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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6章 一个家庭完了

杜文成面如死灰,他知道这次自己彻底完了,只要警方将案件重新定性,利用技术手段,很容易就能查出自己当时确实有杀人动机。

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后悔为时已晚,怪只怪当初自己头脑发热,竟然做出了如此愚蠢的事情来。如果对方不是司法局长的老母亲,只是个平头老百姓家的老太婆,兴许他还有活动空间,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借用法律手段逃避罪责。可老天爷就是这么作弄人,眼看过完年就要走马上任的节骨眼,却得罪了顶头上司,这次不光是丢工作那么简单,至少十五年的牢狱之灾,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命运?

凌母拉了拉凌云峰的胳膊,将其叫到一旁,小声说:“云峰啊,他毕竟是你姑父,要是你爸在的话,不会见死不救的。”

凌云峰仰天长叹,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妈,咱要是帮他说好话,那就是助纣为虐,王阿姨是无辜的。”

是呀,倘若王敏芬被车碾死了呢?杜文成这样的人真就值得饶恕吗?那以后,是不是又会有第二个王敏芬受害呢?

凌母无奈地将头扭向窗外,尽量不看杜文成面如死灰的那副可怜相,想想他的所作所为,正如儿子说的那样,如果帮了他那就是助纣为虐,他老杜家倾轧自己人觉得有理有据,觉得亲戚软弱可欺,一旦碰上这种硬茬,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屋里没人说话,静悄悄的,廖局长高大的身躯就站在杜文成身边,生怕他跑掉似的。

过不多久,李卫民亲自带领刑警过来,握住廖天华的手使劲捏了捏,以示安慰。

“放心吧老廖,我代表市局所有公安干警向你保证,一定会还你一个事实真相,给海川市民一个交代。”

“嗯!”廖天华眼睛里布着血丝,想想只要当时保安没能及时阻拦,老母亲必将当场死亡,万恶的杜文成,竟然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亏你还是个司法工作者,你这是给我们司法局脸上抹黑!”

廖天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着瘫软在地的杜文成一通怒吼。他岂不知杜文成当时是怎么想的,知法犯法,以法避责,无论从法律和道德上讲,他就是个人渣。

“杜文成,这是逮捕令,请配合我们回去调查。”太有面子了,市公安局长亲自向杜文成出示了逮捕令,史上罕见。

刑警冲上来,将杜文成上了背铐,齿轮往里卡的死死的,几乎陷进了肉里。

这时,李卫民才转过脸来跟凌云峰打招呼:“云峰,怎么你们也在。”

凌云峰笑道:“王阿姨是我家邻居,听说出事,就马上赶了过来。”

李卫民点点头,经过一个多月的深思熟虑,他现在已经彻底是虞东亮的人,站在虞市长一边,没想到凌云峰还与廖家是邻居,刚好套套近乎,说不定还能为自己的队伍里增添一员大将。

“那真是太巧了,你跟廖局长这么熟,怎么不早跟我说,见外了不是,大家都是自己人嘛。”说着,李卫民一手搭在凌云峰肩膀上,一手拉着廖天华,三人坐在了沙发里。

凌云峰假装一脸无辜:“李局长你冤枉我,其实我跟廖局长也是今天才认识的。”

“对对对,今天第一次见面,凌总年轻有为啊,哈哈哈。”

屋里一片笑声,三个男人坐在当中,团结在他们周围时不时搭讪的,既有慕容羽这样的商界女强人,也有公安司法两个单位的局秘和司机,还有像凌母、王敏芬这样的农村妇女。在一旁忙乎着工作的医生护士,都不禁感到羡慕,羡慕这些侃侃而谈的社会大人物。

……

这一幕,同样被杜文成看在眼里,他悔之不及。不管这一切是不是凌云峰故意安排报复自己的,他都心服口服。

生活就是生存,也遵循着最原始的自然法则,有一条被道德和法律掩饰起来的食物链,是普通人和未成年人所看不到的,它其实很恐怖。

杜文成自以为站在这条食物链的顶端,他可以低下头去,朝着下面的人任意咬上一口,事后也得不到应有的惩罚。同样,站的比他更高的那些人,如果咬自己一口也得不到任何惩罚,他觉得这是合情合理的。社会本就如此。

只可恨自己有眼无珠,以为凌云峰是站在最低端的虫子,没想到,他其实是站得比自己高很多的猛兽。

……

时间已经很晚,凌云峰答应要送杨采薇回家,她已经好几天都跟温小柔住在一起了,看看表,便站起来告辞。廖天华又说了许多感激的话,临走,王阿姨一个劲儿的握住凌云峰的手不放,嘴里不说话,但大家都知道老人的心思,这位是她的救命恩人。

到了楼下,凌云峰脸上显得凝重起来。

慕容羽看出他有心事,问:“是不是为杜文成感到惋惜。”

凌云峰摇了摇头:“我是替那个女人感到痛心。”那个女人自然是凌剑梅,杜文成这次百分百出不来了,家里没了杜文成这个顶梁柱,甚至生活都没有来源。

三人正走着,突然听到停车场里有人嚎啕大哭,走过去一看,竟然正是凌剑梅。

凌云峰于心不忍,虽然她那么对待自己,可家里遇上这种事,肯定痛不欲生。

他停住脚步,犹豫片刻,还是走过去,将趴在花坛冬雪里的女人扶起来。

凌剑梅见是凌云峰,心里千头万绪,也不知是头晕目眩,还是有意而为之,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云峰,看在你爸的份上,救救我男人,救救我儿子。”说完,哭得泣不成声,抱住凌云峰大腿死死缠着不放。

凌云峰诧异,杜文成被公安带走,小杜出什么事了。

“我表弟他,他怎么了?”

凌剑梅哭着说:“他中午喝酒撞了赵世豪的车,人家索赔135万,我们家完了,彻底完了,爷俩都被警察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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