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肖致远早早的便到了乡政府。
陆绪荣见到他后,先是一愣,随即便快步迎了上来,笑着说道:“乡长,您回来了!”
在临州时,肖致远曾给陆绪荣发过一个信息,告诉其,他这两天在市里办点事,乡里有什么事多盯着点,有事直接给他打电话。
这几天在市里肖致远并未接到陆绪荣的电话,说明乡里的情况基本正常,没什么大事。昨晚,肖致远和贺凌香一起吃饭时,虽未谈及工作上的事,但他相信如果有事的话,对方一定会主动汇报的。
虽说三、四天没来办公室了,但陆绪荣却打扫的非常干净,说是一尘不染也不为过。
尽管知道乡里没什么事,但在办公桌前坐定之后,肖致远还是出声问道:“绪荣,我不在这两天,乡里有没有什么事?”
“乡长,这两天乡里最大的新闻便是皮鞋厂的搬迁了,车来车往的,忙得不可开交,王德显和工人们都念你的好呢!”陆绪荣开心的说道。
陆绪荣作为肖致远的秘书,别人在夸赞肖乡长的同时,他也跟着沾光,这两天在乡里走动,腰杆子都比平时挺的直一点。
肖致远听后,轻点了一下头,开口问道:“除此以外呢,政府这边有没有什么情况?”
虽说常务副乡长吉军和党政办主任贺凌香都是肖致远的人,若是有什么大事的话,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向其汇报,问秘书便是想了解一下有无其他事。
听到肖致远的问话后,陆绪荣眼前一亮,开口说道:“老板,这两天陈乡长来找了您两次,我问他什么事,他没说。”
“哦,这样吧,你给他打个电话,就说我回来了。”肖致远对陆绪荣说道。
肖致远上次召开办公会,将近段时间的工作进行了分工,吉军负责两个小厂的拆迁,陈乾强则负责让渔业公司将服务费退还给养殖户。
目前,皮鞋厂正在忙着搬迁,纸箱厂的拆迁协议之前便签好了。吉军的工作完成了,陈乾强那边还没有动静,他心里自然不淡定。他这两天频频过来,十有**是为了这事。
陆绪荣听到肖致远的话后,当即便转身去打电话了。
肖致远借此机会给冯宝山打了个电话,告诉其,他已过来上班了。虽说来年荣根之间不对付,但冯宝山毕竟是一把手,肖致远可不想授人以柄,将该做的都做到位,这样,冯书记便无话可说了。
接到肖致远的电话后,冯宝山让其得空过来一下,他有点事想和其商量。
肖致远虽不知冯书记所为何事,但还是轻点了一下头,答应了下来。
片刻之后,陈乾强便敲门走了进来。
“陈乡长,我听绪荣说,你找我有事?”肖致远说话的同时,递了一支烟给陈乾强。
陈乾强伸手接过烟的同时,忙不迭的站起身来撅着屁股帮肖致远点上了火。
当日,肖致远初到沂水之时,陈乾强这个冯宝山的马前卒处处与之为敌,短短数月之后,他却忙着大献殷勤了起来。
官场中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沂水乡的级别虽低,地域虽小,但也属于官场江湖的一部分,自然符合这一法则。
肖致远升任乡长之后,党委副书记的职位一直空着,陈乾强自知不够资格坐那把椅子,便想迂回上位,由吉军出任党委副书记,而他则接替常务副乡长。
陈乾强的这一设想并不符合冯书记的利益,他自不会予以支持,如此一来,他便将宝压在了肖致远身上。
陈乾强喷出一口弄白色的烟雾之后,面露难色,两眼直视着肖致远,低声说道:“乡长,关于让渔业公司退还服务费的事,我想向您汇报一下。”
“哦,你说!”肖致远伸手轻弹了一下烟灰,不动声色的说道。
陈乾强听后,轻咳一声,开口道:“乡长,自从上次办公会后,我就去了渔业公司,让他们将本年度已收取的服务费退还给养殖户,可他们根本不予理睬,还说这是他们公司和乡里有协议,收取服务费合情合理,乡里无权过问这事。”
自从接到肖致远的这一任务之后,陈乾强便犯起了难。他心里很清楚要想让冯家父子将吞下去的肉再吐出来,只怕比登天还难,但乡长在办公会上分配下来的任务,他又不能不去。
陈乾强瞅准机会某日冯书记去县里开会的机会,来到了渔业公司。
作为冯宝山手下的得力干将,陈乾强和冯家二少冯强之间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见陈乾强进门后,冯强起先还是挺客气的,得知他的来意之后,直接便将脸撂了下来,半点面子也没给他留。
第二天一早,冯宝山到乡里之后将陈乾强叫过去劈头盖脸便是一通骂,半点面子也没给他留。
陈乾强心里虽然很不痛快,但连续遭受两次打击之后,他连渔业公司的门都不敢上了,更别说让他们退还服务费了。
看到陈乾强的表现之后,肖致远当即便意识到他这番话不是作假,为了让渔业公司退还服务费,他确实做了点工作,不过效果不够理想而已。
“陈乡长辛苦了,这笔费用虽然收的不合理,但由于由来已久,要想一下子扭转过来确实有困难,我们慢慢来,不急!”肖致远宽慰陈乾强道。
听到肖致远的话后,陈乾强的脸上当即便露出了感激之色,激动的说道:“谢谢乡长的体谅,我一定继续努力,争取将这事做到位。”
接到陆绪荣的电话后,陈乾强心里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的,生怕肖致远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他狠骂一顿,那样的话,他可真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了。
将陈乾强如演戏一般的表现看在眼中,肖致远轻吐出一口烟雾,开口道:“陈乡长,渔业公司已经收的费用暂时退不出来,我们可以缓一缓,但不能再出现向养殖户们收费的事了,这应该不难办吧?”
