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乐看着赤霄，眼神确实有些不好意思。
他也算是知道了赤霄之前为什么不帮他，原来朵蕾和赤霄这边，早就已经确定了登上高塔的计划。
“赤霄这也算是曲线救国了吧？回头是不是应该谢谢她？包个红包，请她吃个饭什么的？”
许乐寻思，赤霄也算是帮了大忙了，该怎么回报呢？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朵蕾每天都会和许乐探讨一番有关于黄金光明树的研究内容。
许乐其实是有些慌张的，他肚子里的货并不多，只能靠着一些意识层面上的理解，还有古音多和光铸的超前想法来忽悠住朵蕾。
至于具体数据方面，许乐的借口是在灯塔没有合适实验设备，无法得出具体数据。
朵蕾虽说有一丢丢怀疑，不过许乐在讲述黄金树形态，预言，还有结果的时候，思维实在太超前了。 比起这些意识形态上面的东西，实验数据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第五日，留在小红楼里的朵蕾换上了一套正式的衣服，白衫白裙，背后印着红色的满月。 此时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许乐他们基本上都穿大裤衩，这让今天的朵蕾显得有些特殊。 “朵蕾术士？” “许乐先生准备一下吧，时候到了。” 没有任何的预兆，甚至没有提前通知让许乐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虽然心里已经有了预期，但许乐还是装模作样，表示自己不太清楚。 “当然是去高塔了。”朵蕾有些神采飞扬，眉宇间的得意是隐藏不住的。 许乐迟疑了一会，随后说道： “我需要带着我的助手一起去。” “助手？”朵蕾微微皱眉。 “是的，对于高塔上的研究，我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我需要带上我的助手。” “最多只可以带一个人，去高塔可不是去旅游，许乐先生你要搞清楚。” 朵蕾说只有一个名额，这让许乐有些难办，他看向自己的几个同伴，最终还是把目光放在了汪漫身上。 “汪漫，和我们一起去吧。” “如你所愿。”汪漫笑着点了点头。 许乐选择汪漫完全没有考虑战斗力方面的因素，带着汪漫，除了完成之前的承诺外，最主要的一点还是她最近这段时间都在以灵魂出窍的形态对高塔进行探索。 她每一次探索一点点，了解一点点，对于整个高塔环境的掌握就更深一点。 而且自己最终的目的，可能还需要汪漫的帮助才行。 朵蕾看了一眼汪漫，然后又看了看王树艾黎他们几个。 “原本我以为许乐先生会带一名护卫之类的，现在看来，许乐先生还真是醉心于研究啊。” “当然，这是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事业。” 一行人出门，许乐登上了朵蕾弄来的车，开车的人是赤霄，这让许乐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额，赤霄……开车的吗？” 许乐可是知道赤霄的实力，虽然最近都是以朋友相称，但私下的时候，他依然会叫赤霄大人。 “坐好就行，哎？许乐先生为什么还带了一只猫？” 朵蕾看到了许乐怀里的丁可，多带一只猫，可不是他们事先说好的内容。 “这只猫是我的宠物，我和它从来都没有分开过，去任何地方我都会带着它的，不过朵蕾小姐可以放心，它很乖，不会捣乱的。” “希望如此吧。” 许乐这次的要求有些多，不过已经这样了，她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这次的调查事关重要，许乐的研究结果对于她来说十分重要。 这件事情甚至会影响到红月圣殿和灯塔方面未来一段时间的关系，要在不能闹僵的情况下了解黄金树的最终性质，确实是一个有挑战性的任务。 车子开的很快，在许乐他们离开小红楼之后，艾黎和王树三人互相使了个眼色。 “准备行动吧，按照原计划进行。” “好。” 