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让人合力把人抬回了村,顺带将那一头野狼也带了回去。
再咋样,也是肉。
现在这年代,连吃口肉都难,咋可能会放过送上门的肉?
白小花被抬到村里赤脚大夫的家中,院子里摆满了草药,全都被太阳暴晒着。
赤脚大夫名为韦非,头发花白,脸上满是褶子,目测年龄已经有五六十岁,脸上有一道十分醒目的疤痕,如同一条小蜈蚣般,盘踞在他的额头上祖上,显得有些骇人,走路的动作一瘸一拐的。
韦非的祖宗是太医,先前在京城待过,后因得罪了人,被下放到了青云村。
白家纯见其有些本领,索性就不让韦非上工,平日里,就让他给村民们看看病,上工工分每天都记十工分,每个月照样领粮食,还有钱和票子。
韦非拖着半残的腿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过来,定定的看着躺在那车上的白小花。
白小花浑身裹满了泥土,一张小脸毫无血色,韦非眉头紧蹙,语气有些冲:“人都没气了,咋还给我送过来?埋了不就成了,弄脏了我的院子可咋整!”
白家纯瞥了一眼白小花,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我晓得你是个爱干净的,我想让你帮忙看看,白小花是不是和江知青一样的症状。”
两天之内,村中的两人都在林子里头出了事,他这个做村长的,也压力山大。
韦非没有说话,板着一张脸,将白小花手腕和脚踝处的泥土全都拨开,看着那几道骇人的伤口,解释的说道:“一样的,看样子死的时间不长,上午送来还有的救,现在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这小胖妞也得去阎王殿报道。”
饶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断不可能将咽气的人起死回生。
韦非脸色愈发严肃,继续说道:“这凶手是个有本事的,还特意吊着小胖妞几口气,而且这作案的手段,属实骇人,连舌头都被割了,看来这小胖妞,是得罪了人,惨遭报复!”
作案手段,还有吊人气的方法,即便他学了一辈子的医,也不可能做到这种境界。
韦非在村里头住了几十年了,青云村就这么点大,白小花的事情也道听途说过,是个嚣张跋扈的,估计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遭了报应。
“唉!”白家纯重重的叹了口气,语气无奈:“这还能咋整,我早就提醒过小花爸妈,不能过分溺爱孩子,现在好了吧,养成了嚣张跋扈,无法无天的性子,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自古以来,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偏生村里就有一些奇葩。
家家户户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每顿饭勉强能充饥,偏偏还要从嘴里抠些出来,集收到一起,然后给过分溺爱的孩子,硬生生孩子养的白白胖胖,性格也是无法无天,二十好几的人了,成天和村里头的熊孩子混在一起,到处恶作剧,最终酿成大错。
白小花的死闹得沸沸扬扬,不少村民连活也不干了,偷偷摸摸的站在不远处驻足观望,有些大胆的摸到了白小花的身边。
白小花已经被她嫂嫂清洗干净,身上穿着宽松的衣裳,如同一只已经宰杀正放在案板上分尸的大肥猪一般,一动不动。
如此一来,身上的伤口越发的渗人,好几处都有了脓水,看着好不可怜。
至于溺爱白小花的爸妈,痛失爱女,见到白小花的尸体时,夫妻两人双双把家还,再度晕厥了过去。
祁二丫借着小巧的身形,也悄摸的溜了过来,看着直到吸口气。
嘶~
这白小花死的可真惨!
就在此时,白家纯叼着大旱烟,怒气冲冲的从不远处跑了过来,怒吼着:
“看看看,看什么看?都不需要上工,不想要今天的工分了是不?信不信我让队长把你们的工分全扣了。”
村长一出现,前来看戏的村民们如同脚底抹油般,一眨眼的功夫,全都一哄而散。
“堂姐,你是没有看到,白小花的惨样,我听说白小花她妈醒来之后,提着杀猪刀,就气势汹汹的往白娇家里跑,不知从谁的嘴里头传出,白小花的死和白娇有关。”
晚饭时刻,祁二丫将今日的所见所闻全都说的天花乱坠。
祁蔓一边吃饭一边津津有味的听着,也不打断祁二丫八卦。
白小花有多惨,她比谁都清楚呢。
只可惜,没撑住。
一提到白娇,祁二丫的语气也有些疑惑:
“我听说白娇前段时间发了高烧,醒来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天天往县城里头跑,把江知青迷的神魂颠倒;村里头有人说,白娇是被脏东西上身了,凡是和她有过关系的,都没有好下场,恰好,江知青和白小花最近都和白娇打过交道,结果下场都一样,这该不会真的…”
说到末端,祁二丫急忙住嘴,扒着碗里的饭。
瞧着古灵精怪的孙女,祁老爷子被逗得乐不思蜀,乐呵呵的说道:“你这丫头,现在可是新社会了,哪里来的鬼神之说?就算有,咱也不怕,咱行得正做得端,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至于村里的事,和咱们无关,咱过好自己的就成。”
现在祁老爷子看得开,只想利用剩余的时间,好好的陪在孙女们身边。
说着,就给祁蔓和祁二丫各夹了一块排骨放在碗里。
“多吃点,长身体呢。”
“谢谢爷爷!”
祁蔓脸上带着微笑,软声道谢,喜滋滋的夹着排骨咬了一口。
孙女甜甜的微笑,看得祁老爷子心都化了,不由得瞪了一眼乖孙女,语气有些幽怨:“还跟爷爷道谢呢?我们两个谁跟谁,这么见外干啥!”
祁蔓放下手中碗筷,举着一只小爪子,眼巴巴的望着祁老爷子,萌态十足:“爷爷,是蔓蔓的错,下不为例。”
瞧着软软糯糯的乖孙女,祁老爷子怎会舍得责怪:“快吃!”
相比起祁家氛围其乐融融,白家却是另外一番风景。
小花妈红着眼眶,手里挥舞着大菜刀,气急败坏的看着眼前阻拦的白母,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