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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后,莫语说道:“有件事情,我不大明白。”

陈扬道:“你说!”

莫语道:“您一早就会大计算基因术,而且您手上也一直都有元神晶石。我知道鸿蒙宇宙里已经无法施展大计算基因术,但您为何不运转元神晶石去往主宇宙,或是其他有大计算基因术的地方呢?到了哪里,便可直接前去寻找至尊命运了。”

陈扬说道:“当年我也这么想过。”

莫语道:“那为什么没有这般做?”

陈扬说道:“当时的问题是,我手上只有一枚元神晶石。一旦打造成命运通道后,元神晶石也就会随之消耗殆尽。如果我拿着元神晶石来到了主宇宙,就算我有大计算基因术,但我怎么打开命运神柱?如果想凭大计算基因术来打开命运神柱,那必须是将主宇宙捅出大大的窟窿。当年的鸿蒙道主就是想要毁灭诸天宇宙,利用宇宙毁灭的碎片力量杀上三座神殿。”

莫语道:“也就是说,您如果当年选择来主宇宙,实际上只要心狠一点,是可以直接和至尊命运对上的。”

陈扬道:“一旦我拥有大计算基因术,几乎就是不败之地。如果再不择手段,毁灭宇宙,吸收碎片力量,那么至尊命运也不过是土鸡瓦狗。”

莫语道:“我很好奇,宇宙如此之大,就凭大计算基因术便可毁灭?”

陈扬说道:“并没有那么容易,当年鸿蒙道主是想将所有宇宙的陈扬给吸收掉,形成一股独一无二的气。但我实话告诉你,只要找准了宇宙的命脉,大计算基因术是可以将宇宙斩开一道口子的。正因为至尊命运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害怕。”

莫语道:“我懂了。”

陈扬说道:“我想过到主宇宙,但进入主宇宙后,就会暴露在至尊命运的视线之下。到时候,他将所有的意志元神调走,即便我能穿梭到其他宇宙,却也无济于事。那样一来,他毁灭鸿蒙宇宙就轻而易举了。”

莫语说道:“原来如此!”

陈扬想到什么,忽然又说道:“若一切问题都解决了,你有什么打算?”

莫语一呆,道:“打算?”

陈扬道:“是的,打算。人总该有些打算。”

莫语摇摇头。

陈扬道:“有没有兴趣听一听一些有趣的事情。”

莫语疑惑道:“有趣的事情?”

陈扬道:“的确很有趣,因为那是你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但因为我后来提前遏制了鸿蒙道主,所以,你的记忆之中便没有了鸿蒙道主。”

莫语道:“我跟鸿蒙道主交过手吗?”

陈扬道:“当然!事实上,如果不是你出手,我们没机会撑到最后的。而且,后来我才得知,鸿蒙道主曾经派过分身前往天之涯,也是试图抓住我所有的家人。但你出现,一人之力阻止了他的分身。”

莫语道:“这样一说,我倒很感兴趣了。”

陈扬便将当年的许多事情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莫语道:“那些岁月,很危险,却也有趣。如果结局是好的,倒也是一场经历。”

陈扬说道:“兜兜转转,现在才是迎来结局的时候。不过,人生,不到闭眼那一刻,又哪有真正的结局。小语,从前,我不敢面对你的感情。因为那是一种禁忌……现在我能当着你的面来正视,已经算是莫大的进步。也许是因为,我即将命赴黄泉,所以想将一切都讲清楚。”

莫语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想跟陈扬探讨……

陈扬继续说道:“在我心里,你从来都是我的女儿。你的地位,不比我其他亲生女儿要低上半分。看到你痛苦,看到你陷入心魔,我心里的痛,并不比你少。如果是其他别的事情,上刀山,下火海,那怕是要我这条命,我都不会有半点犹豫。只要你能开心起来,我都会去做。可唯独……”

“您不要说了。”莫语转过身去,道:“您不说,我也全部明白。说出来,反倒没意思了。”

陈扬道:“我曾经给过你建议,可惜因为时光逆转,你不知道那段建议。现在我还是想说出来……等我们胜利了,你去看看你的母亲,去看看宇宙的美好。人陷在一件事情里出不来,是非常痛苦的。去听听风声,看看花草,同时心里记得,无论是我,还是主宇宙的本体,都是那样的疼爱着你。还有念慈他们……你是被爱环绕着长大的,明白吗?”

