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有想到郑源会出手的昙花也吓了一大跳,甚至都未能做出反应,就被轻易地提了起来全身的白冕就好像被一条巨大的铁链封锁了一般,完全无法释放出来。
郑源突然而然的动作着实吓到了众人,“郑源!你干嘛?”
张雪露赶忙要上前制止,本来来之前他们就商量好了和谈为主,但不知现在的郑源又为何如此大的举动。
然而郑源并没有理会张雪露,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她。
仅凭一个眼神,张雪露便大致明白了郑源要干嘛。
其实,郑源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明明一个藏在人类中苟且偷生的兽族,靠着绑架人类女孩,让她们出卖肉体以供自己生存的一群家伙,在他眼前却表现出一副面对生死坦然的样子,真的,挺让人恼火的。
“唔……”昙花奋力挣扎,手上又开始尝试凝聚着数个法阵。
但这些法阵却在还没有成形时便纷纷破碎,化作颗颗星辰。
“打蛇打七寸,对付你,脖颈处是最好的治理手段。我说的对吗,昙花小姐?”郑源笑道。
但这幅笑容,在昙花眼里却是如此恐怖,俨然一副阎王神情。
“为什么……”昙花艰难得道,郑源的手劲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她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为什么发现你是条蛇?”郑源看着眼前这个苦苦挣扎的女人,那么可怜。
但身为一头兽,宁愿带着弱于自己的人逃离人类的世界都不愿意为自己的世界出一份力,心中的怒火也不禁油然而生。
或许他没权利干涉别人的选择,可他就是愤怒。
“从一开始我就能感受到你体内的阴冷,那股寒冷的幽滑让我相信你肯定是蛇,再加上……”
说着,郑源手一上举,手臂上裸露了出来。那是一条并不算很大的伤口,但却胀紫了起来,显然是有毒素在里面扩散,并且已经阻碍了血管的正常流通。
“一种并不是很强的蛇毒。”郑源略带挑逗之意的将伤口凑到昙花面前。
看着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昙花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要杀便杀!”昙花怒目圆睁,直勾勾的盯视着郑源的眼睛。
“嘿嘿……”郑源笑了,笑得那么邪魅,让人完全感觉不到他是个要拯救世界的人。
只见他手臂青筋暴起,一股强劲的力气迸发出来,直接将昙花整个人都震飞了出去。
如此力量的震慑,竟是将修为不浅的昙花被震得五脏颠倒,口吐鲜血,很长时间都未曾反应过来。
“吾上!”
那些被制服的兽族眼见昙花手上,本来已经放弃挣扎的他们有突然跳脱起来,但束缚住他们的可是修为起码二品天魄的十兽血脉继承者,岂是它们能挣脱的。
“郑源!”张雪露大喝一声,他们都看出来,郑源心乱了。
当她抬起头时,只看见郑源贴在她的身前,身上肆虐的红光伴随着火焰疯狂跳动,强烈的白冕在其周身形成了一圈磁场,将大理石的底板扭出了明显的痕迹。
郑源眼泛红光手握大刀,靠在昙花眼前,依旧保持着那份笑容。
昙花被眼前的男人吓得不轻。
她怎么也未曾想到,人类世界竟会有如此妖魅,他的实力,他的行为,他的样子他的表情,竟成了她生命至今几十年来仅见的恐惧。
一抹眼泪,悄然从她的俏脸上滑落,被郑源缓缓接到手心。
“你舍不得自己死。”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样貌的家伙落泪,郑源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他将自己的责任推给了一个可能只是孩子的小女孩身上,还将无名之火发泄在她的头上,仅是为了他对老桃树得死的那份愧疚嘛?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所错,明明老桃树的死,即便历史再上演一边也于事无补,但他就是会将莫须有的责任搭载自己的肩头,就是因为他什么都做不了。
郑源缓缓起身,手中的大刀也散作颗颗星辰。“既然你不想死,我也不想造成不必要的杀戮,那咱们这个生意就还有的谈。”
看着又一副若无其事样子的郑源,昙花真的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能瞪着她那通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郑源。
郑源淡淡的道,“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无所谓,反正总有一天,你们会为自己今天的付出而欣慰的。”
“你究竟要什么?”昙花咬了咬牙,还是叹息道。
现在的局面,她若是不想丢掉性命,怕是只有与郑源交易这么一条路可选了。
“一个可以令三宗都心动的宝物。”郑源提出条件。
昙花愣了一下。
“没有。”昙花有点为难道。
谁曾想,她刚把话说完,只感觉一股深渊般的恐怖威压如洪流般倾泻在她的周边,恐怖的压力令她脚下的地面都开始塌陷。
炽热的高温伴随着威压一并袭来,那一刻,犹如死亡将近。
“困兽犹斗?”郑源不悦的撇了她一眼,“身为圣兽,跟我说你没点宝贝?”
