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城北集市,这里倒没有城南那边那么混乱了,毕竟这边隶属绿甲宗管辖,而且本身局面身体素质水平看起来也比城南差了一大截。
一路走来,很多人都枯瘦如柴的面容枯槁,神情却异常兴奋。
这种地方若是一个拥有魄尊的宗门都管理不好,那这门主是有多愚蠢。
不过,这一路走来,郑源都没看出这帮人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的。
明明城南都没什么这种情况,一到城北这边就这么严重?
郑源随便飘了两眼摊子,都没有发现什么人用的东西,一堆废铜烂铁,甚至有人将石头块当灵石卖,狮子大开口要价三百两莹金,看得郑源一阵无语。
最绝的还是个看起来半大不小的小老头,手捧着一块粗制滥造且极为破旧的毛衣当金丝软甲,漫天要价。
“这城北怎么感觉脑子都不太正常。”郑源无语道。
出师不利啊,刚一出来就到了这么个地界儿。
“小……小子,把钱交出来,饶你不死!”
正当郑源一脸嫌弃的看着摊位上的物品时,一个枯瘦的人挡在了他的面前。
那人拿着一柄刀柄都比他胳膊粗,破旧不堪的刀举在郑源身前。
按理来说打劫的人多数都该表现得凶神恶煞些,而且身上五大三粗,起码也都是那种让人一看见就会怕的那种。
但面前的人别说凶了,脸上感觉已经没有什么肌肉可言了,随便扭动两下皮肤都看的郑源一阵恶心,而且听声音,这个人多半也不是很撑得住了。
“快……快把钱给我!”
那人再次发出嘶吼,边上的人不知道是见惯不惯了还是真的都没听见,甚至连来起哄的都没有。
“你……打劫我?”
郑源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两人的差距,还时不时的在两人之间来回比划,想让眼前这个可怜的人认清现实。
但怎奈,这人仿佛意识都空洞了,一心只想要钱,嘴里碎叨着直接朝郑源扑来。
正当郑源有些为难的想直接把这个人摁倒时,数个身影跑了过来,一把将那个男人摁倒在了地上。
这帮人身着绿色青蟒长衫,有些青蟒上还带着金边,看起来是有些地位的那种。
最主要的是,这帮人与街边这些面容枯槁眼神空洞的人还大不一样,一个个身强体壮,面色尚好的,虽然依旧是没有魄尊,身体的强度却也非一般的人能比到底
“小子,敢在城北闹事儿?糖磕多了忘了这是谁的地界儿了是吧?”其中一个年轻人怒喝道。
“糖?”郑源嘴里嘟囔了一句。
街边上,人们看到这帮人的衣着,空洞的眼神多少都焕发出了一丝神智,纷纷靠向前来想要要好他们。
“滚远点,少碰老子!”
那个年轻人怒不可遏,对着靠过来的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看得出来是真的很嫌弃这帮人了。
“钱……糖,给我糖,求求你,给我块糖吧……”
地上,原本打算打劫郑源的男人发现了身边这些人的衣着,突然就开始苦苦哀求。
虽然年轻人已经松开了束缚着他的手,但男人看起来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反抗了,依旧是趴在那里,枯瘦干瘪的手甚至还抓向了年轻人的脚。
怎奈,他碰都还没机会碰到,一道光影闪过,竟将碰到的手被直接切了下来。
年轻人面目狰狞,嫌弃之色写满了整张脸,“谁再敢碰我,剁下来的就不是手了!”
