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冉冉,经过一年的旅行,再度回到石家别墅的石岚惊讶的发现,房子周围除了一些刚刚落下的树叶外,其他一切还保持着她走前的样子。
打开门,一室清冷。
清风顺着门缝溜了进去,满室的灰尘雀跃的翻飞到空中,似乎在欢迎主人的归来。
石岚拖着行李箱回到卧室,洗了个爽快的澡,舒展了蜷缩几个小时的筋骨,只是还没等她收拾妥当,楼下的门铃就响了起来。
石岚匆匆套了件睡袍,来到窗边,探头一看,秀雅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门口,一身颓丧的司越急躁的踱了几下步子,见里面没有动静,又抬手按响门铃。
石岚厌恶的瞪了眼司越,清楚他一定是知道自己回来了,所以才会如此笃定的一直按门铃。
石岚慢斯条理的收拾好自己,无视楼下嘶哑得快要没电的门铃,几分钟后她慢悠悠把门打开。
“你找我有事?”石岚把门半开着,修长的身形刚好挡在门口。
司越脚动了动,想要进来却碍于没有地方通过,只能站在原地,“岚岚,能让我进去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石岚蹙着眉,有点不耐烦,“有话就在这儿说。”
司越被石岚呛得脸有点红,只是看到脸色红润,眸色黝黑的石岚,他一双手紧张的虚握着。
“是这样的,最近公司资金运转困难,你之前不是把股份卖了吗?你看能不能把那笔钱借个我周转一下。”
说完,司越抬眼紧张的看着石岚,耷拉的肩膀无意识的绷了起来。
石岚被他的话弄得都想笑。
还真是天真,在他们那么对待她之后,竟然还妄想着那笔钱。钱给了他们,她还能拿得回来吗?
“不能,”石岚忍着想扇他的冲动,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抬手就要关门。
司越伸手拦住她,清俊白皙的脸上布满焦急,“岚岚,你不能见死不救,司氏也是你父亲的心血,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毁了呀。”
石岚紧握着门把手,神情冷漠,“司氏不会毁,与其让你们这种人掌控司氏,倒不如换个人更好。”
司越上前一步,想要去抓石岚,却被石岚灵巧的闪了过去。
司越动了动抓空的手指,有些颓丧的道:“岚岚,我知道那时是我不对,可我只是想冷你几天,没想到却出了那种言论,”他吸了口气,见石岚神色依旧很冷,只得道:“我承认,那时不该放任父亲把事情都推给你,可当时你也看到了,网络上传得沸沸扬扬,司氏的股价连跌几天,父亲那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呀。”
石岚挑了下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所以你们就把我推出去。这件事说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你优柔寡断,程悦瑶会有机会缠上你?如果不是你给了她希望,她会搞出这么多事?”
石岚话语轻柔,表情冷淡。
司越一贯骄傲,一张俊脸被石岚说得难看无比,想要离开,却想起这段时间,股东高压逼迫,父亲耐不住焦虑,病倒在床,母亲长吁短叹,黯然垂泪的情形,心里一堵。
“岚岚,程悦瑶已经自杀了,徐凯每天只能靠着在夜店出卖色相过日子,而我们也陷入财政危机,这样的惩罚,你觉得还不够吗?”
司越吐了口气,继续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二十年我对你怎么样,你也清楚,你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否认我的一切,我对你的心,你是知道的。程悦瑶的事是我心软,是我的错。可你也不该任性的解除婚约,甚至还把股份卖给宁氏,宁泽远居心叵测,一直对司氏虎视眈眈,父亲也是生气才会发了那个声明。”
听着他温柔的声音,巧舌如簧的狡辩,石岚心里只剩下冷笑。
都到这份上了,竟然还找她的错处,股份是她的,她想卖给谁,就卖给谁,他们有什么权利生气。
说到底还不是想要要图谋她的股份没成,如今又来妄图掏空她的钱袋,只可惜,她一个子都不会给他。
“之前的事已经过去了,谁是谁非又能怎样,你们的事我不想管,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说完,石岚就要关门。
司越总算机灵一把,伸脚拦在门口,挡住了门板。
石岚恼怒的蹙眉,琢磨着是不是把他撂倒。
一个清冷桀骜的男声忽然从树丛后面传了过来打断了她的动作,“司先生的行为可不是男人应有的风度。”
说话间男人拨开树丛,慢慢走了出来。
司越看到来人,就想到司家被他逼迫着的窘相,立时变了脸,“宁泽远,你来这里干什么?”
宁泽远轻蔑的瞟了他一眼,理都没理他,直接朝石岚伸出手,“好久不见,石小姐。”
石岚斜了眼羞怒交加的司越,嘴角扬起笑意,纤手轻轻握了下,“是好久不见了,宁总裁。”
宁泽远感受着久违的滑腻,心里急急的跳了两下。
石岚收回手指,面前男人的眼神太过幽暗,惹得她局促的拢了下头发。
宁泽远随意瞟了眼碍事的司越,抬手指了下十几米外的别墅,道:“石小姐,真巧,没想到我们做了邻居。”
石岚抿唇低头微笑,心里根本不信他所说的巧合。
巧合会让他花钱额外收拾不属于他的绿地?巧合会偏偏成了她的邻居?要知道之前隔壁住得那家人可是很喜欢这里的。
穿梭了那么多世界,石岚早已不是什么单纯的孩子,男人看待有好感的女人的眼神是不同的,宁泽远就让她感受到了那种不同。
司越看看霸气冷傲的宁泽远,又看看娇柔含蓄的石岚,忽然发觉站在这里的自己有点多余。
这一刻他心里满是酸楚胀痛,还有一丝不可预测的惶恐,他从没有那么清晰的认识到,他从小命定的新娘再也属于他,未来将会有更优秀的男人站在她的身边,跟她共度一生。
夏日的微风轻轻拂过,宁泽远看着石岚半干的头发,眸色一深,“湿发吹风很容易头疼,石小姐还真是不会照顾自己。”
石岚摸了下头发,笑了笑,“门铃响得急,我就没顾得上。”
宁泽远责怪的看了石岚一眼,转头道:“司先生,如果没有事就赶紧走吧,难道你想害石小姐头疼?”
宁泽远语调轻慢,言辞间带着高高在上的蔑视。
司越的脸又一次涨红,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吐出半个字,只能狼狈的走了。
石岚皱眉看着他离开,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宁泽远看到石岚的表情,幽深的眸子一缩,转头,阴冷的瞄了眼已经走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