昙花慌忙摇头,“我们确实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宝贝。”
“三宗虽然放在普域算不上什么一流宗门,但在赎城也算得上是根基稳固,底蕴雄厚,足以让三个宗门都心动的宝物,如果我们有这种东西,怎么会初登人类世界就来赎城这种鬼地方?”
听到昙花的回答,郑源皱了皱眉,也觉得昙花的话有些道理。
但还没等郑源再次发问,张雪露便一把把他拉开了。
她真的有点怕郑源这个脾气了,随时随地都会突然爆发。最主要的是,他们六个人要想制服暴怒下的郑源,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惨痛。
之前他们在刚出桃花村随着圣王他们特训时,郑源也因为老桃树的原因暴走过一次,那次可是两人重伤,最后还是海运神女亲自出手才制服郑源,让他清醒过来。
虽然说郑源是个优秀的统领者,起码在绝大部分情况下是的。
但若是他依旧做事如此武断毫不考虑后果,脾性依旧如此暴烈无常,那么她不得不考虑更替或者背离郑源的统领了。
而郑源却因为张雪露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不悦。
“你们怎么做到化人形的?按理来说,兽族想要化人形,起码智力要达到人类水平才行,一般怎么也要十逆以上才做得到。你们这里三逆四逆的魄兽都有人类智慧了,也太离谱了。”张雪露一开问就是重点。
确实,兽族起码要达到人类智慧才能领略符合化为人形,修为的要求也不低。
而眼前这帮兽族,修为平均都只有四逆水平,离化人型还差得远呢,想必是得到了什么药草提高了灵智。
如果这种药草还有且能对人类使用的话,无疑对三宗都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昙花眼见换人询问,也算是松了口气。
虽然她并不了解张雪露的为人,但起码不是郑源那个动不动一副阎王相的家伙,一切就都好说。
“这确实算得上奇遇,但这份奇遇不可复制。”昙花道。
说到这里,每个兽都表现出了憧憬和向往。
“不可复制,什么奇遇?”虽然听到不可复制的张雪露确实失望了一下,但对于这个能短时间提高兽族智力的奇遇尤为好奇。
“我们找到了一片孕仙草地!”昙花道。说到“孕仙草”时,眼神中的肃然和憧憬之色无法掩盖。
“孕仙草!”听到这三个字,哪怕并未谋面这种灵株的众人都表现出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张雪露不可置信道:“九幽无智,神必孕仙的孕仙草?”
昙花也有些惊讶,“你们居然都知道。没错,正是那个孕仙草。”
众人面面相觑,良久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孕仙草,可谓是真正的天筑巧物。
在众人脑中的记载中,据说数亿年前世间混沌,万物生息毫无章法,全凭生物本能和运气存活,哪怕是一些碰巧得到白冕使用方法的兽族,依旧无法运用这股强大的力量,这股异界为本的力量也只得为这些愚蠢的兽族提供微乎其微的身体强度。
直到数千万年前的一天,天迹降临,整个世界被一种淡紫色的粉末吞噬,偌大的异界被全部笼罩。
淡紫色的粉末虽然淡稀,却导致世间不见骄阳足足三个月之久。世间无数植被生物相许因为没有太阳而死亡。
即便如此,无数生灵死亡的腐臭味都无法掩盖住那股粉末带来的清香。
粉末的降临导致生灵涂炭,但那些活下来的生物和植被都拥有了与之前无法相比的灵智。
也是那个粉末的降临,才开启了兽族数千万年,长达数百纪元的十兽纪元时代。
而这个粉末的主人,就是曾经第一位十兽的圣王,一位开启了纪元时代的大能,异界内第一株孕仙草,孕仙圣幽王勿参。
至此之后,世间时常会有人发现孕仙草的踪迹,却很少有人真正得得到那种仙品。
而那些得到且服用的兽或人,后来无不例外的成为一方至尊。
传闻,世间第一位神就是得到了一株孕仙草才得以成神的,而在此之前,她不过是一个任兽宰割的普通人类罢了。
而近三百年内,由于师祖的崛起,变得尤为稀有,稀有到人类社会都快忘了有这么一种仙品了。
虽然这些都还是些传说,除了十兽外几乎无法证实这东西是否还有,但不可否认的是,真的有兽族得到过这些仙品的垂怜,成为无比强大的存在。
而早年的世间也存在过很多对孕仙草的描述,“九幽无智,神必孕仙”“天筑孕仙与愍世,得尊尤怜必成神。”都是对孕仙草的赞美,却依旧有人觉得这些描述平平无奇,无法概述孕仙草的神奇。
“一片孕仙草地?”郑源诧异道,但语气中多少还是带着一丝不信任。
毕竟在记载中,遇到一株孕仙草便已经是可遇不可求机缘了,一片孕仙草地……这世界上会有这种地方吗?
