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铃声再次响起,热闹的廊道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胡清深深呼吸了几次,将状态调整到了最佳,带着笑走进了高二1班。目光一如既往地扫过那个已经空了近一年的位置,咦!今天怎么有人坐在那?很面熟啊,哎呀,是他,回来了?胡清眨了眨眼,再看,确实还在,不是错觉。回来就好,胡清的心情美丽了起来,很快一堂课就结束了:“王易,你来下办公室。”我拿上准备好的一叠试卷跟在了胡清身后。
押题组办公室,正是大课间休息,十几位老师都在,看到胡清身后的我都是一愣,近一年没见突然间都叫不上我的名字,虽然他们日思夜想着我回来。我看着这群去年跟冲刺班共进退的年轻教师,一张张像是卡了壳的脸,一位位亲切地打着招呼:“王老师,李老师,严老师,戴老师,陈老师,谢老师,许久不见,都安好!”“王易,是王易,你可算回来了!”李老师率先喊出了我的名字,那股子高兴劲一下子就传染给了其他老师。“王易,你干啥去了,都快有一年了吧。”王老师出声问道。不及我回答,实在严老师开口了:“王易,你回来的正是时候,还一个半月就高考了,这些日子可把我们小组给累坏了,其实吧累点也没什么,最主要还是我们出的题目心里没底啊。”直接讲到了正题,其他老师也不寒暄了全都点头,都是自己人,都这节骨眼了,时间宝贵。我的出现,对他们来说就是定海神针,前后不过几分钟,办公室里的气氛就活跃了开来,我扬了扬手中的试卷,朗声道:“我这不就来了嘛,而且我还带来了大量的题目。”李老师眼疾手快,从我手中把试卷拿了过去,刷刷刷地翻着,一边翻一遍数,翻完最后一张:“总共有90张,每门科目十张,王易,得花不少功夫吧?”如果我说这些都是我昨天晚上花了两个小时搞的,不知道会有啥反应,最后为了让诸位老师心里好受些,撒了个善意的谎言:“过完年就开始研究历年考题了,到昨天也才琢磨出来了这些,希望能像去年一样。”去年因为自己老哥也参加高考,心里有底,还是第一次不会太被关注,所以弄了90%的题目混在一起也就成了。今年可不能再这么操作了,有了去年的结果,肯定会对我出的题目特别关注,量少就容易记容易背,而且那些被死马当活马医的学生估计只会被要求做我的题目死记硬背,如此一来,高考的成绩必定会让人大跌眼镜,到时候麻烦估计也会找上门。之所以将100%的高考题全部混进去,无非是因为这届没有我哥这样的自己人,最后能不能拿到状元就看运气了。
即便是年后开始琢磨题目,3个多月搞出来90张试卷,也让所有的小组成员瞠目结舌,要知道他们十五个人竭尽全力也才36张试卷,一个个不知道说啥,只有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大到没边。身为组长的胡清很是淡然,一次次的震撼已经让她觉得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都很正常,等到小组成员兴奋劲都过了,吩咐了几个人去复印那90张试卷。胡清交代完任务,带着我出了办公室:“咱们去趟校长那,他几乎每礼拜都会来问你来没来学校。”
校长办公室,胡清敲了敲门,办公桌后正低头写着什么的应军抬起了头,看清来人,愣了愣随即大声笑了起来,站起身来朝我们走来:“哈哈哈,王易,你可算回来了!”我看着眼前越发年轻的应军笑着应道:“应校长好。”应军相当热情:“来来来,坐,这次回来总不会再走了吧。”我一边默默开了天眼打量着应军一边说:“这次回来是家里有点事,办完就要走,那边司徒靖一个人忙不过来。”天眼一开,应军周身一层淡淡的乳白色光芒瞬间出现在眼前,同时不停的有丝丝缕缕的能量汇聚到他周边,虽然微不可闻,可这种东西对一个普通人来说再少也会有说不尽的好处,看看现在的应军就能明白,之前黑白参半的头发现在已经全部变黑,脸上的皱纹少了七八成,背也挺得笔直,双目炯炯有神,说话声音洪亮中期十足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近五十岁的中年人。“还得走啊?”应军有些失望,欲言又止,但一想到那个计划,眼前的高考又是那么微不足道。胡清自然明白应军所想的,赶紧说道:“应校长,王易今天刚刚给了我们小组90张试卷,都是年后他研究历年高考题琢磨出来的,我已经让人去复印了,我想要不要把高三的老师都召集起来开个会,讨论下之后是否有必要针对性的刷题。”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应军很高兴:“那就通知下去,中午12点会议室开会,把那些试卷也带上,今天下午大家再辛苦一下,把所有题目都分分类,同类型的归结在一起,这样刷题效果应该会更好。”老资历的老师就跟老中医一样,经验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只能一点一点的累积。胡清受益匪浅,打了个电话,暂停了复印,同时让组员去通知高三段的所有老师12点会议室开会。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应军提议带我去看看图书馆的建设进程,怎么说我也是最主要的因素。
三人出了行政楼,径直前往图书馆建筑工地。0405年的时候,混凝土浇筑还没有出现,所有楼房都是靠人工一砖一瓦砌起来的,遇到雨天还得停工,图书馆的占地面积1200个平方并且构造设计也有些复杂,对施工要求又高了几分,因此施工快一年了,五层的建筑此时也才盖了三层半。工地大门口,有两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专门看着,见到应军,忙不迭上来递烟,应军摆了摆手,年轻人把烟递给我,我也摆了摆手,年轻人一边把烟塞回烟盒一边问:“应校长,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视察?”说的话很恭敬但语气却是流里流气,妥妥地没把应军放在眼里。应军显然不喜欢跟这类人打交道,自然也不会把这样的混子当回事,只是淡淡地说道:“去通知下你们钱总,王易王大少过来看看进程。”两人一听,立马整整衣领正了正身形,恭恭敬敬地喊了声:“王大少好!”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从古至今,读书人和混子这两个群体一直是站在对立面,你看我不仁,我觉得你不义,即便是再过几百几千年,关系依然会是这样。我对混子倒是没什么反感或者看不惯的,尤其是2010年之前的混子,大多都是义气之辈,那些混出了人样的大混子,不仅尊老爱幼捐款做善事,而且衣锦还乡之后都不忘建设家乡。我朝两人点了点头,语气十分淡然:“嗯,去把钱志鹏叫来吧。”两人不敢怠慢,其中一个告了声后急急忙忙往工地里的办公室跑去,另一位则是殷勤地领着我们进了工地,带着我们视察着工程进度。三五分钟,那个年轻人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个40来岁的中年人,两人呼哧呼哧喘着气,打招呼也是一噎一噎的:“王少,您来了也不提前通知我,好去校门口迎接你!”我摆摆手,示意他先喘顺了气。趁此机会,我打量了一番司徒靖的得力手下之一,钱志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