今年的服务费渔业公司并未收齐,肖致远这话针对的便是这一部分人群。
陈乾强听后,忙不迭的点头表示这事包在他身上。
肖致远轻点了一下头,开口说道:“那行,陈乡长,这这样吧,我这两天在市里办事,手头上积压了不少工作,改天再聊。”
陈乾强见肖致远下逐客令了,当即便站起身来,向其道了声再见之后,便出门去了。陈乾强来的时候,心事重重;走的时候,却面露微笑,与之前判若两人
“老板,您和陈乡长说什么了,我看他好像很开心的样子。”陆绪荣借助给肖致远续水之机,开口问道。
陆绪荣这话看似像肖致远发问,实则却向其汇报陈乾强的表现。半年左右的秘书干下来,陆绪荣越发得心应手了,说话办事颇有几分滴水不漏之感。
肖致远随即便将他和陈乾强交流的话简单说了一遍,临了沉声说道:“绪荣,你多留点心,如果发现渔业公司还像养殖户收取服务费直接给朱所长打电话。”
陆绪荣轻嗯一声,答应了下来,随即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疾声说道:“老板,朱所长自从上次受伤之后,一直不在乡里,我……”
“今天已经到所里上班了。”肖致远说话的同时,便站起身来,抬脚往门外走去。
朱浩轩的伤早就好了,这几天待在南兴是为了帮肖致远查那个砍了贺凌芸的风衣男的线索。一连数日毫无进展,昨晚和肖致远一起回到乡里了。
听到肖致远的话后,陆绪荣轻嗯一声,暗暗将这一消息记在了心里。
对于冯宝山之前说有点事和其商量,肖致远心里很是好奇,陈乾强走后,他便去了书记办公室了。
见肖致远进门后,冯宝山煞有介事的迎上前去,笑着说道:“致远,听说你在市里出了点意外,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肖致远听到冯宝山的话后,并不觉得意外,他在市里出车祸的事搞的动静挺大。南兴官场中不少人都知道,以冯宝山在县里的关系,要想知道这事并不难。
“谢谢书记关心,没事!”肖致远面带微笑的说道。
冯宝山请肖致远入座时,小声嘀咕道:“现在的年青人真是不得了,一言不合就用车撞人,真是无法无天!”
肖致远抬眼打量了冯宝山一眼,并未开口说话。
肖致远刚一坐定,冯宝山的秘书赵铭便端着一只白瓷茶杯走了过来。赵铭将茶杯放在肖致远身前,低声说道:“乡长,请喝茶!”
肖致远点了一下头,冲其轻道了一声谢。
冯宝山没让肖致远多等,秘书出门后,他便直接步入了正题。
“致远,我听说你将皮鞋厂迁到开发区去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你怎么事先没打个招呼?”冯宝山发问道。
纸箱厂本就面临倒闭,根本提不上嘴,冯宝山便拿皮鞋厂向肖致远发难了。
皮鞋厂虽只是个作坊式企业,但还是为沂水乡的经济发展做出贡献的,肖乡长一声不吭便将其搞到开发区去了,冯书记自不会和其客气。
“书记,我将皮鞋厂迁走,是为了避免水质污染,以此来提升我们乡水产品的质量,使其更有竞争力,书记觉得这么做错了?”肖致远冷声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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