发现狍子的肚皮被雪托住了,四脚够不着地,走也走不了,活活饿死了。
小战对小七说:“这只狍子坐垫活活饿死了,这种情况不能只是这一例,肯定还有别的动物饿死,咱们再四处看看,弄几只回去,也能再坚持几天。”
于是两个又四处看看,果然,不远处又发现一只死了的狍子。两人也不去四组了。每人扛一只狍子往家走去,狍子是饿死的,也没多重,也就有三十多斤,扛着也不太费劲。
离帐篷老远,小战就大声喊道:“屋里有喘气的没有?出来接接我俩。”
屋里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一起跑出来。当看见两人都背着狍子时,顿时高兴的大叫着跑向两人。
二生子接过小七肩上的狍子说:“这四组够意思,居然一下给了两只狍子。”
小战呸了一声说:“二生子,你想屁吃呢,人家能给你狍子吃?这是我俩在林子里捡的。”
几人一听,都觉得不可思议,二生子说:“你俩的运气也是真好,一捡就是两只狍子肉,明天带我们都去,我们也弄它几只回来吃。”
小战说:“二生子,你别说,明天咱们还都得出去,我保证真能弄几只回来。”
几人都不相信,小七就把狍子坐垫走不了路,活活饿死的事说了一遍。众人这才明白。
几人把狍子扛到屋里,放在炉子旁边先化冻。二生子说::“现在天还早,要不咱们再去林子看看?”
小战说:“我可不去了,在大雪坷子里走了那么远的路,肩上还扛个狍子,实在是走不动了。”小七也说累的不行,走不动路了。
二生子对其他两人说:“他俩今天有功,不去就不去了。咱们出去转转,也许就能碰上死狍子。”于是,三人都兴冲冲的走了。
下午两三点钟,三人回来了,果然每个人都扛一只狍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