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方时良反应过来,我猛地伸出手,将这张纸抢了过来,满脸不敢相信的看着上面的内容。
“这是阵图??”我瞪大了眼睛,满头雾水的问方时良:“你从哪儿搞来的??”
方时良沉默了一下,看着我,问我:“如果我说,这是你师父给我的,你会信吗?”
“你别跟我扯淡啊。”我摇摇头:“在齐齐哈尔的时候,我就找他要过十几次了,他压根就不给我,现在.......”
方时良叹了口气,伸出手来将阵图拿回去,打断了我的话。
“他走的前一天晚上,我跟他聊了一次,也就是聊完他才愿意给我的,准确的说,他是让我转交给你。”
“我师父没跟我提这些啊。”我有些纳闷。
“废话,你的实力不足,那就没资格知道这事。”方时良冷笑道:“别以为你现在有点底子就牛逼了,我告诉你,就算你学会了这个阵,也起不了,你信不信?”
我将信将疑的看着方时良,没吱声。
“想要起这个阵局,那你的肉身就得强横到能够利用气的地步。”方时良说:“你只会利用山河气的壳子,但那些真正厉害的东西,你却没用上。”
“啥意思?”我一愣。
“难道你没想过,昨天我揍你,你为啥会觉得疼?”方时良话里有话的问我:“我拿着你当袋子砸,你不觉得疼,但我揍你的时候没怎么使劲儿,你都能疼得死去活来,这里面是什么原因,你知道吗?”
“是你身子上缠着的山河气在起作用?”我惊讶的看着方时良。
“没错,就是气的作用。”方时良点点头:“这一个月,你哪怕学不会怎么运用气,但多少也得学到点关于气的概念。”
“又没人教我,我学个屁啊。”我苦笑道:“老鬼,这种事还是得让你这个老司机来教啊。”
方时良只是笑,没搭理我。
“不跟你扯淡了,我走了啊。”我摆摆手:“一个月之后记住来接我。”
“去吧。”方时良点头。
我嗯了一声,没再犹豫,转过身就抬脚向密林走去。
在这时候,方时良的声音忽然从我背后传了过来。
“你知道我是怎么说服你师父的吗?”
闻言,我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咋说服的?”
“我说,反正跟度生教打起来都有一定的几率会死,那还不如给你一颗光荣弹,起码让你有点拽着人垫背的资本。”方时良笑道:“你只要起了这个阵,那十有**都会当场暴毙,但在阵局中被困住的人跟冤孽,都会陪着你一块魂归九泉。”
我点点头,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转而问了方时良一句。
“我师父知道你给我动手术的事吗?”
方时良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眼神有些复杂,没说话。
“知道就行,我就怕他不知道呢。”我无奈的说道:“他那脾气可不是一般的暴,要是咱俩瞒着他干了这事,迟早得被他收拾。”
说着,我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密林。
在那个过程中,我能很清楚的感觉到,方时良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我背上,他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像送自己孩子进考场的.......
妈的我这算是在骂自己吗??
想着这些,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在密林里走了一段路。
猛然间,我抬起头来,左右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身处的是什么地方。
那真他妈是原始森林啊。
四周的树木很是茂密,荆棘丛也在四面八方连成了一片,只有一些狭小的缝隙能让我勉强走过去。
脚底下踩着的泥地,有种软绵绵的感觉,低头一看才发现,这森林中的地面上,已被满满当当的落叶所覆盖。
大多落叶都腐烂了,看着有点像是烂泥,似乎还有一些动物的粪便参杂在里面,空气之中都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我这一辈子爬过的山走过的森林也不在少数了,但还真没一个能比得上这里。
这附近的树木都很高,但却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粗。
四五层楼高的大树,一人就能抱过来,这点确实是让我开了眼界。
而在这些树的树干上,则盘绕着许多类似于爬山虎的东西,跟那些树冠一起,严严实实的挡住了我头顶上的天空。
我所处的位置,应该还不算是这个原始森林的深处,许多我想象不到的东西,应该都还没到出现的时候。
此时此刻,这种白日如夜晚的感觉,已经让我心里忍不住打起了鼓。
对于接下来一个月荒野密林的修行,我很没信心,真的。
“完犊子。”我抬起头,看着那些高高在上的树冠,喃喃道:“方时良就给了我两个手电啊,要是把电用完了,那我还不得打着火把装野人??”
当时我是说不出的后悔啊,要是早知道有这一天,我还不得认认真真的看几季荒野求生然后全给背下来??
原本我还觉得这没什么,权当是在森林里露营一个月了,但走到这里我才发现有点想得过于美好了。
不说别的,晚上我睡哪儿?
“唦......唦.......唦.........”
伴随着这阵踩动树叶发出的声响,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接近我。
这种声音,应该是“实心的东西”才能踩出来的,甭管是不是活物,反正这是实心的没跑了。
我当时并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了两步,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绑着的皮筋,做足了迎敌的准备。
这个位置距离我进入森林的入口不远,要是来的冤孽我搞不定,大不了开了超人的BUFF就往回跑,然后再从另外一边进来。
这不算是临阵脱逃啊,是标准的战略性转移。
很快,我就发现了那些偷偷摸摸接近我的“东西”。
看见它们都是人形的,我顿时就有了答案。
来的不是动物,全都是冤孽。
由于这里的光线太过昏暗,再加上我也没打手电,所以当时并没有看清楚那些人形冤孽的模样。
它们身上应该是穿着衣服的,五官样貌看不清,四肢健全,跟活人一样。
也不知道是光线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它们身上全都是黑漆漆的东西,活像是敷了一层沥青。
当时,它们就站在距离我不过十米左右的大树后面,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并没有攻击我的举动。
而我也不敢打草惊蛇,小心翼翼的盯着它们,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这种僵持的局面大概持续了三四分钟。
它们似乎只是对我这个入侵者有些好奇,并不是想来找我的麻烦,看了这一会,也就满足好奇心了,纷纷转过身子,向着森林的深处走去。
“那是啥冤孽啊.......”
我眯着眼睛,看着那些渐渐从我视线里消失的“黑人”,心里虽说有点害怕,但更多的却是兴奋。
那是种因为冒险而产生的兴奋。
或许。
这一个月的修行,真能让我学会点普通先生想不到的东西。
“先找个安全点的地方落脚,再去找方时良说的那个水潭。”
我嘀咕着这话,没再犹豫,快步就向着丛林深处走去。
在这种情况下,我可不敢随便耽误时间,要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地方落脚,那等到晚上,我就只能睡在地上的烂泥里了。
停停走走的往树林深处赶了三个多小时的路,我便找到了第一个稍微合适点的落脚处。
当然,那也仅仅是稍微合适而已。
要真让我睡在这儿,我晚上估计得被吓死。
“**.......”我左右看着,满头的冷汗:“这地方的烂棺材咋这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