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哭的喘不过气来。
“曾经，他们抱着念念，在学校门口和我插肩而过。”
“我憎恨的眼神，一定很让他们失望。”
“这样的我……还怎么有脸再见他们。”
韩墨不住的拍着方宁的后背。
“当时你病了，毫无求生欲望，心理医生只能出此下策。”
方宁无力低语：“所以，为了让我活着，就让我恨他们吗？”
韩墨：“方宁，有的时候，比起无尽的自责，恨可以让一个人不那么痛苦，可以有活下去的动力。
但心理医生发现你恨得更多的是自己，所以，伯父伯母只能无奈，让你把对自己的恨转化为对他们的恨。
心里医生的催眠成功了，你忘记了安安弟弟，忘记了很多痛苦，这样你才活的松快些。
再来，当初方家并不太平，把你送出方家，也是对你最好的保护。
伯父伯母为了你好好活着，情愿你恨他们……
方宁，放下吧，活着的人要好好的，死去是人才会安心，大家都希望你能好好的，伯父伯母在等你。”
方宁回想曾经偶然注意到的种种不合理的地方。
“我早该想到的……”
“明明我早有察觉我的记忆有缺失。”
“明明记忆力没学过钢琴，我却能弹出一首曲子。”
“明明有无数次受到陌生人无私的帮助，这天下哪有那么那么多好心的陌生人，他们分明是爸爸安排的……”
“韩墨哥，你说我不是是个胆小鬼，明明觉察不合理，却不敢深想，我的潜意识在逃避曾经。”
韩墨松了口气：“你终于肯再叫我韩墨哥了，很高兴，我这块拼图终于回到你缺失的记忆中。”
韩墨双眼含笑。
方宁有些不自在，肿成核桃的双眼避开了韩墨的视线。
重新记起一切，当然也包括从小就崇拜的邻家哥哥韩墨，先前，是她任性了。
韩墨：“只是，我一直有个不解之处。”
方宁抬头疑问。
韩墨：“我可曾对你造成过什么阴影？不然，为何除了安安弟弟外，你会连我也一起忘记？”
方宁愣了，思索片刻后才道：“我也不知道。”
说罢，方宁垂眸。
其实是知道的。
当年她十三四岁，方家正是多事之秋，每天被各种突发事故弄到焦头烂额，恰在这时，妈妈意外怀上了安安弟弟。
因为有孕在身，方母在难免精力不济，在方宁的照顾上就疏忽了。
就在那年，方宁在寒冬腊月里，被人推下了别墅区中心的人工湖里，差点淹死。
推她落水的人就是韩墨的堂妹。
原因就是嫉妒天才堂哥韩墨对她这个毫无血缘的扫把星比对她那个亲堂妹还好。
“你就是扫把星，警告你，离我哥哥远点，我哥可是天才，要是耽误了他，我咬死你！”
“扫把星，倒大霉的，我哥就是看你可怜，才会对你好一点，麻烦你不要可怜兮兮的缠着我哥，我才是他妹妹，别跟我抢哥哥。”
“扫把星，你叫我哥哥叫的比我还勤快，是不是喜欢我哥？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喜欢我哥的女孩都排队巴结到我这了……”
谁少年时不曾倾慕过优秀美好的人？
更何况，韩墨是整个小区里唯一不畏惧她扫把星名声的，始终温言相待的那一个。
这怎不让她心生爱慕。
少女心事被一语道破。
方宁还来不及惶恐。
便被湖水冻的去掉半条命。
然后便是跟着方父方母急匆匆的搬家、转学，远离曾经的社交圈。
再后来，便是安安弟弟的出生，初初的暗恋还未萌芽，就被掐断，方宁的全部心神便被天真可爱的弟弟给占据。
在后来，便是……
从此方宁疯魔，继而忘记大部分痛苦，被送往可以阅尽人生百态的贫民窟，那里有更多比方宁还要不幸的人都在顽强的活着。
罢了，曾经的一段暗恋，就让它随着时光被掩埋吧。
方宁这么对自己道。
但是韩墨却道：“其实我可以猜到，当年你们匆匆搬家后，堂妹韩颖被被送往国外，她一向爱为难你，此事定也与她有关，能同时与我们三人相关的……”
韩墨像是想到什么，眼睛微微睁大，表情变得奇怪起来。
方宁心怦怦跳，脸红了，怕极了，连道：“错了，你猜错了，什么都没有，别再猜了。”
韩墨看着方宁的反应，表情更奇怪了，接着恍然大悟，像是想到更离谱的事，目光莹莹，连耳根都红了。
方宁心里一咯噔，完了，被套路了。
她这是反应太过，适得其反，反而露馅了。
“你诈我？”方宁愤怒，双眼气出了泪水，“你竟然会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
韩墨握住方宁乱捶的手：“对不起，但我真的很开心。”
方宁挣开韩墨的手：“有人暗恋过你，所以你很骄傲？放开我，不要动手动脚。”
方宁想到之前一次次被韩墨抱在怀里哭，更气了。
韩墨复抓住方宁的手：“喜欢我的人何其多，我只握过你的手，只想握你的手。”
“你确定？别搞错了，也许你只是可怜我，同情我的遭遇，所以所以，离我远点，我不需要靠同情来博得感情，我也不想当吃天鹅肉的癞蛤蟆，我现在更没心情谈感情。”方宁冷言。
韩墨死握住方宁的手：“我同情过很多人，也帮助过很多人，但没有无需像对你一样，痛你所痛，忧你所忧，悦你所悦……如果我只是同情你，那没必要贴身在你身侧，时刻关注你……方宁，在感情上，我或许迟钝了些，没有你们女孩子那样敏感，但我还是可以认得清我的内心的，方宁，我的心告诉我，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方宁脸红了，又羞又燥，疯狂扯开韩墨的手就要逃离这片空间。
“……哦，对了，癞蛤蟆也是国家保护动物，如今保护等级比天鹅高多了。”韩墨悠悠来了一句。
方宁忘记逃跑，满眼震惊：“你……你还真当我是癞蛤蟆？”
韩墨连连摇头：“不，我只是想说天鹅也想吃癞蛤蟆这句话如今不合时宜，不该再拿来用了。方宁，我们给父母报个平安吧。”
我并不像表面那样风光霁月我也是有私心的，为了看得懂在乎的人，我也可以耍赖，用计”
方宁挣扎开韩墨的手：“你现在知道我的心思了，为什么还要对我这般亲密？你对在乎的人就是搂搂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