“正是。”昙花自然听出了郑源话语中的不信任,不过这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影响。
她只负责解释因果,至于信不信,全在郑源他们意愿而已。
“你们现在还有吗?”宋焱也赶忙发问。
若是真有这么个地方且还有这种方法仙品,那别说是三宗,哪怕是师祖都会为之色变的吧。
昙花摇了摇头,“我们兽族不像你们人类。面对如此仙品,除非情况特殊,否则我们都会顶礼膜拜一番,才会考虑是否需要去服用,又怎么会将其拔出随身携带呢?那太侮辱上天的杰作了。”
“而且这种仙品太过稀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我们也不会选择服用。”
郑源有点听出昙花的意思了,“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你们都没吃过?那你们这个智慧是怎么拥有的?单闻草香?”
昙花的意思,无疑是她们都对孕仙草无比尊敬。面对一片孕仙草地,她们更是无比虔诚,没有服用过。
“我服用了。”昙花道,“虽然只有半片叶子,却也使我瞬间从魄兽进阶成为圣兽。”
“那个地方在哪?”张雪露续而发问。
昙花依旧摇头,“我们本是打算膜拜一天再各自服用一株离去的,但是当我们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已然不在那片草地上了,甚至连我们那天走进去的路都找不到。”
“就这么找不到了?”郑源满脸的不信任。
孕仙草地已经够离奇的了,怎么可能还能就这么失踪了?这块地长脚了?
昙花对于郑源的不信任也无法反驳,其实连她们也觉得莫名其妙,好好的一块地,怎么能说消失就消失了呢?难道孕仙草还能影响植物的灵智?但从未听说孕仙草可以为没有灵智的东西创造灵智啊。
“不管你信不信,但事实确实如此,我们这些兽之中,只有我服用过孕仙草,她们都只是闻到了气味就已然有了灵智。”昙花道。
“怪不得……”孟金喃喃地道,“我说怎么服用了那种好东西还就这点修为,我还以为传闻不实呢。”
……
“我们若服用了,岂容你们在此嚣张!”荷姑咬牙切齿的道,眼睛也再次变成了一条缝。
郑源冷哼道,“失去的就莫要拿来当吹嘘的资本,如果你们都服用了,想必今天我们也不会相遇。”
说着,再次看向昙花,“即便是后起的圣兽,怎么会连点放的上眼的宝物都没有。”
“若是有,我们会冒险来这赎城摸爬滚打寻找出路?”昙花也不服道。
郑源皱了皱眉,也不再说话了。
确实,即便得到孕仙草的恩赐,但兽就是兽,就算灵智上与人类相仿,心机上却远不如人类。
而相比外界,赎城这种不怎么需要谋划单凭实力的地方,确实是它们这些家伙最佳的避风港。
“算了,晦气,大晚上的大动干戈什么都没弄到。”郑源愤懑的道。
搞了一整天,以为无功而返了,谁知一天快结束了找到这么个地方,以为又有戏了吧,又跟他们说没有。
要不是顾及韦灭它们的感受,郑源恨不得冲上去把昙花脖子上的命鳞扣下来。毕竟这玩意儿也算得上是个好东西了,坚不可摧且蕴含圣兽体内最纯粹的狂野白冕。
“等下!”正当众人想走时,昙花出言阻拦。
“怎么,还舍不得我们走了?”郑源不解的问道。
他挺意外昙花居然会叫停他们,之前他们来的时候可是畏他们如虎豹啊。
“你们为什么要找三宗感兴趣的东西?”昙花问道