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宫回来,云珏径直去寻了云亲王妃,问了三书六礼之事。
得到答案后,一脸复杂地回了野渡院。
青枣树下除开新搬来的贵妃塌,又新添了一张石桌子以及四张石凳子。
天空中烈阳高照,小池塘里荷花别样红,岸边柳枝迎风弄姿。
云珏站在柳树底下,望着远处发呆。
伏萤走过来,“郡主,到那边树下乘凉吧,这边没地儿落座。”
云珏边往青枣树下走,边问,“小世子何时休沐?”
“明日便是。”伏萤回答。
“待他下学归来,去一趟他那祥瑞院。”
云珏斜躺在贵妃塌上,翘起了二郎腿来。
这般姿势,若让老王爷看见了,定是要挨骂的。
伏萤站在一旁给她扇风,“郡主可是有事找小世子?”
“是有一事。”
*
布置雅致的书房内,充斥着淡淡的檀香,雕花窗棂透过斑驳细碎的阳光。
案桌前,着一袭虎皮黄锦袍的青年正在磨墨,光晕落到那张俊美的脸上,显得柔和。
有此儿郎,神明爽俊,目若朗星。
“殿下,何事不能等一等,得在这会儿忙?”
女子清脆嘹亮的嗓音,在宁静的书房内响起。
美少妇着雅梨黄锦裙,绾牡丹头,戴溜银喜鹊珠花,额头画牡丹花钿,耳挂红翡翠滴珠耳环。
人见皆叹之,天生丽质,仪态万千。
手端玉盘,缓步徐来。
纪月瞰走至青年跟前,放下玉盘,掰开他拿着石墨的手,“快些歇会儿。”
“在大嫂那儿玩得可还好?”
二皇子云现只得依她,到一旁落座,顺势把人儿往怀里一捞,任她坐在自己腿上,捏着她的柔荑,问道。
纪月瞰心安理得地靠在他身上,答道,“挺好的,倒是刚开始那会儿,盛安几个又闹了不愉快。”
云现挑了挑眉,“她们三个?”
拈了一块她端来的糕点,喂进她嘴里,“不用管,管也是无用,该吵的下次还吵。”
“三人的气场没一个合的,惯是见面要吵,寻野与盛安最是一个德行,上回不是还在御花园又大打出手了?”
纪月瞰也喂了他一块糕点,笑着说,“合着你就是这般当人二哥的?”
自己没等人答,又自说自话,“最是想不明白,同宁那般贤淑的人儿,怎的一遇到寻野盛安就如同变了个人一般?”
怎会有这般奇怪的人呢?
若不是知道,她素来恬静,不与人是非。
谁不怀疑这人儿是装的模样呢?
但同宁还真不是装的样子。
“别说她们几个了,头疼极了。”
云现愁眉苦脸的。
纪月瞰嘲他,“听听就头疼啦?见了人还得了?”
“我的好皇子妃,快饶了我吧?”云现抱住她,把脸埋在她肩上。
纪月瞰:“好殿下——”
与太子太子妃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分不同,她们二人之间若话为外人道也,不知笑掉多少人大牙。
那年初夏,乍见之时。
少年郎落魄时,少女也落魄时——
再看今日,谁又能想到一个是二皇子殿下,一个是左相府嫡大小姐——今儿的二皇子妃呢?
“噗嗤——”
“我的夫人,你在笑什么?”
“唔——”
“两个脏兮兮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