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太阳落山之际,晚霞烧红半边天。
野渡院后庭院里,女儿家们笑声一片。
“我是个没运气的,今儿见着盛安的手气,我心甚慰呐,哈哈哈……”
“瞧你?十局里头六局皆零数,还有四局一二三四点!”
“冤大头非你莫属喽!”
“姐姐下回出宫来玩这个的话,一定喊我才行,赢你几个铜板这活儿,我还是干得着的。”
“人道你温柔知性,今我观你缺德儿!许你彩云宫漏雨!”
“哈哈哈——”
众人原是在云珏闺房里头看礼物的,那堆礼盒实在多了些,挑了重要些的人物送来的看过了。
盛安公主高呼无聊,三皇子妃又提议玩纸牌,众人这才又到庭院来。
那会儿正值未时末,天是热的,太阳是刺眼毒辣的。
云珏又遣了人重新搬来方桌椅子,添置在了小池塘边柳堤岸,树影婆娑阴凉之地。
柳枝与风舞,风过荷香浓,很是惬意。
教过盛安与同宁认牌,这才又设立了小小的赌局。
云珏和几位嫂嫂那是有输有赢的,哪像盛安公主一个劲儿的输,大赢家自然就是同宁公主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同宁公主又说道,“赢你的铜板哪够修我彩云宫啊?真儿漏雨,我可得上你娇云宫挤挤。”
甜美嗓音柔柔的,说出的话却让盛安公主磨牙,“你莫得意嚯!哪日给我赢回来,看我笑你!”
“等你赢回来再说咯——”
“没准儿下一局就该我大头呢?”
“嗯嗯嗯,姐姐这局怎是两点哇?”
“云、姜、然——!”
“姐姐莫嚎啦,我听得见的。”
——“给各位主儿请安!”
就在两人吵吵闹闹间,晚知抱着一个很大的盒子过来,屈膝朝众人行礼。
两位公主互看两眼,也安静了下来。
晚知走至云珏身边,把礼盒放到桌子上,“镇国公世子差人送来,赠您的笄礼。”
“……”
云珏看着她放到面前桌上的大盒子,有些意外地下意识眨了眨眼。
晚知退到一边候着。
“哦?”
便有人起哄,四皇子妃伸了伸脖子,一脸好奇,“这未婚夫送来的笄礼诶,让我等也瞧瞧?”
“观这盒子之大,定是贵重物品。”同宁公主在云珏边上也捏着帕子,含笑戏了她一眼。
时祺失笑,“哪有差的?”
“那可是大哥的亲表弟,不定就送到寻野心坎儿去。”纪月瞰附和着笑道。
“好啊,又成看我笑话了。”云珏佯怒道。
手里拆礼品的动作倒是利索,打开礼盒,入眼珠玉在余阳映照下闪着光芒。
——是一套齐整的点翠头面,还有一根在其中很是突兀的,红色玛瑙珠玉簪。
这簪子。
她有一根相似的,但没有这般好看。
在几人都惊叹点翠头面时,她拿起了那根格格不入的簪子,细细端详。
同时在心底疑惑。
是巧合吗?那人怎知她最爱此物?
“这套头面瞧着真是新鲜呢,珠玉阁都见不到这般好看迷眼的。”
平日里最爱打扮自己的纪月瞰,拿起其中一件细看,恨不得这一套都是她的。
听见她感慨的话语,云珏回过神来,又盯着手里那根簪子瞧了一眼。
唔,她还是更喜欢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