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击炮的炮弹不断落在港口里,一些炮弹居然引燃了仓库里的黑火药,导致了更大规模的殉爆。
密集的爆炸声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炮弹还是殉爆,港口岸边的士兵以及没有反抗的斗志,全部都在拼命的朝着外面逃离。
岸边的物资被炸得撒落一地,滚滚浓烟把逃离的人群笼罩在其中。
鲁斌的望远镜中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也不知道那帮决策层是否逃了出去。
冲天的黑烟飘向天空,这座几乎是在一年之内用木材拓建出来的港口遭遇了灭顶之灾。
已经有部分火焰顺着栈桥向着停泊在港口的船只蔓延而去,但可惜大部分的船都系泊在栈桥上,一时半会根本无法脱离。
但明天才是登船的时间,此刻大部分水手不是待在妓女的被窝里,就是在镇上的酒馆中享受着劣质的麦酒。
只有少部分水手驻守在船上,这些慌乱的水手们,有的跳下船去解缆绳,有的急忙掏刀去斩锚链。
只有很少一部分人举着火铳朝着索隆号射击。
但更多的船只由于被遮挡住视线,并不知道港口的大火是由索隆号导致的。
恐惧和慌乱随着大火肆意蔓延。
示警声、呼救声、怒吼声在剧烈的爆炸声和殉爆声中显得分外渺小。
陆续有铅子打在索隆号的船舷上嗵嗵作响,不过鲁斌并不在意这种程度的还击,除非是舰炮才能让鲁斌稍稍畏惧。
但鲁斌知道,他们的火炮装填还需要时间。
趁他病,要他命!
……
“拉莫斯!动作再快一些!”
鲁斌一边高喊着,一边指挥甲板上的一众水手把迫击炮对准停泊着的帆船。
“是!前甲板的!别丢手榴弹了!!全部去撑橹!!”
全船的水兵们都癫狂了,此刻的索隆号犹如一头杀红眼的猛虎……
十门迫击炮被调转一个方向,对准了旁边绵延的大船。
鲁斌知道,港口的火势已不可能被扑灭了,可以预见的是这场大火必定会蔓延到镇上。
哪怕是事后大火被扑灭,荷兰人如果不经过大量的修缮,别想再次利用这个港口。
现在再浪费宝贵的炮弹和时间去攻击港口完全划不来,而这些犹如被缚住手脚的武装商船便是此刻最佳的攻击目标。
今天每烧毁一条大船,就意味着今后帕拉马里博的压力小一分。
鲁斌感觉自己此刻化身成为二战时的普利恩上尉,脚下的索隆号犹如1939年堵在英国斯卡帕湾港口外的U47潜艇。
面前的这些大船就是毫不设防的皇家橡树号,只不过这一次身份似乎互换了。
那种过电般的感觉令鲁斌无比痴迷,举着军刀对着一片铺开的无尽帆影怒吼着:
“开炮!给我开炮!!!!”
码头上密密麻麻几十条大大小小的船挤在一起,一众炮兵根本不缺目标。
“嘭!嘭!嘭!嘭!嘭!嘭!……”
……
“轰!轰!……”
爆炸声应声而起,索隆号旁边的两条大船被从天而降上的炮弹击中,如附骨之蛆般的磷火瞬间把船帆点燃。
船上惊慌失措的水手们放下手里的火枪,连忙取来扫帚汲管水桶想要扑灭大火。
这这种诡异的火焰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随着扫帚的拍打反而溅得到处都是……
随着一众船员拼命的摇橹,索隆号终于进入航道,远远望去斜成一条线的大大小小白帆,在漫天火光的背景下显得那般渺小无助。
“嘭!嘭!嘭!嘭!嘭!……”
又是一轮炮击,炮弹向更远的船只飞去。
……
这已经是迫击炮打出的第5轮炮弹了,粗短的炮管子已然通红,鲁斌知道,再不降温的话很有可能炸膛。
“迫击炮停止射击!星期五!75炮还没装填完毕?!”
鲁斌话音刚落,一旁的炮兵大声吼道:
“报告!75炮装填完毕!!!”
“自由射击!!”
“是!!!”
“嘭!嘭!嘭!嘭!嘭!嘭!……”
装药更足的75hE燃烧弹朝着远处的大船疾驰而去,这一波跑弹装填的全是延时引信,在击穿船壳的同时,瞬间在船舱内爆开,然后燃起大火。
远处的一众未被波及的大船终于发现河面上的元凶,这条平时停泊在船厂的“玩具”,此刻如同横亘在德默拉拉河上的恶魔。
一些已然解开揽绳逃向河道中的武装商船上,一众荷兰船长果断下令还击。
“嘭!嘭!嘭!……”
炮声四起,索隆号一侧的河面突然溅起巨大的水柱。
鲁斌一个激灵,口吐芬芳:
“卧槽!!他们反应过来了!!!”
“溜了!溜了!!”
要知道港口许多大船可是装备着24镑炮这种大家伙的,索隆号挨上一炮绝对不好过!
现在他们反应过来了,自己可不能恋战,前后不到半个小时能造成这么大的混乱已经大赚特赚了。
“全体都有!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鲁斌一边高呼着,一边向舰桥走去。
路过一个炮位,发现侧撩手还在装填炮弹,一脚把他踹倒,骂骂咧咧道:
“打炮打迷瞪了?!命令都当耳旁风?要不我把你丢下去让你游过去打炮啊?!”
侧撩手挠了挠头,不敢做声。
鲁斌瞪了他一眼,又给了他脑袋一板栗,转身对着众人说道:
“走了!走了!我带你们回家!!!!”
……
船帆全张的索隆号被海风裹挟着快速向着外海逃逸,身后一片火海,默默无名的斯塔布鲁克终于火了起来。
一些不甘心的大盖伦船船长看着索隆号远去的帆影,咬牙切齿的命令着船员上前追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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