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新手福利在作祟,楚绮刚把钓鱼竿扔下去,不消片刻,便感觉到鱼线传来拉扯力。
她面上一喜,缓慢的将鱼线拉回来。
那边的拉力不算大。
楚绮耐心的拉回来,很快,一只巴掌大的草鱼被鱼线拽上了半空。
草鱼柔韧的鱼尾甩动着,无数水滴溅落,平静的湖面出现少许波澜。
“喵呜~~”
黄白激动地跳了起来。
“哎~!”楚绮眼睛一瞪,立刻伸手拦腰抱住欲飞出去的黄白田园猫。
哭笑不得的训斥道:“看你平时是个那么稳重的老猫了,怎么今天如此冲动!”
“喵呜~”
黄白眨巴大眼睛,伸出爪爪指着草鱼。
楚绮无奈地笑了笑:“想吃也要等我解下来给你呀。”
一手按着猫猫脑壳,她单手将鱼线甩到岸上。
然后将鱼线提起来,把草鱼从鱼钩上解救下来。
黄白迫不及待的跳跃去够鱼儿。
楚绮将鱼放到黄白面前。
后者感激的看了眼楚绮,随即一口咬住鱼头。
因为草鱼还活着,被咬住鱼头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它拼命甩动着鱼尾。
鱼尾左右拍打着黄白的嘴巴和脸颊。
黄白坚强的迎着鱼尾拍打,专注的啃食鱼肉。
不一会儿,草鱼脑袋被咬碎,总算失去了活力。
有别的同行书生见楚绮这么好雅兴,兴致上来,也和船夫借了钓鱼竿,一起钓鱼。
楚绮瞥了一眼旁边的书生,继续专心的钓自己的。
钓鱼不知时间流逝,她钓到后半夜,黄白都窝在她腿边睡着了,她才感觉到困意。
抬手打了个哈欠,她收起今晚的最后一条草鱼,用草根串好,准备回客栈睡觉。
旁边的几个书生顶着淡淡的黑眼圈,看向楚绮。
有人不舍开口:“公子,不钓了吗?”
楚绮一把捞起黄白猫,让它窝在自己怀里,一只手提着五条鱼,微笑回道:
“不了,明日还要赶路,我便先睡了。”
领头人都走了,几个书生互相看几眼,便也提着自己的“战利品”回了客栈。
.....
梦中,老夫子问:
“吾友今日想学什么?”
楚绮心念一动,一张柔软的床铺出现在身后,她悠闲的躺下来,叹道:
“今日什么也不想学,想休息。”
“好的。”
老夫子温和道:“若是你想学了,可以与我说。”
他安静的坐在书桌后面,阖上眼帘,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
但她知道,他只是“学霸梦境”的虚拟老师罢了。
......
翌日,天光大亮。
楚绮罕见的睡懒觉了,直至日上三竿才整理行囊准备出发回家。
因为草鱼和猫比较占位置,楚绮额外付了驴车车夫五个铜钱。
虽然会考的这段日子,楚绮花销比较“奢侈”,但因为之前挣了稿费,自己都省着花,因此此时自己剩余的钱财,还有两千多个铜板。
再说张士扬那边,他拿了楚绮的酒葫芦,心里总回想着楚绮的话。
叶青云喝完了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难道,他这次买的巴豆粉......
是假的?
他有些恼恨给自己卖假东西的东家,看着手中的酒葫芦,却又暗笑叶青云太傻。
每次都能被自己暗算.....
虽然这次因为东家卖假东西而导致失算了,不过能拿回来一壶酒,抵上损失也算不错......
官道上,一群考生结伴返回家。
张士扬混迹其中,丝毫不显眼。
他得意的拧开酒葫芦盖子,边走路边咕嘟咕嘟灌下一大口酒。
醇香的味道,令他舒适的眼角眉梢都飞起来。
好酒!
畅快!
他又咕嘟灌下三大口,直喝的满脸春风。
不料变故陡升。
张士扬忽然觉得自己腹部有一股气在横冲直撞,难以言喻的滋味折磨得他涨红了脸,用力咬住嘴角。
刚认识的一个书生问他:
“张兄,你怎么了?我观你脸色不对劲,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边说边眼馋的看着他手中的酒葫芦。
暗忖这人忒不厚道,怎么只顾自己喝。
“我......”
胃里翻江倒海,张士扬只说了一个字便脸色一变,紧接着屁股噗噗噗的漏风。
浓重恶臭从他身上蔓延开来,直熏得人几乎升天。
“什么味道!!!”
靠近张士扬的书生首先第一个遭殃,他鼻涕横流,捂着鼻子,翻着白眼逃离。
“好臭!!!”
附近的书生也闻到了味道,纷纷捂着口鼻掩面而逃。
张士扬也是被臭的不行,他脸色涨红犹如猪肝,感觉自己被扒光了被人围观还要羞耻。
“天哪,他怎么当众做出这等.....呕!.....不雅之事呕.....!!”
“快走快走!!”
书生们疯狂逃离。
转眼间,张士扬身边就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泻肚还在继续,张士扬感觉自己双腿一热,一股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裤子流下.....
这一刻,他脑子里再也容不下其它。
拉肚子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当街拉肚子.....
他的羞耻心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叶青云!!!!!”
一声不似人声的怒吼,响彻一方!
.....
另一边,楚绮坐着驴车回到玉镇。
随后回张村。
走路回的。
因为回张村舍得坐驴车的人不多,是以,没有驴车车夫在这边干活挣钱。
张村,叶家。
叶佑泽请的假期是一个月,回家的第一天,便一直忙活着修补家里。
又破洞的泥巴墙重新糊好泥巴填上,漏风的茅草屋则用新的茅草补好。
家附近的杂草,全拔光。
甚至在家门口围了一圈篱笆。
庄秋菱觉得篱笆太单调,便和弟弟一同去附近,连泥带土拔了不少开的正艳丽的野花回来,种在篱笆下。
叶佑泽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拔干净的地方,又出现了新的“杂草”,不由得挠挠头,若有所思。
第二天,篱笆底下又多了几十朵更娇艳的野花。
红白黄绿,都有,美丽极了。
叶老爷子算着日子,估计着小孙子回家的日子。
二十三日后。
路口走来一个颀长的清瘦身影。
正在篱笆围起来的院子里,八九岁的小男孩正跟着姐姐认字。
庄秋菱今日心绪不宁,她偶尔听着叶张氏数着日子,便知道是在算小叔子回来的日子。
她自己便也在心里记着。
今日,大概率是小叔子回来的日子吧?
她一面心不在焉教导弟弟写字,一面不时抬头看看路口。
终于,她瞧见了。
庄秋意注意到姐姐的目光,仰头望去,一个少年郎站在那里。
“哥哥,你回来啦!”
庄秋意搁下树枝,站起来欢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