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大直勾勾的望着王熙凤手中的账本,下一秒钟终于崩溃,抱着贾政的大腿,苦苦哀求道:“老爷求您看在赖家为贾家几代人出生入死的情分,饶过赖家的子孙,小的愿意将赖家的财产全部献给荣国府,小的愿意听从老爷发落。”
赖嬷嬷震惊万分的望着赖大,这痴儿想做什么,你把财产全部给了荣国府,我该怎么活下去。
“两位老爷,看在我小时候照顾你们的份上,求您们高抬贵手,赖家一定将这些年的不义之财,如数归还。”赖嬷嬷频频向贾赦和贾政磕头求饶。
王熙凤看着赖家的苦肉计,心中冷笑,一个全部财产,一个不义之财,赖嬷嬷倒是打得好算盘。
王熙凤想着赖大一家总是对自己的命令阳奉阴违,自己早就想找机会出口恶气,这次赖家事发,自己可不会放过赖家,让他们轻易脱身。
不过贾政与贾赦相视一眼,竟然真的被赖嬷嬷挑起儿时的回忆,心中一软就想去扶起赖嬷嬷。
赖嬷嬷看出贾家老爷的怜悯之意,故意磕了一个重的,让自己的额头见见血丝。
果然贾政和贾赦赶紧上前扶起赖嬷嬷,小时候自己磕碰了,都是赖嬷嬷亲自为自己擦药,日夜安慰自己,免受夜里的惊吓。
贾母的眼光也是微微一暖,这么多年赖嬷嬷虽然有私心,但是却是真心实意为荣国府办事的。
贾母心想如果赖家愿意补足窟窿,就给赖家一次机会,未尝不可。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若是被其他勋贵知道堂堂荣国府被家生子摆了一道,传出去总归有点脸面扫地,更何况这些事情若是牵扯到贤德妃,则是更加不妙。
但是这一切被贾蓉的到来打破。
“西府的蓉哥儿来了。”这时候,屋外的丫鬟的声音传进屋里。
当赖大看见贾蓉走进屋子的时候,心里才恍然大悟,原来贾蓉真的插手荣国府的事情,他不禁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听从弟弟赖二的劝说,转移藏匿金银财宝,还冷嘲热讽自己在荣国府的势力,不容贾蓉染指。
赖大开始担心贾蓉会抛出那些震撼性的证据。
所以说人倒霉的时候,不要胡思乱想,不然的话,你想的倒霉事很容易会梦想成真的。
贾蓉对贾母说道:“老太太,托您的福气,我不辱使命,将你托付给我的事情都做成了。”
贾母脸上露出一丝喜意,对贾蓉说道:“蓉哥儿,辛苦你了,快说说,事情做得如何。”
于是,贾蓉继续说道:“我请来五城兵马司裘良和锦衣卫千户沈飞跃,查抄了各位管事的私宅共计搜出白银两,荣国府丢失的名贵字画不下五十幅,古玩珍宝不下百件。”
贾蓉故意停顿一下,目光逡巡屋内各个管事的脸色,大多数人都是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更不要说瘫软在地的赖大和赖嬷嬷。他们知道赖家贪墨的银子绝对不值这个数,那么贾蓉少报银子,大概率是将赖家单独公开。
果然贾蓉说道:“赖家贪墨白银,银票10万两,金银首饰,古董名画更是百家件以上。”
即使贾母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当她听到如此之大的银子,脸上也露出震骇之色。
王熙凤更是气得凤目圆瞪,该死的家伙,老娘将体己钱拿出去放利钱,也不过是每月数百两银子,这群人个个中饱私囊,富得流油,居然天天跑到跟前哭穷,真是好的很。
贾赦夫妇眼里露出贪婪的目光,这笔钱肯定是要收回荣国府的,到时候……。
贾政夫妇也是眼光热切,王夫人不着痕迹的扫过自家的陪房,原来前些日子的银票:估计是九牛一毛,周瑞家的等人纷纷身子发冷,一方面是自己的家被贾蓉抄了,另一方面则是王夫人冷漠无情的目光,他们知道接下来的命运将会凄惨无比。
“老祖宗,您说荣国府的事情该如何处置?”贾蓉的一句话,将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贾母的身上。
哀求,希望,绝望,期待……,这些目光让贾母心疲力尽,她站起佝偻的身躯,神色黯然的说道:“你们随我进内屋。”
贾赦夫妇,贾政夫妇,贾蓉,王熙凤,贾探春跟在贾母的身后,离开厅堂,走进了内室。
平儿和鸳鸯把守着房门,不许任何人靠近。
贾蓉从宁国府带来的家丁,严加看守荣国府的管事们,不许他们喧闹,不许交头接耳。
“荣国府在京城有商铺23处,经过核查入不敷出18处,需要关店清盘12处,倒查过去二十年账本,一共查出来各家掌柜贪墨银子40万两,其中半数已经挥霍一空,能追回来的银子大概19万两。其余农庄还没有核查。”贾蓉特意将荣国府外面的店铺与府里的事情区分开。
“最后这群人里,还有一些人沾染了命案,是杖毙还是送去官府,需要老爷们拿主意。”贾蓉合上卷宗,慎重说道。
众人脸色晦暗不明。
“荣国府的事情,荣国府自己处理,没必要闹到外面去。”贾母看了一下自己的儿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她怎么也没想到贾家的子嗣连点小尾巴的事情都处理不了。
贾母又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媳妇,邢夫人与王夫人,这对针尖对麦芒的妯娌,除了屋里横,把荣国府的公产往自己屋里扒外,真是一事无成,一个小家子气,一个菩萨外表的妒妇,荣国府未来的内宅交给她们,简直是自毁长城 。
邢夫人与王夫人被贾母刺眼的目光所笼罩,不由自主的低下头。
贾母又将目光转向贾探春,这是一个好苗子,但是总归是女儿身,到了年龄,总归要嫁出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惜了。
贾母又将目光转向王熙凤,心中更是痛惜无比,只见王熙凤佩戴着朝阳五凤挂珠钗,一双柳叶眉细长弯弯如弯月,一双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顾盼生辉,细长的凤尾平滑微微上翘,多了几分成熟与妩媚之感,琼鼻圆润饱满,嘴唇红润动人,明明身体已经安然无恙,但还是不愿意再次接管荣国府的中馈。
王熙凤原本是贾母为荣国府留下最后的屏障,能力与威望皆是上上之选。
没想到贾琏看似精明能干,但是却犯了儿女情事的大忌,男人风花雪月无可厚非,但是不但要记得擦干净偷腥嘴,还要压得住自家的娘子,结果贾琏的放诞不羁和一时失手将一切毁于一旦。
贾母想起小道消息王熙凤与贾琏要和离的事情,贾母的心中更是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