看到这一幕,本来围得满满的人见状赶忙散去。
年轻人看着散去的人群,冷哼了一声,缓缓的把剑收了回去。“哎,小子,捂这么严实干嘛?斗笠拉下来。”
此时的年轻人才发现郑源的存在。
因为戴着斗笠的原因,年轻人无法判断郑源是不是他所认识的人,所以下此命令。
“这位大人,小的城西过来托人带东西的,不方便露脸,您通融一下。”
虽然戴着斗笠挡住了脸,但郑源依旧极力的表现出讨好的样子。
他现在可还不能暴露,否则一个陌生的三品天魄突然出现在城中,肯定会引发整个城中势力网的紧缩。
“带东西?”年轻人再次表现出了之前那样厌恶的表情。
赎城很大,大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着自己的特色方式,而城北这块什么特色,年轻人可是一清二楚。
“滚滚滚!”年轻人粗暴的驱赶着郑源,自己则快步离去。
他实在受不了街边这些半残不残,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就这出来看几眼,中午那顿鸭子怕是要白吃了。
“嗯?”
年轻人的反应令郑源大感奇怪,他本是随意搪塞,甚至根本没指望这个借口能糊弄过年轻人,本打算动手了的,但看这年轻人的反应,似乎知道了郑源是过来干嘛的。
可那就奇怪了,绿甲宗居然会允许城西的人来跟他们抢生意?这么客气,可不像一个由罪犯和逃犯建立的宗门啊。
眼看着年轻人走远,郑源赶忙蹲下来把手放在地上那个男人脖子上查看气脉。
因为刚才年轻人砍下这个人的手时,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连哼哼两声郑源都没听到。
果然,已经没气了。
郑源多少有些不解,什么东西这么诡异,把人搞成这样意识还扭曲成这样。
他清楚的记得,这个男人手被砍下来的时候并没有死,可能是在年轻人对他盘问的时候毒发而亡。
“郑源,看其断手。”韦灭突然一声,吓得正在思考的郑源一哆嗦。
顺着韦灭的提示看去,郑源也是被惊得倒吸一口冷气,缓缓的伸手去捡起了那段枯手。
很奇怪,这手刚被切下来还不到五分钟,里面就已经看不见任何血液流出了。应该说,地上甚至根本没有流出多少血。
而伤口处看进去可以看见,里面已然被一团团黑褐色的团团堵住了,在里面估计也没剩什么血。也就是说这个人身上已经没什么血了,或者说这个人的血凝结成块才会导致他的死亡。
“什么玩意儿这么夸张。”郑源喃喃得道。
这得亏今天来城北的是他,要换个人,早就把中午吃进去的饭菜全吐出来。
以前小时候被王伯伯硬拉着去大学上过不少节解剖课,而很奇怪的是,他不去听知识点王伯伯一点都不管,但一到开始解剖的时候就不让他眨眼,让他一直看着。也得亏这么一场,否则现在郑源早就吐出来了。
“看这状况,是不是与汝之世界,瘾毒者甚近?”韦灭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面前这情景,不正是以前新闻里那些吸毒的人的样子吗?无非这里的人状况更惨烈些吧。
“看来城北绿甲宗是做贩毒买卖的呀。”郑源道。
看着周遭这帮看起来身患大疾样子的人们,不禁冷笑了出来,“明知是毒却以身犯险,真不知是大无畏还是大无智。”
现在郑源也是很理解为什么刚才那个年轻人会对这帮人如此厌恶了。
“得,这地就算有好东西,我也不想要了。”
说罢,转身离去,这么个地方,他说什么也不会继续呆着了。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不知道其他人的情况,反正郑源这边是什么都没有找到,反而是这么一路过来让他浪费了不少精力。
逛着逛着,郑源便真的走到了城西这边。
这边风气也有自己独特之处,相比于城南的野蛮,城北的毒气缭绕,城西这边反而是看着最热闹的了。
虽然天气还没有完全的黑,但很多楼房已然挂上了招牌和灯笼,以让自己的店面可以招揽更多的客人。
没错,这里很多人的盈利方法便是青楼。
虽然有一些青楼是只卖艺的,但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出现在赎城里,因为据郑源得知的消息,这城里青楼内的女子,大多是绑票来的。
