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平王拒绝半个字儿,和亲之事已成定局。
众大臣眼观鼻鼻观心,只敢心底偷偷舒了口气,却不敢在面上多显露。
可庆幸之后,他们却又不得不忧心悫太后接下,又会是拿何人大刀阔斧……
“皇上、太后成人之美,我国君也信守承若,在不日之后,便将和亲之礼送达贵国。”华南朔列出,朝悫太后行了一个南虿的国礼。
他就等着打着送和亲礼,将自己的士兵混入皇城之内!
黎西奎亦然!
好听的话谁不会哄?
一番恭维谄媚,竟是哄得悫太后好不欢喜的。
四妃除了厉锦芸,余下三人皆都相互相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亦瞧出大家心中所担忧之事。
她们根本不知晓,悫太后为了夺得帝位,竟是背叛自己的国家!
这与她们之前所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可而今是悫太后揽权,她们即便想要找泰雍帝,也暂且无计可施。
暗自思忖,觉得自己有必要,要修书一封给父族通个气。
怕是不久,天将要变了……
宣威伯、靖武国公、靖武国公、户部的孙海、礼部的温豊丰、史部的林博文、刑部的周衡、工部的沈澣海、兵部的容稽等人,各怀着各的心思。
可不难看出,靖武国公、户部的孙海一贯不形于言色的,此刻面色却极为难看。
二人都知得,悫太后这是在做损人不利己之事。
损的自然是他们上弈子民的利益。
而不利己,便是她自己的私欲在养虎为患,迟早自食其恶果!
南虿与西尧一直对上弈虎视眈眈。
只因北极地那丰烟山脉、幽蜀秘境,倾巢而出的兽潮带出的睚眦妖圣所威胁,四国才连成一线。
可打从泰雍帝负伤从北极地回来,对背后小人‘反水’的华南朔,可谓是见仇人眼红。
哪还像悫太后口中所说,泰雍帝会赞成三国和亲这事,且还是落在平王府的头上!
只要不眼瞎的,都瞧得出悫太后这出,是要将平王架在火上烤!
皇宫这头与二国和亲之事已落定。
洮阳那头,泰雍帝计划三日启程,从密道回到皇城内,却因南虿圣女的难缠而搁置。
“那南虿圣女手段比妫雪儿要难对付。”
谢以祜望着越发越多发病的百姓,心忿忿不已,却不得不承认傅令曦所言有理。
“今儿不过半日,百姓竟是反反复复增了一千人,且这数目还不算死去的一百人。”
“这蛊毒竟是这般的虎!”
傅令曦只埋头半日在空间域里收割灵草,出来时便听得谢以祜咬牙挤出的话,和煦姝容顿时沉下,
“即便再难对付,咱们都不能放松半点。而今解药还尚能解燃眉之急,可咱们还得须另辟新路,让我手中的灵药光明正大地出来。”
谢夙秉命人将萦采偷偷送了过来,而今她在药房中配药、熬药,与她一般忙得昏天暗地,竟不知外面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严峻。
饶是傅令曦已发放了不少的解药,但因都是在空间域所取出。
本已是解了大多数的患者,却因南虿圣女再次投毒,疫情再次扩散开,且发作起来,比上一回还要严重多了。
而今她从储存在空间里搬出的解药,眼见数量逐日加大,可洮阳她根本未来得及移植、种出灵植来制成解药。
若是从皇城内调动过来,必然会引起悫太后的警惕,二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可若再从空间域里搬出,傅令曦更怕会引起旁人起疑。
因而,她与谢夙秉商议,先在洮阳找个地方种植灵草,即便是囫囵吞枣,好歹还有个掩人耳目的借口堵住不是?
谢夙秉自是知晓傅令曦空间域里的秘密,当即命人寻来几块合适种植灵药的田地来。
“时间上来不及,也得先种植一批,往后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在寻摸扩大来种植。
园内朕派克伐等人看守,不得让人将园里的一切透露出去。可这些朕尚且能安排,余下的,便是要辛苦爱妃了。”
闻言,傅令曦苦笑道,“皇上说的是哪家话?若是可以,臣妾恨不得从空间域里直取,可旁人都盯着咱们。
若知臣妾手头的解药还能凭空变出来,皇上怕他们都把臣妾当成了怪物么?可臣妾顾忌的并非是这点。
臣妾这点压箱底,不到万不得已,自是不得表露出来。不然,臣妾怕是不能有活命的机会……”
“爱妃胡吣什么!”谢夙秉黑着脸,打住傅令曦的不吉利之言。
他当然知得爱妃的顾忌。
相同的。
他亦不愿爱妃为难。
傅令曦心里闷得发堵,闷闷哼了声。
心则在想,要是她身边的红璎青珞等人都在就好了。
也只是想想而已。
就萦采一人,谢夙秉已是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将人悄声无息地带来。
若是再动红缨等人,悫太后怕是已经起疑了。
傅令曦不愿破坏谢夙秉原本的计划。
眼前首要解决的是,南虿圣女这个大麻烦。
“南虿圣女诡计多端,也不知后头还生出什么样的阴招,好叫人夜里也提高警惕。”傅令曦总算是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对妫雪儿也好,南虿圣女也罢,只要与悫太后扯得上关系的,都太难缠了。
简直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让人厌烦得很!
“克傸已安排下去。目前城内分三班制巡逻,若是发现可疑之人,便立斩,无需再向朕请示!”
“皇上,这怕是太过于武断了些?若是被南虿煽动的话,皇上可是伤了民心,那才是让南虿得逞呢。”
闻得傅令曦面上是劝阻,可话里有话,他便知得,她心中有计,亲昵地拉起她的柔荑送到自己的嘴边来,笃定地语气道,
“那爱妃有法子把人引出来。”
法子自然是有。
傅令曦并未急着要表现,而是将收集来的洮阳的舆图递到谢夙秉的眼前。
谢夙秉凤眸眯了眯,偏头不解地凝着她。
见此,傅令曦笑眯眯地,指着在舆图上画了极好的地方,道,“皇上可瞧见这几个点有何不同?”
“是容易藏身?”
舆图上所圈起的位置,正是克傸等人分布监视整个洮阳的盲点的地方。
谢夙秉伸出节骨分明的两指头,指了指其中的两处道,“爱妃指的是……他们都藏身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