两拨人分头离开了小红楼，而在他们离开之后，一条条消息已经传递到了灯塔议会方面。 处理这些信息的人，居然是那个和许乐一直客客气气的议员周比。 而周比的对面坐着的人，则是熊泽莫曾经的老板，金明珠。 “好了，红月圣殿的人和锡安的人都去高塔了，这世界的美好，如你我所愿。” 周比对金明珠举起了酒杯，两人互相碰了一下。 “你觉得上城区的人会怎么想？” “他们？他们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这段时间的不对劲，他们还沉浸在自己是贵族的美好幻想之中。” 曾经那个脸色亲切的周比，此时变得有些阴沉起来，他抿着手里的酒杯，看向高塔。 “上城区或许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周比，不要小看任何人。”金明珠提醒道。 两人都是下城区议员，在很多时候，下城区议员和上城区议员的概念都是不一样的。 他们处理着下城区的琐事，防卫建设，还有一些民用基础。 对于灯塔目前的情况，失踪人口，周比和金明珠都太了解了，他们知道高塔上发生的事情。 尤其是金明珠，作为熊泽莫的老板，生命之引的引导人之一，她甚至知道高塔之上有着什么。 不过那些东西，都不是他们能够处理的。 议员是一个城邦最重要的政治人物，但却不是一个城市里最强大的力量。 想要打破这些力量的束缚，就需要更多的外力才行。 “我没有小看任何人，只是觉得上城区的那几个老家伙太天真了，从红月圣殿派出大量间谍进入灯塔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应该知道，某种事情已经发生了。” 周比把酒水一饮而尽，来到窗口的位置，拿起了自己准备的望远镜，盯着高塔的上面。 金明珠没有说话，但周比似乎还是不满意，继续问道： “金明珠，你说……红月圣殿和高塔之间，是不是已经闹掰了？” “这种事情你可不要乱说，口不可触法言。” “我知道，我知道，对于光明的猜测，会遭到光明的反噬，这事情你已经讲过很多次了，我平日里吐槽上面都是小心翼翼的，顶多被警告一下。 但我最近发现……上面似乎不会理会我的吐槽了，这就很有意思。” 听到周比这么一说，金明珠的童孔微微收缩。 “你试探了光明？胆子可真够大的。” “胆子不够大，怎么可能以下城人的身份，走到如今这个位置，你不也一样么，接触了黄金光明树的你，应该也获得了不少信息吧。 我知道，那个熊泽莫，就是你从光明树里面搞出来的。” 金明珠此时的样子和平常的火辣奔放截然相反，她显得很澹漠。 “知道的太多对自己没有好处，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一切都是为了灯塔的重生。” “为了灯塔。” “是的，为了灯塔。” …… 重新来到高塔下面，这一次依然有人迎接，不过迎接许乐他们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许乐见到这个老太太的时候有些诧异，这个人，他好像在哪见过…… 许乐立刻开启空灵状态，从自己的记忆里回忆这个老太婆的存在。 “丧钟，王北川，聆听教诲！” 许乐记得当时和顾北辰还有王树一起，他们那时候还是守夜人来着，为了解锁一件遗物的封印，从而寻找到了王北川的家，还有王北川的儿子。 当时就是这个老太太在院子里。 而那所谓的教诲，就是一套老太太专门给许乐说的光明与黑暗理论。 当时的她是这么说的。 【黑暗和光明是相拥的，你应该把他们一并纳入怀中。 你要记得所有的事，记得学来的本事，记得教过你的人，记住所有的噩梦与黑暗。 然后，砍了他们。】 那个时候的许乐完全不能理解老太婆说这些话的意思。 光明和黑暗，与他一个禁忌术士有个锤子关系？那个时候他既没有接触光明，也没有靠近黑暗。 但事到如今，联想一下自己如今的境况，晋升的条件。 许乐顿时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他现在不就身处于光明和黑暗的泥潭中吗？ 之前这个老太婆所说的话，感觉就像是对他如今现状的批言一样，这也是能够成功预料到的事情？ 传说中的预言术？什么级别？ “终于见面了，鱼珑大人，我在红月圣殿可是久仰大名呢。” 朵蕾一见面，就对眼前的老者打招呼，许乐终于知道了这个老太太的名字，鱼珑。 见到朵蕾，鱼珑只是轻蔑的点点头，然后扭头看向赤霄略显残忍的说道： “当年没有杀死你，还真是一件遗憾的事情，也怪那些守夜人没有用，连这么一个小女孩都能放跑。” 鱼珑的话让许乐顿时一惊，杀死赤霄？和她的家族吗？ 曾经对赤霄家族动手的人，居然是鱼珑？ “呵，鱼珑大人可千万别这么说，现在我们都是红月圣殿的人了，为了红月圣殿，我们这个时候也应该摒弃前嫌，精诚合作。” 赤霄微微躬身，眼睛眯起，身上没有任何攻击性的气息，很祥和的一片。 看着两人，许乐心里暗暗滴咕起来： “这个时候示弱，是因为打不过？” 许乐看向鱼珑： “不对，鱼珑没有赤霄强，至少现在的鱼珑是没有赤霄强的，赤霄的示弱，有点刻意。 而且这个鱼珑的能力很特殊，预言系，红月术士？ 之前赤霄说过，灯塔中，有些人能够感知到一个人的想法，词语，甚至是对神明的猜测，那也是红月术士的能力。 眼前鱼珑的能力，和赤霄曾经对强大红月术士的描述，隐隐有些相似的地方。” 见气氛有些冲突的意思，朵蕾笑着说道： “是啊是啊，鱼珑大人不要提及过去的事情了，如今赤霄已经加入了枭，我们这个时候确实应该摒弃前嫌，精诚合作才是。” 鱼珑微微摇头，看了朵蕾一眼： “朵蕾，你的成长实在太过于优握，很多事情你都不明白，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这么简单的……” “鱼珑大人在说什么？”朵蕾有些疑惑。 “你太弱，所以不能理解。” 鱼珑的批评让朵蕾有些脸色挂不住，尤其是在许乐这个外人的面前。 不过鱼珑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在许乐分析各位大老的时候，鱼珑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将目光移向了许乐。 她的眼神中多多少少有些意外，还有一些赞许的神色。 许乐见鱼珑看着自己，知道这时候不可能再置身事外了。 对方虽然没说话，但他可不敢倨傲什么的，尤其是立刻礼貌的点头： “鱼珑大人好久不见了，上次您对我的教诲，许乐还历历在目。” 许乐和鱼珑认识？ 这一下，朵蕾和赤霄都有些惊讶了，按照许乐的经历和身份来说，不应该有机会接触到鱼珑啊？ 就算他成为议员，有了足够的资格，可成为议员也是在锡安之后的事情。 鱼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灯塔才对。 鱼珑笑了笑，她看着许乐的时候眼神和蔼很多，至少要比看着赤霄时和蔼很多，没有了之前的杀气。 “你身上纠缠的丝少了许多，看来你已经不再依赖命运之力了，年轻人。” 许乐心中微凛，鱼珑果然能看到命运之丝，而且知道丝的纠缠，果然是红月术士么。 “我不是摆脱了丝，只是我觉得，丝应该有更为正确的使用方法。” “呵，没有人能够摆脱命运的束缚，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 “我还记得鱼珑大人跟我说过黑暗与光明的挣扎，那一句砍了他们，不也是对命运的抗争么？” “那只是随口说说的箴言罢了，不必当真。” 面对这样的大老，许乐眼观鼻鼻观心，装死就完事了。 他低头偷偷看了一眼赤霄，突然感觉到赤霄的黑色眼罩下，隐隐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许乐记得，赤霄的眼罩下是拥有一个古音多旋涡的，她要干啥？ “好了，鱼珑大人，私人恩怨之类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进行闲聊。 今天的目的是高塔上面，我们需要了解黄金光明树的情况，带我们上去吧。” “知道了。” 鱼珑不动声色的转身，不过以许乐的角度，还是看到了她抽牌的动作。 可这个举动像是故意让许乐看到的一样。 【黑之牌-黑羊少女】 “灾难，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