不过也难怪,一个罪恶之都,堕落之城,怎么会有正常女人会来这里。
不过即便是在这么个看着正常些的地方,郑源依旧没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那些什么山参野茶,刀斧棍棒,可能对常人来说还马马虎虎,但对几个要经济有经济,要实力有实力的宗门来说,烧柴都嫌败火呢。
这么一下午,也算是浪费时间吧。
“哎,源!”一声熟悉的呼唤叫住了郑源。不用看就知道,这声音属于宋焱。
“怎么说?找到好东西了?”郑源发问。不问还好,此言一出,立马引得身边经过的人侧目。
“找到个屁,一下午了,连个算得上宝物的东西都没有。”宋焱抱怨道,很明显,他也是浪费了一下午的时光。“你呢?也没找着吧?我跟你说这地儿就是个废地,一点用都没有。”
郑源苦笑,“得,等着他们的好消息吧,咱们先去找个地儿吃点东西。”
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郑源发现所有人的食量都比正常要多很多,不过也不难猜,多半是魄尊的身份导致他们的新陈代谢变得更快了吧。
虽然城西这边看着挺美好的,但想找一个正经吃饭的地方是真不容易啊,两人晃悠半天都没有找到什么正经餐馆。
不过也难怪,边上青楼也能吃,谁去小餐馆搓灰,而且小餐馆不能做的事儿,青楼可以……
此时的两人,站在一家看着规模不小的青楼面前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吃。
“怎么样?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是不是都没进去过?”宋焱一脸猥琐的把脸凑到郑源脸边,表现得像极了一个老色胚。
郑源撇了这货一眼,“我进去无所谓,你最好想想你进去以后聂瑞会怎么处理你的遗体。”
此话一出,宋焱当场犯怂,回想到可能遭受的待遇,不禁令他这个大汉都为之胆寒,全身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看宋焱怂了,郑源小人得志的笑了出来,继续调侃道:“怎么了我的大焱子,冲进去啊。”
“没事儿,我不会告诉聂瑞你在里面到底干了什么的,我就说,你饿了,进去吃了个饭,了不起我说我饿了你陪我嘛。”
“滚啊!”宋焱没好气的道。
笑话,进了青楼什么都没干就吃了顿饭,说了谁信?到时候照样死无全尸。
“得得得,玩儿不过你,走吧,回去吃好了。”宋焱一脸颓丧,难得有这么一次可以让郑源吃个瘪,现在倒好,郑源没吃瘪,自己倒是被反将一军。
“怎么这么多年都玩不过你小子,你也太损了……”宋焱自顾自的说着,还一边朝着城南的方向走去,却被郑源一把拉住。
“干嘛?”宋焱一脸疑惑的看着郑源,却看见郑源严肃的盯视着眼前装修华丽的春楼,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干嘛?看到美女想进去了?”看郑源这个反应,宋焱哪能放过这个好机会?当即开言嘲讽。
“咱们进去。”郑源一脸严肃,拽着宋焱就往里面走。
“哎哎哎。”开玩笑,宋焱怎么敢进去,“别开玩笑啊,要出人命的。”
说着,他就开始试图挣脱郑源,怎奈,郑源的手劲实在太大了,任凭宋焱怎么做都无法挣脱。
“哥!哥哥哥,我错了,咱别闹,这真不能进去,你要自己忍不住要发泄一下你自己往里走,放心,我肯定不跟他们说,哥!别往里拽了!”宋焱苦苦哀求。
那大嗓门引得周围的客人们侧目,连郑源也都受不了了。
“你能不能做个正常人?”郑源是真受不了了,这货嗓门是真大,搞不清楚的还以为他俩在干嘛呢,轻声对着宋焱道。
“你自己仔细看看这里面。”
听郑源这么说,宋焱才反应过来他并不是在开玩笑,似乎是真有什么吸引了他的注意。
“再有什么好东西我也不能往里进啊……”宋焱有些委屈的嘟囔道,却还是仔细的用白冕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宋焱目瞪口呆的看着里面的一切,良久,他才憋出了一句话,“我滴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