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她梦到无数次的人,娄文杰。
蒋茹突然不知道怎么办了,她措手不及。
没等她想出办法,里面的男人说话了,“是蒋小姐吗?”
蒋茹第一反应是撒腿就跑,但是她的脚底长了钉子,动不了。
她只能露出咖啡馆招待客人的微笑,走进包厢,“是的,娄先生,您好,我是蒋茹。”
两人一起吃了顿饭。她对暗恋多年的男人,有了初步的了解。
娄文杰大她两岁。
他很直白,“我29不结婚是因为我不想结。我喜欢一个人很多年,她去了m国,几年前因为一些变故,自杀了。我一直走不出来。我家是做娱乐传媒的,想上位、想把我当金主的女人很多,我与她们,确有一些肉体的关系。我家人不想让我这样继续下去,才一直安排我相亲。”
娄文杰也相过一些对象,他每次都会说这番话,打消对方想嫁给自己的念头。之前相亲那些人,有的是知道他的名头,来博上位的,有的是为了钱,也有有洁癖的不愿意再谈下去。
这次却不一样,因为蒋茹回应了他的话。她说,“好的,我知道了,娄先生,谢谢您的坦诚,我也说下我的情况。”
她毕业后的人生挺无趣的,就是一间咖啡馆,几句话就说完了。
蒋茹确实与别人不同。别人是怎么好怎么说,她好像在摆烂,怎么无聊怎么说。
娄文杰听完,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挺好的,有自己的事业是好事。”
“娄先生不觉得我在托大?一间小小的咖啡馆,居然敢称作事业?”“怎么不是事业?蒋小姐用心的经营,就是事业。”
一顿饭的功夫,娄文杰从头到尾都在试探蒋茹到底有什么目的,而蒋茹,从头到尾都在想怎么回答才能让娄文杰不讨厌自己。
两人各怀心意的吃完了饭。联系方式都没留,就各回各家了。
晚上,娄文杰睡不着,他想不出蒋茹有什么目的,总不会是一见钟情吧?
蒋茹始终坦坦荡荡的和他聊天,最后,逼得娄文杰放出了之前相亲的“杀手锏”。
他说,“如果我们在一起了,我支持你继续经营你的事业。”之前的几次,他这么说,对方都很开心,当即表示,以后以他的事业为重,自己的工作不要也行。
蒋茹也很开心,可是她却说,“谢谢,我确实不愿放弃我的咖啡馆。之前我相亲,那些人明里暗里都看不上我开咖啡馆,真不知道有什么优越好秀的。”
而蒋茹,那天晚上也是辗转难眠。
凌晨三点,当她第N次将两人的对话回思一遍,确定自己没有说错什么,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早上,娄家父母旁敲侧击的打听昨天的相亲情况,娄文杰淡淡道,“不错。”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的评价。
之前的每次,他都说“看不上。”
娄文杰是真的有点想知道,蒋茹是装的,还是真这么坦荡。
媒人知道男方松了口,赶紧去找女方家问。
但是蒋茹家却不同意了。
母亲安排相亲,没有告诉家里人,现在家里知道对方是娄文杰,都不同意。
这位少爷实在是有点“劣迹斑斑”。虽然事业有成,但私生活混乱,纵情声色,成天泡明星,据说还有忘不掉的白月光。
这种人,蒋茹嫁给他,还不被欺负死?
但是这次的蒋茹,生出了莫大的勇气。她坚持继续和娄文杰联系。
偷偷放在心里想了几年了,现在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她怎么可能放弃?再加上娄文杰觉得她不错,蒋茹心里充满了幸福的幻想。
以前的私生活怎么都没关系,以后是她一个人就好了。
白月光就白月光吧,妥协一下,说不定慢慢就淡忘了。
蒋茹喜欢娄文杰,她要赌一次,万一就赢了呢?
除了家人,她的朋友们也不是很愿意这件事。大家一起劝了劝她,但是蒋茹从小就是一个主意很正的人,这大概是朋友们这些年第一次见她如此恋爱脑,如此感性。
简直是色令智昏。
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她继续和娄文杰联系,又见了一次面。
那天吃完饭后,蒋茹没让娄文杰送她,两人道别,娄文杰说,“再见,桐桐。”
蒋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叫的是他的白月光,王诗桐。
她笑了笑,没在意。两人说好周末去骑马。
第三次见面,在马场,骑了几圈,娄文杰扶她下马,他说,“慢点,桐桐。”
蒋茹第二次不在意。两人约好了领证的时间。
第四次见面,是领证前一天的下午。两人约了一下明天的穿着。
分开的时候,他说,“那明天见,桐桐。”
这次蒋茹回应了,她说,“娄先生,领了证,就不要再叫错了哦。”
即使之前说好了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说好忠于彼此,蒋茹管不了他心里想别的女人,但还是隐隐有些不舒服。蒋茹认为说出来的好。
那天,娄文杰点点头,“抱歉,蒋小姐,我以后不会了。”
领证后,两人才加上了微信。
然后就是婚礼结束的时候,娄文杰再次叫错了。
这是第四次。
蒋茹心里突然涌上了铺天盖地的失望。她看着娄文杰,娄文杰意识到错了,没有开口道歉什么的,只是顿了一下,想继续拉着她去见朋友。
蒋茹扫视了一下他朋友们的表情,大多数是尴尬,剩下的是同情。
如果说之前的三次是量变,那这次就是质变。
失望是一点点积累的,开始她不在意,但是已经第四次了,她怎么会不在意呢?
她不想装了。
再深的喜欢,再久的暗恋,也经不住这样折腾。
她提出了离婚。
心里居然还期待着娄文杰的解释和道歉。
可是娄文杰说,“好!”
两人就这样离婚了。
这件事始终埋在蒋茹心里,不敢碰,不敢想。她唯一一次的勇敢,就这么被现实打击了,而且是毁灭性的打击。
她只能像鸵鸟一样继续生活。假装不在意,所有朋友都以为她提得起放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