莫语的眼眶红红。

半晌后点了点头,道:“您的建议,我会铭记于心!”

之后,她便独自离去。

陈扬就在这山峰上独自盘膝而坐。

他看着前方的山峦起伏,想起了很多事情。

自己又回到了这尊身躯里……

这是一场轮回吗?

还是一场旅行?

或者说,一切都是一场梦。

这里看起来,和地球那么的相像。

但实际上,这里又距离地球那样的遥远。

冥想之中,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和师父在一起的日子里。每日上山下河,上蹿下跳……

是那样的无忧无虑!

“我这一生,到底是什么样的命运,为何会一步步走到了现在。居然,宇宙的命运都取决于我了……”

他在这里停留三天,原本是想好好的与亲人,与孩子们诉一诉相思之情。但现在,他们知道主宇宙的本体已经不在了,心理上自然无法接受。

他本可以在临去之前再说明,但又不愿意有任何欺骗。

总不能让他们以为自己是主宇宙的本体,然后行亲密之事吧?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两天的时间也很快就过去了……

第三天,轩正浩来找陈扬。

陈扬就一直在那山峰上。

轩正浩在陈扬身边坐下。

“感觉如何?”轩正浩问。

陈扬道:“哪方面的感觉?”

轩正浩一笑,道:“各方各面的感觉。”

陈扬道:“实话说,一片混茫。”

轩正浩道:“所以也没有那种大战前的紧张?”

陈扬道:“无论生死成败,我只需全力一战,至于结果,我都无悔!”

轩正浩道:“我们一定会胜利的,天地大道苦心经营这么多年,为的不是让我们失败。”

陈扬道:“那也说不好!”

轩正浩道:“至少要乐观一些。”

陈扬说道:“你应该明白,命数是无常的,是没有定数的。我们胜利,是一种天道选择,我们失败,也是天道的一种选择。就像是一个硬币,它必须存在两面性。”

轩正浩苦笑,道:“你真的变了很多。”

陈扬道:“如果你经历我所经历的那些,你也会变。曾经,我以你马首是瞻,你的智慧引领着我前进。但是后来,在鸿蒙宇宙的时候,我必须依靠自己。尤其是后来和至尊命运对战的时候,更是只能靠自己。”

轩正浩道:“如今的你,无论是智慧,还是实力,都远在我之上。”

陈扬道:“但我宁愿是你。”

轩正浩一呆,接而一笑,道:“那倒是!”

黎明来临的时候,所有人都来到了山峰上。他们是来为陈扬送行的。

陈扬扫视所有人,他走上前,一一和她们拥抱。

所有人都没有抗拒他的拥抱。

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拥抱意味着什么……

拥抱完毕之后,陈扬向众人说道:“我此去,若胜,当先想办法拯救鸿蒙宇宙。再将主宇宙的本体设法归还……若败,你们就当我和本体都已壮烈。以后,你们就在此间将养,了却残生。切记,不可离开天之涯。因为至尊命运极其刻毒,我如此算计于他,他绝不会放过你们!”

众人应了下来。

陈扬长吐一口浊气,道:“好了,我要走了。”

黑衣素贞等人全部生出不舍。

“您一定要平安归来!”陈念慈忽然带头跪了下去。

他对眼前的人情感复杂,觉得他是父亲,又有些不对。然而此刻,已经将他当做父亲。

其余的孩子们也都一起跪了下去。

陈扬顿感心酸,接着什么都不说,转身,便飞出了天之涯。

在天之涯外面,干邪立刻迎了上来。

“阁下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干邪问陈扬。

陈扬淡淡冷冷看了一眼干邪,道:“我想去什么地方,有必要向你交代吗?”

干邪脸色一变,道:“什么意思?”

陈扬淡淡一笑,道:“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意思?所有的一切,都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干邪立刻道:“这么说,你是不打算交出意志元神了?”

陈扬道:“不打算!”

干邪道:“出尔反尔?”

陈扬道:“我陈扬这一辈子都讲究信义二字,但细细想来,跟你还有你背后的至尊命运,实在没有这个必要。是你们先欺骗我的……”

“我什么时候欺骗过你?”干邪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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